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枝微微垂下眸子，搖了下頭，“沒。”
宋斯年卻沒再理她，有人過來敬酒，他扯笑兩聲，跟人碰了杯，一口抿儘。
即便他身處金字塔頂尖，也不似居高位者跟其他人擺架子，和誰交談都是溫和又斯文。
但他不止是表麵上那麼斯文儒雅。
蘇枝曉得的。
“宋老板右手怎麼了？”有人注意到他用左手握酒杯，問了聲。
飯局上的因著這聲問，紛紛把目光投過來。
宋斯年不甚在意，淡淡道，“不小心傷著了。”
飯桌的人紛紛一麵風倒，恭維說著望早日康複的話。
原先喊她過來做的那位男高層又發了話，“小蘇，宋老板右手不方便，你多照顧下。”
蘇枝突然被男高層提及，愣了下。
昨晚宋斯年也說得明白，他右手不方便，要她照顧幾日。
不過如何照顧，宋斯年沒說，蘇枝也不懂。
如今男高層一提，蘇枝才懂了該怎麼照顧。
不過是衣食住行，他做不來的，她都要幫忙。
蘇枝抬頭去看宋斯年。
宋斯年並沒看她，跟一個高層說話，左手指節卻敲了下一個白瓷碗。
蘇枝默了會，試探著盛了碗烏雞參湯，擱在他跟前，就安靜的低頭吃著自己的飯。
餘光注意到他左手拿著勺子喝了兩口湯，提著的那口氣慢慢才鬆了下來。
聚餐八點鐘結束。
一群男高層簇擁著宋斯年，走在前麵。
蘇枝稍微落後幾步，陳桂清急忙跟上來。
“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宋先生，瞧著為人很是斯文隨和，怪不得願意出麵幫陸思淼。”
陳桂清剛坐在蘇枝斜對麵，時刻關注蘇枝那邊，生怕蘇枝遭了鹹豬手，見她身邊坐著的是宋斯年，那個傳聞中照拂了蘇枝幾年的男人，她才略略鬆口氣。
一場飯局下來，陳桂清見他跟人談吐很是溫和，極少擺臉色，也沒有上位者的傲然和自負。
蘇枝聞言，隻淡淡“嗯”了聲。
任誰初見宋斯年，都會覺得這個男人生來就斯文和善，即便地位矜貴性情，也如玉般溫和平易。
倘若後來沒有那晚，蘇枝一輩子也會這麼認為。
出了酒店，高層各自驅車離開。
陳桂清要去開車，蘇枝拉住她的手，說，“宋斯年，他手受了傷，我理所應當去照看幾日，我這幾天便不回家了。”
她沒說這是宋斯年幫陸思淼度過困境的要求，隻說是自己該儘的責任。
陳桂清信以為真，“也好，畢竟他也照顧了你幾年，於情於理，都挺適合。”
蘇枝點點頭，便往右邊的街道走。
那邊停著一輛賓利，宋斯年正站在車邊講電話。
蘇枝走過去，怕聽到他講話內容，禮貌地停在他三步開外。
晚風一吹，她抱著雙臂試圖汲取暖意。
宋斯年餘光瞥到她，衝她勾了下手指。
蘇枝頓了下，還是走了過去，她壓著聲，音很小，怕打擾他講話，“怎麼了？”
宋斯年指了下車子儲物櫃裡的煙。
蘇枝默了下，記起昨晚她抖著手給他點煙的情景，手腕不自覺扭了下。
咬唇探過身拿過煙盒，抽了根出來。
她手慢騰騰地遞過去，宋斯年左手拿著手機在打電話，右手不能用，如昨晚一般他附了下身子，用嘴咬住，又站直。
蘇枝點著火，一手擋風，略微惦著腳，把火苗湊到煙頭附近。
眸子平視火苗處，並沒抬眸去看宋斯年的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