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1 / 2)

自從傅珹以壓倒性勝利贏過了傅朗嚴, 他就幾乎從睜眼到閉眼都會跟在冉夏的身邊, 活像個小尾巴。

孟亦雲起先覺得驚訝, 後來覺得這是傅珹真的和冉夏非常投緣。

但再過去兩天, 她慢慢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其中大半功勞還是傅懷這幾天吹的枕邊風。

傅珹年紀小不懂事, 可他總是黏著冉夏, 實在太不給傅朗嚴機會了。

所以到了第二天中午, 大家剛吃了午飯,離開餐桌之後孟亦雲就輕聲和傅珹商量。

“小珹, 你不要總是占用姐姐的時間好不好, 姐姐還有自己的事要忙, 你總是跟著她, 會讓她很不方便的。”

傅珹癟了癟嘴,偷偷看了一眼傅朗嚴, 嘟囔一句:“可是我還要保護姐姐呢。”

走在老婆身後正大光明偷聽著的傅懷聞言也止住腳步。

他抬眼看了看攙著冉清和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冉夏, 然後才問:“小珹,其實我早就想問了, 你最近對你朗嚴哥哥是不是有什麼意見?他欺負你了嗎,怎麼你總是想帶著冉夏姐姐躲著他?”

這個問題是他一直想問的。

也正是因為自家這個小不點總是破壞傅朗嚴和冉夏的獨處機會, 他才會讓孟亦雲來“勸和”。

“如果朗嚴哥哥有哪裡做得不對的地方,你告訴大伯父好不好,但是不能總是打擾他和姐姐在一起的時間知道嗎?他們是朋友, 你這樣會讓姐姐不開心的。”

傅珹卻挺起小小的胸膛:“姐姐才不會不開心。不和哥哥在一起她才會開心,否則哥哥會把她再嚇跑的。”

傅懷不明所以。

他和孟亦雲對視一眼,又問:“再嚇跑?”

“對呀, 之前就是哥哥把姐姐嚇跑的。”說完這句,他試圖往自己臉上貼金,“姐姐不喜歡哥哥,她說她最喜歡的就是我。”

但他的後一句話傅懷卻沒有聽進心裡,隻又和孟亦雲對視一眼。

“把冉夏嚇跑?這是怎麼回事?”

書房裡,麵對著全體傅家長輩的質問,傅朗嚴沉默片刻,啟唇道出實情:“當初是我誤會了她,所以她才不願意和我走得太近。”

傅老爺子問:“你乾什麼了?”

“我讓她,”又是一處停頓,再次響起的低沉嗓音裡似乎也摻著歎息,傅朗嚴說:“離我遠點。”

傅老爺子倒吸一口涼氣:“什麼?!”

他聽完傅朗嚴的話再去回想。

怪不得,冉夏對他之前的種種撮合一直不肯回應;也怪不得,她一直和傅朗嚴保持距離,深怕彆人誤會什麼。

原來源頭是在這裡……

可傅朗嚴的性情,他作為家人當然最了解,平白無故絕不會說出這種話。

但是話又說回來,即便相處時間還短,冉夏的品性大家也都看在眼裡。

這兩個人,又怎麼會生出這麼嚴重的誤會呢?

何況傅朗嚴對冉夏的不一般也是他以前從沒見過的模樣。

想到這,傅老爺子攥了攥手掌。

要是因為一段小小的誤會就錯失了這段緣分,當然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你說你,怎麼能誤會人家呢!”

傅懷和孟亦雲趕緊上前扶著老爺子走到沙發前坐下。

“爸你彆著急,誤會這種東西沒辦法避免,畢竟當初他們兩個人都不認識。現在他們熟悉了,朗嚴不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嗎。朗嚴,我說的對嗎?”

“對。”

傅老爺子輕哼著瞥了傅朗嚴一眼:“早就說了讓你不要這麼冷冰冰的,這樣不會有女孩子喜歡你,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不吃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瞧瞧,吃虧了不是。”

傅朗嚴頷首應是:“吃虧了。”

他認錯態度良好,傅老爺子勉強滿意,於是緩和了態度問:“那你告訴我們,是什麼原因讓你誤會她,還說出這麼傷人的話?”

傅朗嚴想了想,還是如實道:“她不小心在媒體麵前說了我和她有娃娃親的事。”

傅老爺子皺眉說:“這不是事實嗎,有什麼誤會?”

一旁的傅懷卻已經聽出幾分端倪,就代傅朗嚴解釋:“爸,你忘了,那時候朗嚴和夏夏還不認識呢。”

傅老爺子最近偏心眼兒得厲害:“不認識那也是事實。怎麼了,朗嚴,我給你定下的娃娃親你是不是從沒打算兌現過?”

這其實是句廢話。

畢竟傅朗嚴從沒把這個所謂的娃娃親放在心上過。

傅老爺子也很快記起這一點,歎口氣說:“你是不懂當年我和老冉的感情。如果不是斷了這麼久的聯係,我是無論如何也要兌現承諾的。”

傅朗嚴卻倏然轉眸看向窗外。

“現在不想兌現承諾的人,”看著樓下正和傅珹在雪地裡笑鬨著的冉夏,傅朗嚴的眸光悄然變得輕柔:“是她。”

傅老爺子看著孫子的側臉,半是心疼,半是無奈。

心疼,是因為經過這幾天,他知道傅朗嚴是真的陷進去了。

無奈,是因為隻有傅朗嚴一個人陷進去了。

他看著傅朗嚴長大,對於這個樣樣出挑,做什麼都比旁人出色的大孫子,除了不願意接手家族企業這一點讓他極度不滿,傅朗嚴的其他方麵都是讓他連雞蛋裡都挑不出骨頭的好。

或許正是這份過分聰慧,讓他也從小就比同齡人更成熟穩重。

隨著年紀越大,為了不讓家人擔心他的身體健康情況,他製定作息計劃表,製定每周的健身時間,連飲食都極儘克製。

可越是這樣,家裡人就越是擔心。

他把一切都安排得這麼完美,卻沒人能知道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再強大的人,內心總有最柔軟的角落。

傅朗嚴卻好像沒有。

不論發生了什麼事,他好像都能輕鬆解決。

但他也永遠都孤身一人。

傅老爺子最擔心的也不是傅朗嚴的身體,而是更深層次的情感問題。

他很擔心傅朗嚴是在強撐著壓力,擔心傅朗嚴終有一天會崩潰。

隻是近幾年看出傅朗嚴在一個陌生的領域也混得風生水起,他的擔憂抵消了不少。

加上傅朗嚴從不肯參加宴會,讓他每一次牽線搭橋的計劃都隻能擱淺,也讓他漸漸放下了讓傅朗嚴成家的心思。

畢竟感情的事總歸是強求不來的。

主要是,他也強求不過傅朗嚴……

而就在他快要徹底不再考慮這件事的時候。

傅朗嚴從國外回來了。

這次回來,他變了個人似的。

臨時更改工作計劃,臨時更改行程,甚至不惜放棄了所有以健康為準則製定的時間表,隻為了提前回國。

這根本不是傅朗嚴的作風。

如果說之前還不很清楚傅朗嚴這麼做的原因,可經過了這幾天,傅老爺子或多或少能夠明白。

傅朗嚴忽然之間做出的這一切改變,都是為了冉夏。

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向冷靜從容的孫子變得瞻前顧後。

傅老爺子不敢肯定這樣的改變還會不會有第二次,他也賭不起會不會再有第二次,就隻能使出渾身解數去幫傅朗嚴挽回這唯一的一次。

“既然是誤會,事後你有沒有去道歉?”

傅朗嚴眸光微動,視線又轉了回來。

看他的反應,傅老爺子也猜出了答案:“算了,就你的脾氣,彆人不給你道歉就不錯了。但是你必須去挑個禮物送給她,就當做是補償。”

傅朗嚴說:“我送過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