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的,自然是會試試題。
正好,今年便會舉辦三年一次的會試考試。
“你說什麼?”許崇和忍不住提高了聲調。
他明知周圍無人,還是左右張望了一下,再出口時,他聲音低下許多,“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時宴鎮定自若:“此事之後,你我恩怨一筆勾銷。”
許崇和猶豫了片刻,仍是堅定拒絕,“不可能!這事你彆想了。”
“科舉,這是多大的事,又有多少人盯著,其中但凡出了點差錯,就不知有多少條人命要填進去。不管你要做什麼,我今天隻當沒聽到這話,你也不必再多說。”
時宴又笑了笑。
許崇和若當真意誌堅定地要拒絕,就應該立刻起身出門。
而不是繼續留在這裡,跟他說這些廢話。
“不會有人知道的,”時宴說:“就像沒有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許崇和不自然地咳了一聲。
他不想被當年的恩情束縛。
所以,他一直在抹除當年之事的痕跡。
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但此時被人當麵說出來,他也不免有些尷尬。
“你有什麼要求,但說無妨。”最後,時宴如此道。
許崇和沉吟不語。
毫無疑問,他動心了。
作為被時宴從鬼門關拉回來的人,許崇和深知他的厲害之處。
這也是他一直沒有對時宴動過殺心的緣故。
儘管,他對時宴忌憚甚深。
良久,許崇和道:“我要延壽的藥,我知道你有。”
他直視時宴,目光灼灼。
“你是如何知道的?”時宴語氣淡淡,始終沒有變化。
許崇和望著他麵無表情的麵容,摸不準他此時的心情,隻能猜測他心情不會好,他語氣斟酌道:“這是我偶然聽來的。那時候,你在為我治病,我本來昏過去了,中間卻不知怎麼清醒了一會兒,正好聽到你和你師妹說話。”說到這,他停頓了片刻,眼神迷蒙,似乎陷入了回憶,“其實,我也不大清楚當時我是真的醒了,還是在做夢,知道聽到你這回答我才確信世上真的有這種藥。”
得了回答,時宴神色不變,絲毫不見對往日不謹慎的懊惱,“隻要這個?”
“對。”許崇和笑了笑,“我雖貪心,但也知道適可而止。這回,我隻要這個。”
“好。”時宴清冷冷地應下,從他的態度上一點兒也看不出延壽藥的珍貴之處。
“你什麼時候拿來試題,屆時,延壽藥就會交到你手上。”
“還是按照原來的方式?”許崇和追問了一句。
起初,許崇和也曾對時宴的救命之情感恩戴德,為此,與他約定了一套隱秘的聯係方式,雖然時宴沒用過幾回。
時宴:“嗯。”
“好,我會儘快將東西拿到手的。”許崇和站了起來,朝外走去。
時宴靜靜坐著。
走到門口,許崇和的腳步聲停了,他語帶悵然地說了一句:“此事過後,你不必再聯係我,我也不會再與你見麵。”
說完,他就馬上拉開門,走了。
時宴依舊靜靜坐在那兒。
似乎沒有聽到許崇和臨走前說的那句話。
他垂眸,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他拿起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好戲即將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