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2 / 2)

裴月明抱著他,摸摸他的臉,“人有生老病死,這是沒法避免的。”

她輕輕拍他的背,安慰他。

蕭遲伸手抱緊她,把臉埋進她的肩窩,“……我去了洛山。”

“母妃不願意見。”

他喃喃道。

剪不斷,理還亂,一團亂麻。

哪怕皇帝病重了,病危了,她也不願意回來見一麵麼?

蕭遲心裡亂。

他情緒很複雜,說不清,半晌,他喃喃道:“不見也好。”

他也不想他們在一起了。

“本來就不該在一起的。”

他喃喃說罷,忽覺孤寂,說不清是心裡還是身邊,空蕩蕩,有些冷。

蕭遲收緊手臂,抱緊懷裡的人。

他還有她。

柔軟溫熱的身體貼著他的胸腹,他儘量貼近一些,汲取溫暖。

裴月明察覺了,她收緊雙臂,和他緊緊抱著一起。

蕭遲低頭親吻她。

他今天的吻來得又急又快,重重地吮吸舔舐,裴月明生疼,她沒有抱怨,溫柔回吻他。

吻了許久,他移到她的臉頰耳垂,一俯身,重重將她按在榻上。

重且急,逐漸蔓延向下,他舔舐她的頸脖,手一扯領口,急速向下。

裴月明低哼一聲,有些疼了,她頓了頓,沒有推開他。

偌大的羅漢榻,兩個人糾纏在一起。

忽然,重急得生疼的動作停了。

一沉。

裴月明睜眼一看,蕭遲伏著已閉上雙目。

他太累了。

諸般情感宣泄過後,體力精神沒法再支撐下去了。

裴月明輕歎一聲,攏了攏襟口,扶著他,撐著一側身,讓他倒在榻上平躺著睡。

去抱了錦被來,抖開給他蓋上,掖了掖被角,她低頭整理一下衣衫。

倘若平時,這事兒估計他死活也得賴著堅持下去。

可見他身心疲憊。

“睡吧。”

她也躺了下去,蕭遲往她這邊動了動,她貼過去,他才安靜下來了。

裴月明並不困,她作息正常,她靜靜陪著他,直到他沉沉睡去,她這才小心掀被坐下。

低頭替他揉了揉微蹙的眉心,揉開了,正要起身去吩咐弄些清淡吃食備著,忽外頭輕微的腳步聲快速行至門簾處,是王鑒的聲音。

“娘娘,娘娘。”

王鑒低聲喊,門簾一撩,裴月明壓低聲音,示意走遠些才問:“什麼事?”

“段舅爺和我們的暗線前後腳來報,太子有動靜了。”

“哦?”

裴月明驀側頭。

太子終於穩不住了嗎?

……

是的。

蕭遇早就穩不住了。

皇帝現今是他唯一的靠山,可皇帝如此病重,居然還隻惦記著見段貴妃。

昏昏沉沉,神誌不清,嘴裡喃喃的還是段貴妃。

他丁點想不起他母後。

也想不起他。

病危之際,唯一見的隻有蕭遲。

蕭遇徹底慌了。

禦醫一再強調,皇帝病況好轉,可卻沒讓人進去探看,包括他,甚至包括蕭遲。

內殿房門堵著死死的。

因為他的撩簾窺看,張太監叫了十幾個大力太監過來,站在內殿門前站崗,誰也不許再靠近。

這般姿態,蕭遇並不覺得皇帝的病真好轉了。

他深宮長大,最知這些禦醫太醫的行事習慣了,未致命的情況下,一般把病說重,治不好不擔乾係。

但涉及皇帝病重不起這種情況,他又很大幾率會往輕裡說,配合著穩固朝綱。

皇帝就重病臥床七日了,要是再不見好轉,那豈不是……

蕭遇徹底慌了,他鎮定不下來了。尤其他得訊,段至誠開始悄悄接觸親信文官武將,蕭逸也有異常動作的時候。

他霍地站起來了。

“殿下,咱們怎麼辦?”

稟報消息的是東宮大總管羅永,羅永是舊時朱伯謙安排給他的,此時也是一臉焦急。

東宮已到了最關鍵的關口了。

另一個管事大太監叫陳忠的,蕭遇要在紫宸宮守著,他正領著小太監抱了鋪蓋巾帕等物過來,聞言大驚,“哐當”一聲銅盤落地。

驚醒了蕭遇。

不行!

不能這麼下去了!

他是太子。

要是皇帝真……

他絕不能讓這關口被人先發製人。

該有的準備他要準備起來。

他是太子,做些穩固朝綱的安排是正確的。

蕭遇推開陳忠,快步出了去。

羅永趕緊跟上,看了陳忠一眼,皺眉,“下回得先高聲通傳!”

陳忠連連道歉,羅永顧不上他,匆匆追上去了。

蕭遇先去尋了仇崇,以及北衙大將軍劉深,他言語間暗示,皇帝病重,需提前警戒。

仇崇和劉深大吃一驚。

如果皇帝真病危,提前警戒這確實需要的。

但……皇帝病況不是在好轉嗎?

“我記掛父皇,欲進殿探視,可……”

可張太監不許,嚴防死守,死活說沒有陛下口諭和詔令,任何人不得擅闖。

聽到這裡,仇崇和劉深都猶豫了,這個……說來也真是。

其實太子是儲君,如果皇帝真崩了,也沒有留下遺詔的話,那他們確實會一絲不苟地奉太子登基的。

那,他們是不是做些準備比較好?

反正他們也不是聽太子的,他們忠於的依舊是皇帝,該怎麼指揮,他們心裡有數。

隻是有備無患。

要是皇帝病愈,他們自向皇帝請罪。

但要是真……

那這個準備就很重要了,能確保新舊政權順利過渡,以防有人真有不臣之舉。

太子什麼情況,他們很清楚的。

想了又想,又去紫宸宮一次,還是沒能見到皇帝,張太監說皇帝服藥睡下了。

也不知是不是推搪,也沒法問清楚。

左右猶豫,最後二位將軍還是決定,稍稍做一些準備。

接下來,太子還去尋了禦前禁軍統領霍參等人,他還和顏瓊等文臣單獨談了話。

……

段至誠去了一趟淨房,接到了確切消息。

很好,成了。

他精神大振,掬起涼水往臉上一澆,連日困倦不翼而飛。

連臉上熬出來的晦暗都好了不少。

信步回紫宸殿。

在殿外朱廊拐角與遇上輪流休息結束的安王蕭逸,離得遠遠,二人視線碰了一下。

神色都不變,但兩人在對方目光看到相同的東西。

平靜移開視線,兩人各自進殿。

……

皇帝確實是病況好轉了。

但他病得還重,沒有精力,更並不願意示弱於人,尤其是幾個正值青壯的兒子。

服了藥,昏沉沉睡了一覺,體力總算回來了一些。

額角還抽痛著,張太監小心翼翼扶起皇帝,斜靠在引枕上,而後接過藥碗,小心伺候皇帝服藥。

病榻前還立著幾個人,分彆彙報皇帝病後朝裡朝外的大致情況。

總體還好,因為年節封印,除了緊急事務,其他事情開年後再處理的。

彙報到最後,就是諸皇子。

然後,皇帝就知道了太子最近幾日的頻頻動作。

張太監低頭不敢看。

他視線裡,皇帝的手安靜一會,“啪”突兀一聲重響,藥碗摔在地上。

湯藥潑灑,碎瓷迸濺。

作者有話要說:估計小遲子以後肯定後悔,這多好一次機會啊哈哈哈

二更來啦!肥肥的一更,明天見啦寶寶們!(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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