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1 / 2)

一室皆驚。

登時就寂了,蕭遲裴月明一窒,鄔常馮慎陳雲等人麵麵相覷。

這……怎麼可能?

但這句過後,卻有一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恍然感覺。

霍參是誰?

戍守紫宸殿的禦前禁軍中郎將,皇帝連身家性命都交給他了,可信程度那是毋庸置疑的。

監視安王多大一件事,除了皇帝,還有誰能指揮得動他親自上陣乾這事?

沒有了的。

失語片刻,裴月明示意陳雲將霍參放下來,並吩咐去叫府醫來給他治傷。

“霍將軍,我可以問一下原因嗎?”

皇帝為什麼要盯梢蕭逸?

霍參扶著椅背坐下來,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他也不問,皇帝怎麼吩咐的,他隻謹記並嚴格執行,其餘的一概不理。

他們這種天子近身心腹,最忌諱的就是好奇心重。

能理解,裴月明點了點頭,蕭遲轉了轉拇指上的青玉扳指,“具體的呢?”

怎麼監視,重點在哪裡?

霍參拱手:“三殿下,請恕卑職不能奉告。”

說了一句,已經是極限了。

蕭遲有點不悅,但人家職責所在,也無法,室內沉默了一陣,外麵傳來腳步聲,是府醫來。

“王府醫,你給霍將軍好好治傷,切記,不可外泄。”

囑咐完了,裴月明吐了一口氣,對蕭遲說:“我們走吧。”

她上前拉他的手,蕭遲抿了一下唇。

這家夥最近還有點點像慪氣,日常非暴力不合作,晚上也不愛親熱了,自從那天夜裡狠弄過以後,還沒那個過呢,翻身背對她睡,十分強烈表達自己的不滿。

裴月明真又好氣又好笑,不過到底是心疼他的,攥著他的腕子沒放,還拉了拉。

大庭廣眾,蕭遲自然不會拂她臉麵的,唯有順著她力度站起身。

兩人才出廂房,陳雲追上來說了一句:“殿下,娘娘!”

他看看左右,見都是親近人,才稟:“屬下看著,那竇安和瞿炎很可能就是一個人!”

邊上兩人也點頭:“我們覺得也像!”

都是那天夜裡,在王鄉河追捕過瞿炎的人。

竇安氣質大變,不是親眼所見,很難將之前那個開朗活潑的年輕人和他聯係在一起。但瞿炎就不同了,一色的紮袖束腰黑衣,身高身形都相差無幾,還有頭頂那個非常眼熟的黑布鬥笠。

“竟是這樣?”

蕭遲和裴月明又吃了一驚,心念一轉,裴月明吩咐:“馬上去把四殿下請過來!”

一行人迅速繞回正廳,才坐定,蕭綿匆匆來了。他就住在隔壁院子,和葛賢蔣弘及一群幕僚文書混在一起,已經準備睡了,匆匆披上衣裳,衣襟還有些淩亂。

“請三哥三嫂安。”

這夜裡突然被叫,蕭綿不解還有點不安。

裴月明安撫他:“無事,坐罷。”讓王鑒端茶來,看蕭綿喝了兩口,才說:“隻是我們這邊有些事兒想問問你。”

“三嫂請說。”

蕭綿清楚自己南下是以防什麼萬一的,一時有些緊張,“是,是矩州生變嗎?”

“不是不是。”

“我們就想問問你,你見過瞿炎沒有?”

作為上一任靖王遺孤,雖然陰差陽錯,但蕭榮實際還是搶了蕭綿爵位的,就算為了名聲,他也會對這個侄兒關懷備至,送錢送物,每年使人上京探望,那是必須的。

到了中後期,這使者想必還有一項任務,就是觀察京城情況了。

瞿炎作為靖王最倚重的心腹謀臣,他上過京,不出奇的。

果然蕭綿點頭:“我見過他。”

“好!”

“那你能不能繪一幅畫像出來?”

蕭綿點頭:“可以的。”

皇帝培養蕭綿,更多往琴棋書畫等文人雅士的方向,蕭綿本身就很擅畫,也不用三更半夜去找畫師了。

“好,辛苦你了。”

……

蕭綿應了就去了。

堂上就安靜下來。

現在又添了幾個問題。

蕭逸究竟做了什麼,或許說他身上有什麼疑點嗎?竟引得皇帝暗中監視他!

另外,要是竇安真就是瞿炎,那蕭逸和靖王有什麼聯係嗎?

這一個如假包換的皇帝親兒子,另一個蠢蠢欲動隨時謀反的藩王,這兩人是怎麼混到一起去的?

這蕭逸他能有什麼好處嗎?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亂哄哄的,前頭淑妃的交易還沒弄清楚,現在又出來這麼一攤子了。

眉心緊蹙想了一陣,不得其解,蕭遲捏了捏鼻梁,對馮慎道:“你繼續說。”

鄔常來的時候,馮慎正在稟事,稟的也是要事。

西南的消息回來了。

巫蠱查探有了非常大的進展。

“是!”

馮慎利索應了一聲:“羅遷率人抵達西南,和陳元等彙合,很快段伯爺的信也到了,羅遷等便立即去尋了閔大人,通過閔大人,和坯川族人接觸上。……”

這位閔大人,娶的也是坯川族女子,不過他這並不是聯姻,而是真心相愛的。他和妻子育有一子兒女,夫妻恩愛,非常和美。

他妻子也姓孟,不過不是族長家的。孟姓是坯川大姓,他家在族裡也就中不溜丟的,核心機密接觸不到,但對於蕭遲這事來說,卻已非常夠用了。

閔夫人回娘家一趟,很快就帶回羅遷需要的消息。

“是有一位年輕人,二十上下,帶著一封書信來尋大姑姑。”

當年和老申侯和離的孟氏還健在,族中人稱大姑姑。

這件事在坯川族裡並不算什麼核心機密,閔夫人回去一問父親,就什麼都知道了。

孟氏和離回族以後,沒多久就再嫁了,有夫婿有兒女,日子過得十分好。說她灑脫也好說她狠心也罷,前夫和一對兒女丟開手,她也就不理了,多年都沒聯係過,都還不知淑妃已故。

這信是蕭逸親筆的,附上亡母遺物證明身份。

那年輕人說,希望大姑姑能幫他一個忙。

什麼忙?

這個年輕人帶來兩個生辰八字,希望坯川族能鎮攝其神魂。

“說是要其纏綿病榻,痛苦而亡,最好墜入業火地獄,難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