琉璃更不懂了：“師父和星舊前輩的確有些不和，可到我飛升，他們都已經飛升數十年了。再說，兩人雖相看兩厭鬨不愉快，不過是頑童心性，又不是深仇大恨，不至於讓你們嫉恨那麼久，還報複到我身上吧。”
星九搖頭：“琉璃前輩，這一切，真的隻是個誤會，九星門從始至終絲毫不曾想過傷害前輩。當初，星舊掌門用門中逆天秘法，改了姑娘的星軌，目的原本是想讓前輩晚些飛升罷了。卻不知哪裡出了錯，竟讓姑娘的飛升之劫提前了。”
琉璃聽得一頭霧水：“為何？”
星九重重歎了口氣：“一切的起因，皆是因為一個拖夢。”
說到這裡，連星九自己都覺得荒唐：“前輩也知道，尊師若徽前輩和先祖星舊掌門往日多有嫌隙，以至於九星門和浮塵派也鮮有來往，直到兩人先後飛升才日漸好轉。兩人飛升後，到了上界卻仍是水火不容。”
“在這裡，浮塵派雖壓過九星門，但在上界，九星門淩駕於浮塵派之上，若徽前輩便常常被星舊掌門打壓。若徽前輩最大的驕傲就是琉璃前輩您，便常常跑到先祖麵前炫耀。星舊掌門一氣之下便以秘法給九星門星術最強的星晝長老托夢，務必讓你晚些飛升。星晝長老是星舊掌門的徒弟，雖覺得有些譎而不正，但師命不得不從。”
“後來的事前輩應該都知道了，星晝長老用星辰秘術改了前輩的星軌，當他察覺到不對時，前輩的天劫已然落下。星晝長老追悔莫及，拚著性命啟用逆天之術才趕在前輩魂飛魄散前留住了前輩的一魂一魄，星晝長老也因此道消隕落。”
“此番變故始料未及，九星門實在有愧，之後，便關閉山門，集結全派之力，潤養前輩的魂魄三千年，才終於等到了前輩重生的機會。前輩魂魄不全，無法重生成人族，迫不得已，隻能讓前輩成了半妖之身，掌門師兄的那頭白發便是因此而來。”
星九再次鄭重行了一禮：“前輩，九星門有愧，這三千年竭儘所能，彌補當初的過錯，萬忘前輩大人大量，原諒吾等過失。”
琉璃聽得目瞪口呆。她怎麼都想不到，這一切竟然是她師父惹的禍。她記得星晝，被譽為九星門萬年來最有天賦之人，最後，竟然連飛升都不得。她和星晝同時隕落，也讓浮塵派和九星門的實力大幅削弱，最終從仙門之首雙雙成了八大仙門墊底的存在。
因果循環，誰欠誰隻怕早已說不清楚。
琉璃擺手：“星九長老，此事，就此揭過吧。”再深的恩怨，三千年也夠了。
星九聽了，懸了不知多少年的心終於徹底落了下來：“星九代表九星門多謝前輩寬宏！”
旁邊，炎璽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手握成拳，眼中戾氣一閃而過。
想到自家不靠譜的師父，琉璃自覺有些沒臉，但仍忍不住問道：“星九掌門，你們能與上界聯係，你們可知，我師父他現在如何了？”
星九搖頭：“托夢之術乃星辰秘法中最高深的，尤其是在界麵壁壘中尋找一絲縫隙，更是要求托夢雙方的星辰之術都必須強大到極致。星晝之後，九星門再無人能到達那般境界，便與上界斷了聯係。”
琉璃不好再多問，轉頭看向星盤。最上方，藍色星辰和紅色星辰依舊並肩而行，相比上次來時，紅色星辰的光芒亮了許多。
她的目光落到旁邊，那裡，翻騰的黑氣已經將星盤一邊儘數吞沒，那裡的星辰黯淡無光。
“星九長老，那是妖魔嗎？”
星九麵色沉凝：“是的。”
“你們可曾推演過，此番妖魔之劫結果如何？”
星九搖頭：“掌門師兄親自推演，此番天機不可得。隻知，時候未到。”
琉璃不解：“？”
“仙魔大戰真正打起來，隻怕還需一些時日。”
兩人從九星門出來時，星九親自將他們送到山門。來時一身怒氣，走時琉璃腳步比平日還快了幾分。
馬車上，兩人相對無言。琉璃神色複雜，終究一聲感慨：“這麼久不見，也不知道師父怎麼樣了。”想到若徽的孩子脾性，自己三千年沒飛升，隻怕沒少被欺負。
炎璽冷哼。
琉璃看著他的臭臉，前世他似乎便不喜歡師父，好像從未喚過一次：“你彆氣，師父他不知道。”
炎璽再冷哼了一聲。
琉璃無奈又好笑，主動握住他的手，歪著頭輕聲哄道：“彆氣了，師父他就是孩子心性。黑暗之主大人大量，彆跟孩子置氣了。”
第一次被她主動牽手，又這樣哄，某人嘴角忍不住彎了起來：“嗯，到了上界，我下手會輕些。”
琉璃一怔，笑了出來，突然想起一事，斜睨著他：“說起來，師父當初受了那般重的傷，不僅很快複原，之後修煉更是越發順暢，沒多久就飛升了。以黑暗之主之能，應該知道其中緣由吧。”
知她已經猜到自己當初做的事，炎璽也不隱瞞：“隻是嫌他礙眼罷了。”
琉璃噗嗤一笑，果然。可是，他雖嘴硬，她卻知道，他對名義上的師父其實是極好的，不管是前世的若徽，還是勿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