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2 / 2)

主仆惴惴,三皇子身份高貴威名如雷貫耳,而他現在已弄清楚裴月明身份了。

桃紅不覺自家主子有什麼不妥當,至於三皇子也是沒問題的,她很快就接受了八字之類的說法,現在她擔心的和裴月明一樣,怕三皇子駭然忌憚,直接殺死以解決問題。

那真是連辨都沒得辨啊!

久久,裴月明說:“我們約他見一麵吧。”

她可不想再死,死過一次才知道生命的珍貴,裴月明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第二世,而且就算死她也不想被活活燒死浸死,那也太慘了吧?

思來想去,唯有見麵一個主意,麵對麵起碼也能分辨爭取一番,成不成都有個希望。

雙方身份差距太過懸殊,實在沒有彆的辦法了。

打定了主意。

裴月明安慰了桃紅幾句,目送後者心事重重捧著茶盤出去了。

她趴在桌上歎了口氣,這輩子要求不多,就想安安穩穩過日子,怎麼這麼難?

玉把件擱下了,她手裡現正拿著一條織金馬鞭。

她這是身處一個行進間的大馬車廂中。

一抬眼,太監正跪坐在短榻一側的地毯上,聽見動靜她抬頭,二人四目相對。

“現在是去哪裡?”半晌,她小小聲問。

她懊惱又頭疼,怎麼大白天過來了呢?要知道前麵三次都是入夜,所以她刻意晚睡了。誰知白日打個盹,竟然又來了。這原來不局限於晝夜嗎?

這驟不及防的,裴月明完全沒有準備,邊想著她以後在不睡午覺了,又趕緊詢問太監。她緊張,這是去哪要乾什麼事?

太監迅速回神:“咱家王鑒,殿下晨正出宮,這是剛跑馬回來。”

難怪裴月明覺得有些熱,她忙問:“那我現在是回去休息就行了嗎?”

“是。”

馬上要到下車換輦的淩霄門了,太監語速很急:“車馬不得入淩霄門,內輦不得出內朝,所以到了淩霄門後,需穿過宮巷走數百丈至大福殿後登輦。”

“殿下一貫愛抄近路從九華亭至禦花園西北角,在木槿園乘轎輦返回重華宮。稍後會有兩個小太監在前頭引路,你跟著走就行。”

皇子出行曆來前呼後擁,不過蕭遲多愛自己率先而行,這還是前幾日特地調整的,目的就是怕裴月明不認識路。

裴月明這才稍稍放心,不待她再問,外頭車夫“籲”一聲,車廂頓了頓停下。外麵細碎的動靜,隨侍的小太監開始擺腳凳撩簾子。

王鑒跪伏替裴月明整理衣擺靴子,嘴皮子飛快蠕動:“殿下不愛人攙扶,你無需驚慌,跟著引路太監上了輦回重華宮即可。”

裴月明忙點頭,王鑒想想,之前幾次裴月明表現都可以的,若非殿下出宮前提及,他都沒有生什麼疑心,想想心放下了些。

車簾子已被小太監撩起了,來不及再說什麼,王鑒作攙扶狀,裴月明回憶蕭遲言行,伸手一拂,自己站了起來,大步往外。

下了車,守門禁軍跪下齊聲見禮,裴月明咽了咽唾沫,學著蕭遲語氣不耐煩道:“起罷。”

然後過去了。

果然有兩個小太監走在前頭,穿過宮門,沒有走長街,而是一繞進了宮巷,左穿右插。

裴月明目不斜視走著,趁轉彎側頭看了王鑒一眼,王鑒微微點頭,表示尚可。

兩人都鬆了口氣,禦花園就在前頭,等過去一上輦,回重華宮就沒事。

但誰知天算不如人算,就這麼最後一點路程,硬殺出一個程咬金。

裴月明率人自外往內,對方烏泱泱一群信步往外,兩邊都抄捷徑,一過禦花園側門,就這麼迎麵撞上了。

“蕭遲?”

迎麵而來,被太監宮人簇擁在中間的也是個年輕男子。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白皙清秀,比蕭遲略矮二寸上下,頭戴二龍爭珠紫金冠,身著杏黃五爪金龍四龍紋常服,腰懸白玉佩,腳踏雲頭錦履。

一個照麵,不用問,這位就是蕭遲嫡長兄,中宮所出的皇帝長子,當朝皇太子蕭遇。

哦,就是幾日前才被蕭遲毆打過的那位皇太子,打得還挺狠的,這狠說的是打臉。真打臉。蕭遇左頰至嘴角還有一大塊淤青,該是用脂粉遮掩過,不怎麼明顯了,但認真看還是能看得出來。

蕭遇也是躲了好些天才敢出門,誰想一出來就碰上蕭遲,他登時大怒:“蕭遲,毆打長兄,頂撞皇父,你竟還敢出來?!”

!!!

怎麼辦??!

該給什麼反應,能不能給點提示啊!

裴月明大急,斜眼瞥王鑒。王鑒顯然也很急,但他不能說話,也不敢露出端倪,飛快給了一個類似“趕緊的”的眼神,然後恭敬垂首肅立。

怎麼趕緊啊大哥!

我不知道怎麼辦啊!!

裴月明急得手心冒汗,蕭遲有跋扈之名,傳聞暴躁易怒,據聞是個恃寵而驕的主兒,這麼一個人,肯定是不能逆來順受的。

咽了咽唾沫,她露出一個類似不屑的表情,斜著眼角掃了對麵的蕭遇一眼,手中鞭子揮了揮,虛空“啪啪”兩聲銳響,餘光見對麵有幾個小太監縮了縮。

她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拂袖走人。

做多錯多,說多錯多,她乾脆走人。蕭遲這麼拽,都直接毆打太子了,甩個臉子很正常吧?

寂了一瞬,蕭遇勃然大怒:“蕭遲,你目中可有君臣綱紀?啊?!”

怒喝聲自身後而來,裴月明頭皮發麻,走得更快。

身後王鑒等人呼啦啦跟了上來。

走出一段,太子怒聲漸聽不見了,王鑒吩咐趕緊把轎輦抬來,裴月明連忙爬上去。

媽呀嚇死她了,心臟還怦怦狂跳,就這麼一會兒,她刺激得腎上腺素狂湧,等一路疾行回來重華宮,手足都還有些發軟。

重華宮是蕭遲寢宮,留守前殿的太監宮人齊齊跪迎,王鑒撩簾要攙扶,“殿下。”

裴月明打起精神,揮開王鑒自己下輦,待進了殿,她揮退宮人,連忙看王鑒。

“怎麼樣?對不對?”她十分緊張小小聲問。

王鑒不予評價,沒說好是不好,神色也不透半點端倪。因常年伺候宮中,他表情管理十分到位,裴月明盯了半晌愣是看不出丁點信息。

隻能往好的方向猜度,應該沒有太糟糕吧?否則他該早跳起來了。

裴月明忐忑得很,也不知幾時就回去了,她趕緊直奔內殿的小書房,寫信陳情。

絞儘腦汁,拿出千軍萬馬擠獨木橋的態度,將之前一幕詳詳細細說了一遍。這是提防王鑒告黑狀。而後小心翼翼說,事發突然,她已經儘力做到最好了,若有什麼稍欠缺的,請他大爺大人有大量,寬恕則個。

如此這般,用蠅頭小楷寫了滿滿一頁紙,折疊小了揣在懷裡。

用了晚膳,天擦黑她就要睡了,將紙團緊緊捏在手心,雙手置於腹前,忐忑躺下。

所以蕭遲回來的時候,才酉初剛過。

察覺手心異物,他展開一看,挑了挑眉角,把王鑒叫進來。

於是王鑒就將日間的事情仔仔細細描述了一遍。

和裴月明信中所說一個模樣,她倒沒有避重就輕。

蕭遲勉強算是滿意。

他哼了一聲,吩咐王鑒:“她下回來了,讓她記清楚宮裡的事。”

……

沒有常識是大弊端,這點裴月明當然知道,隻不過她在外麵沒有得知的渠道罷了。

打聽宮闈內事,她又不是活膩歪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超級肥肥的一章!哈哈哈哈,給你們一個大大的麼麼啾!明天見啦寶寶們~~(*^▽^*)

愛你們!!

還要感謝下麵給文文投雷的寶寶噠,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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