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二章合一】(1 / 2)

進門之後, 傅朗嚴先把手裡的紅酒遞給冉夏。

冉夏笑道:“你來就好了, 怎麼還帶東西。”

兩人邊說邊走到客廳。

原本或坐或站著的眾人都轉身過來。

“冉夏姐說前輩要來,我本來還不相信。原來前輩真的有時間。”

說話的人是季彥新, 說話還是帶著一口濃重的港味, 但已經比之前錄節目的時候好太多, “正好, 我們也好久沒有聚了。”

今天不止是他, 《主隨客便》的常駐嘉賓都來了。

冉夏把紅酒放在桌上:“這可是我給傅老師的一個驚喜。”

傅朗嚴喜歡熱鬨。

現在可夠熱鬨了吧。

她之前就在想,她跟傅朗嚴的圈子根本沒有重合, 除了一個師玉泉,好像也找不出其他能夠一起吃飯聊天的人了。

最可氣的是,師玉泉還放了她鴿子, 說是行程上有衝突。

分明他之前在劇組的時候還答應得好好的, 怎麼兩天功夫就接了其他行程。

可畢竟這是對方工作上的問題,她也不好問得太詳細,加上為了一個小小聚餐就推掉工作太本末倒置,她就沒有勉強。

但所幸,她和傅朗嚴一起錄過《主隨客便》。

而且之前錄節目的時候傅朗嚴看起來也和大家相處得很愉快,否則也不會一直等到節目錄完才和大家一起離開。

最巧的是大家竟然都有空。

這簡直就是天意嘛。

冉夏是這麼想的。

所以她對傅朗嚴說:“看到大家都來了,傅老師應該很開心吧。”

傅朗嚴:“……”

看著冉夏臉上的笑容,他稍感無奈,隻道:“開心。”

冉夏拍了怕掌下的沙發:“那你快坐下跟大家聊天吧,我去準備晚飯。沒想到你們來的都這麼早,我還沒準備好呢。”說完對其他人說, “你們今天來蹭飯的唯一要務,就是招待好傅老師,都明白嗎?”

“明白!”“放心吧!”

傅朗嚴正要開口——

他身後忽然傳來一句話:“讓大家聊吧,我去幫你。”

傅朗嚴微蹙起眉。

他側過臉,正和走上前的徐嘉澤對視一眼。

徐嘉澤向來很安靜冷淡,見到他也隻是點頭笑笑:“傅老師坐,我和夏夏會儘快把菜做好的。”

有人幫忙,冉夏當然樂意。

她先走向廚房:“那你就進來給我打下手吧。”

徐嘉澤再和傅朗嚴點頭示意,才抬腳過去。

兩人擦身而過。

傅朗嚴看著他的背影,眸底漸沉。

“前輩,聽說你和冉夏姐才剛剛殺青,都還沒休息幾天吧?”

有人搭話,傅朗嚴才收回視線。

他回過身,在沙發上坐下。

“對。”

“那你怎麼還這麼急著張羅聚餐,”徐嘉澤站在洗碗池前洗了手,“不累嗎?”

冉夏正在切菜,聞言連頭都沒有抬:“工作隨時都會來,誰知道之後還有沒有時間聚餐啊。而且其實我覺得做菜其實很治愈,反而不會覺得累。”

“治愈?”

“對啊,”冉夏看他一眼,“隻需要付出一點時間,很快就能得到噴香可口的飯菜回報,這是天底下最快見效的事了吧。而且全身心投入到做菜這一件事裡,你不覺得會很輕鬆嗎?”

徐嘉澤從冰箱裡取出她要的食材,聽到這句話動作一頓,反問她:“你最近有什麼壓力嗎?”

“那倒也沒有。這次請大家來聚餐,我隻是想還傅朗嚴一個人情而已。”

“還傅朗嚴的人情?”

在這個世界裡,冉夏自認和徐嘉澤關係最好。

即便是冉清和,她有時候也不能這樣隨心所欲的聊這些被壓在心底的心事。

之前因為天各一方,電話裡又不方便聊,現在能有時間聚一次,她也終於找到機會能把這些煩惱講出來。

“你前段時間都在拍戲,可能不知道,其實傅朗嚴幫了我挺多次的。”

徐嘉洗菜的手緊了緊:“比如呢?”

“比如,”冉夏切菜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她說:“他在微博上幫我澄清過兩次緋聞,每次都鬨得挺大的;還有上次我爺爺手術的時候是他特意安排了行程,才能讓我儘快趕回來,包括手術啊病房啊,還有術後療養……說起來我真的都有點不好意思,這些都是他幫忙搞定的;還有之前冉瑞博摸到劇組,想跟我動手的時候,也是傅朗嚴及時趕到,幫我攔下他的。後來——”

“你沒想過嗎,”徐嘉澤突然出聲打斷她的話:“他為什麼要幫你?”

冉夏從案板上抓起一個土豆,轉過身背靠在桌旁削皮,隨口回:“想過啊。他爺爺和我爺爺是戰友嘛,而且他一直對我爺爺很照顧的,可能是愛屋及烏吧,就順便罩罩我啦。”

徐嘉澤緊握著青菜的手才緩緩鬆開:“原來是這樣。”

冉夏說:“不然還能是哪樣。”

想到剛從醫院裡醒過來時的場景,她笑說:“當初我沒有澄清緋聞的時候,他可是很凶的,如果沒有冉清和這層關係,我覺得他可能直接就把我封殺了。”

徐嘉澤也隨著她輕笑:“他的確有些凶。”

冉夏又說:“不過相處時間久了,才發現他其實人也不錯。”

徐嘉澤把洗過的青菜放好:“他對你很好嗎?”

冉夏削皮的動作慢了下來。

她其實也說不清什麼是好與不好。

原本她以為傅朗嚴為人冷淡,脾氣也反複無常,讓人有些難以招架,可後來發現好像又不是這樣。

錄《主隨客便》的十幾天、包括華宸新劇拍攝的前一個月,她大部分時間都在躲著傅朗嚴,這樣想來,她一開始對傅朗嚴的評價就不客觀,帶著很強的主觀印象。

也就是在冉瑞博跟蹤江雪找到她之後,她才發現。

傅朗嚴,其實一直都很好。

剛才跟徐嘉澤聊起傅朗嚴究竟幫了她什麼,冉夏仔細回想,竟然可以羅列起很多。

生活上的,演技上的,她不知不覺,竟然已經欠下這麼多的人情債。

和傅朗嚴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久,她對傅朗嚴的改觀就越大。

相處得越久,才會覺得傅朗嚴越可靠。

即便隻從幫忙方麵來說。

儘管有些事情對於傅朗嚴來說隻不過是隨手為之,可對她來說真的意義重大。

然而今天的聚餐,才隻是她開始償還這張長長賬單的第一步……

“夏夏?”

冉夏回過神:“啊?”

她這才想起徐嘉澤剛才的問題:“哦。怎麼說呢,他對我確實也算是挺好的,但他對誰都一樣好吧,在劇組裡,他幫了我和師玉泉很多,演技各方麵的。”

徐嘉澤笑道:“所以你說想還他的人情。可是你不覺得聚餐這種還人情的方式,看起來不太有誠意嗎?”

“這可不怪我,”冉夏摸起第二個土豆削皮:“是傅朗嚴自己說的,一個人不熱鬨,所以我乾脆就把大家都請來了。今天本來還約了師玉泉,想介紹給你們認識,沒想到他臨時有事來不成,幸好你們都有空,才不至於讓我尷尬。”

徐嘉澤有些奇怪:“一個人不熱鬨,是他自己說的?”

這句話聽起來很不像是傅朗嚴的風格。

冉夏被他問得猶豫起來。

在她的記憶裡,好像傅朗嚴確實沒說過這句話,就乾咳一聲:“原話肯定不是這個,但意思應該差不多吧……”

徐嘉澤也配合她,順便轉移了話題:“那你怎麼想到要請他到家裡來吃飯,找個餐廳不是還方便點兒嗎?”

“那還不是因為本姑娘做的菜好吃,”冉夏笑得有點小小驕傲,她瞥了徐嘉澤一眼,“可不是外麵那些小餐廳能比的。”

徐嘉澤笑著搖了搖頭:“好吧。”

“喂,”冉夏曲肘撞他一下:“你什麼意思,你嫌我做的菜不好吃?”

徐嘉澤舉手投降:“我冤枉,大老爺明鑒,我從來沒嫌你做的菜不好吃。我可是每次都吃光的。”

冉夏哼笑一聲:“行吧,算你逃過一劫,看在你識趣的份上,這次聚會之後的碗就交給你刷了。”

徐嘉澤求生欲旺盛:“沒問題,小意思,保證完成任務!”

看著他刻意表演出的這副害怕認慫的樣子,冉夏切著土豆笑個不停:“要是被你的粉絲看到你現在這慫樣,肯定統統脫粉。”

徐嘉澤看著她的側臉,笑容漸漸變得柔和:“沒關係。”

“嗯?”

徐嘉澤接過她切好的土豆絲過水:“能讓一個人開心就足夠了。”

“小夥子可以啊,知足常樂是不是,隻要一個粉絲開心就足夠了。”

被她誤解,徐嘉澤也沒有解釋。

“是啊,知足常樂。”

兩人之後又聊起家裡的事,不過冉瑞博已經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所以冉夏也沒有說太多。

不過能和一個人分享最近這段時間的酸甜苦辣鹹,讓她心裡輕鬆不少。

她又說:“其實,最近最讓我糾結的事就是,我到底該怎麼還清傅朗嚴的人情。”

繞過一圈,話題又重新回到傅朗嚴的身上,徐嘉澤唇邊笑意變淡一瞬,然後才說:“你這不是已經在還了嗎。”

冉夏說:“傅朗嚴雖然是說我做菜的口味不錯,可我總不能總是請他到家裡吃飯吧。第一時間上可能有衝突,第二,我主要是也不能這麼不要臉啊……”

人家幫她那麼多忙,結果她就用幾頓飯把人打發了。

這要是傳出去,她還要不要麵子了。

徐嘉澤卻轉臉看她:“你是說,傅朗嚴主動提起你做的菜好吃?”

冉夏沒注意到他的神情,隻說:“對啊。想不到吧,我的廚藝可是經過國民級大影帝親口認證的,以後我要是演員這行乾不下去了,去開個飯館當廚子也不錯,肯定生意興隆。”

徐嘉澤沉默片刻。

從客廳裡傳來的動靜斷斷續續,其中傅朗嚴的聲音響起時最為清晰。

他忽然記起傅朗嚴進門看到客廳有人時的細微驚訝,當時他隻以為是看錯了。

但現在看來。

傅朗嚴的確是沒想到門內還會有其他人。

再想到冉夏剛才說的話,徐嘉澤不動神色:“你說,本來想介紹師玉泉給我們認識,他怎麼忽然不過來了。”

“我也納悶呢,”冉夏說:“本來是約好的,結果他不知怎麼的臨時沒時間過來了。”

“算了,想不通就彆想了,反正還有我們在。”

冉夏點頭:“沒錯。而且大家都熟,也能熱鬨得起來嘛。”

徐嘉澤轉而說:“但我覺得,你不知道怎麼還人情給傅朗嚴的這個顧慮,其實沒有必要。”

冉夏下意識看他一眼:“為什麼?”

“就像你說的,”徐嘉澤抬手關了水,卻沒有和她對視:“傅朗嚴分明覺得你做菜好吃,卻不想單獨來赴約,這說明他不想和你單獨相處。”

冉夏手上動作倏地停住。

徐嘉澤接著說:“你的主動,如果推脫不掉,說不定會讓他覺得有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