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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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則有關段貴妃出身的說法是最堅.挺的。其他故事東風壓西風,你來我往,今天你這個消息,明天就會被他反駁了。唯獨這一則,從來未有過第二種說法。

貴妃出身永城伯府段氏,官方行四,是已去世老永城伯的族侄兼義女。但傳說她不是,她其實是老伯爺親生的嫡長女,早嫁入前東宮的昭明太子妃。

伯夫人和先帝嘉妃是閨中密友,伯夫人常攜長女入宮問安。嘉妃生五皇子蕭易,養育宮中。

郎騎竹馬來,兩小無嫌猜,可惜待到十四欲為君婦時,卻被一紙賜婚聖旨斷送戀慕情絲,少年情深就此飲恨。

有緣無分,從此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另一個則開府封王賜婚娶妻。一個是長嫂,另一個則是小叔子。

然天有不測風雲,中和二十四年,昭明太子薨,次年中和帝崩,傳位皇五子。一開始並不起眼的蕭易在最後奪嫡中獲得勝利,登基稱帝。

接下來傳聞有說一直相思記掛對方,也有說偶爾重遇淚斷肝腸的,反正皇帝和段貴妃壓抑不住情感,在三年後舊情複熾,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在皇帝的安排下,昭明太子妃病逝,次年永城伯府靜靜收了一個同族義女。皇帝邂逅段四娘,一見心生傾慕,以貴妃位迎入宮中。

自此皇帝眼中再看不見旁人,一年三百五十天日日都宿在九華殿,一代寵妃傳奇就此拉開帷幕。

各種傳聞就不一一細表了,盛寵是毋庸置疑的,神馬帝妃共騎踏青溫泉傳說簡直數不勝數,甚至還有段貴妃守寡期間的幽會傳聞,半遮半掩說得是有鼻子有眼睛,仿佛是親眼看見似的。

裴月明進京也就一年多時間,也被灌了一耳朵,不過她從前是當八卦聽過就算,從來沒想過去判斷真假。

現在認真想想,昭明太子妃一說還真很可能不是假的。

皇帝都壓不住的流言,你就基本能判斷它是真的了。

不管是閨閣時的段氏嫡長女,抑或昭明太子妃,見過的人實在太多太多了。僅朱皇後就和她做了幾年的妯娌,你能騙得了誰?

所謂義女,騙騙後世人或許還行,當世一個也瞞不過。

裴月明長長吐了一口氣,聽王鑒說:“……至建安三年,娘娘進宮,次年殿下出生,……後來,娘娘欲靜修道法,陛下於洛山行宮建妙法觀,娘娘移居,……”

這是……鬨掰了?

鬨掰不鬨掰不知道,但肯定是發生了非常大的不和諧。

這麼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突破了叔嫂界限倫理綱常,甚至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韙都要在一起,最後怎麼會這樣呢?

說不愛了,不是的。

就裴月明自己的觀察,妙法觀瓦淨牆新,擺設用度乃至宮人穿戴雖看著素淨,但都是進上的上上佳品。不但內外花木修剪細致,就連通往妙法觀的甬道都乾乾淨淨半片落葉不見,這絕對是非常非常用心才能做到的。

還有蕭遲的多年疼愛寬容,說皇帝不上心,那是不可能的。

可為什麼會這樣呢?

裴月明回憶段貴妃那個難言複雜的表情,再結合種種蛛絲馬跡,包括皇帝對蕭遲矛盾的態度,她大膽做出一個推測。

皇帝後悔了。

好比現代青年男女的各種訴苦,婚前你儂我儂酣甜如蜜,婚後油鹽醬醋一地雞毛。渴望和情感衝破了枷鎖,倫理道德名聲統統不要不顧一切在了一起,鴛鴦交頸,甜蜜幸福,再到懷孕生子,時間長了,衝上頭腦的熱血難免就會漸漸冷卻下來。

其實也不是恨不得沒做過,隻是人類的情感是很複雜的東西,擁有了,得到了,他耳朵眼睛難免會聽見看見其他東西。

而這其他東西,他並非不在乎的。

據裴月明所知,當今很勤政,他登基以來出台過很多於民生有利的新政,他顯然有誌當個明君的。

可那會明君還沒當上,他就先強占了寡嫂。

皇帝該是快樂且自責的,通寡嫂,有遮羞布但瞞不過當世人。這個荒唐的行為他有多快樂,同時就有多羞恥。

未曾流芳千古,就先在青史添上那麼一筆。

隨著時日愈長,後者難免越發強烈,一邊愛著,一邊忍不住暗生一絲悔意。

那段貴妃呢,她最終會察覺的吧?

愛郎麵對流言蜚語,青史留名,隱生悔意,那她心裡是如何做想的?

其實一個女人,做出這種事情來,要承受的壓力本來就比男人大。裴月明回憶段貴妃表情,她應是本就覺得羞恥的,一邊慶幸與愛郎聚首,一邊忍受著內心那種難以言喻的羞恥感。

要是一直義無反顧愛下去倒還好,可現在,竟然發現愛郎心生悔意。

“自此娘娘長居行宮,帶發修行,至今已十餘載,……陛下夏秋常至行宮避暑,娘娘一心清修,也未出妙法觀。”

裴月明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車輪轆轆,偌大的楠木車廂很安靜,半晌,她輕聲問:“那時殿下多大了。”

王鑒頓了頓才說:“剛滿周歲。”

……

到了這裡,裴月明已隱隱明白為什麼是崇文館了,一切違和都找到了出處。

皇帝和段貴妃都愛兒子,這是他們的親生骨肉愛情結晶,可這個愛情結晶同時也是羞恥明證。

裴月明忽想了起來,其實她應早就隱有所感了,皇帝對蕭遲百般袒護,關照疼愛,肯乖乖讀書他都高興得不得了,賞賜幾天一次每次十幾擔,可他卻從來沒召見過他。

一次都沒有,幾個月來,裴月明唯二兩次見皇帝,一次是紫宸殿認錯,另一次則是上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