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情四射(1 / 2)

蘇禾跟受傷的村人一塊被送去縣裡醫院,見沿路村莊也是滿目瘡痍,又聽徐老五說金戴河沿岸的大部分地方都遭了殃,心裡不由得發沉,暗暗歎了口氣。

“聽冬子說,離咱們最近的部隊估摸要到今天下午才能到。”徐老五一甩馬鞭,擔憂道:“房子壞了可以再蓋,糧沒了能再種,這人要是沒了...唉,可咋整...”

說到悲痛處,車上的幾個村人掩麵痛哭起來。緊挨蘇禾而坐的孫家小嫂子眼淚珠子更似斷了線一般,受氣氛感染,蘇禾也是跟著悲從中來。

馬車一路去往縣城,沿路又搭載了幾個彆村的傷者,走走停停,終於到了縣城。縣城地處金戴河以北,雖也有震感,房屋卻沒有損毀,待到了醫院門口,根本不必徐老五犯難,早有醫務工作者喊著安排傷者救治。

混亂中,蘇禾被一個護士扶著,交到了會摸骨頭的醫生手裡,那醫生是個有經驗的老者,仔細摸了傷處之後,說是胳膊脫臼了,沒大礙,趁著跟蘇禾閒話的空當,手上一個用力,便聽見一聲骨頭回原位的“哢嚓”聲。

蘇禾疼得幾欲暈過去,背上冷汗涔涔直冒,死咬了唇一句也沒吭聲,跟前頭在徐立冬麵前撒嬌的那個,簡直判若兩人。

老醫生笑嗬嗬的,道:“抬胳膊試試看。”

蘇禾照做,試著晃了幾下胳膊,雖然還有些疼,卻不像之前那樣既不能碰也不能動了,衝老醫生硬擠出個笑,跟他道謝。

老醫生又交代了幾句,才叫護士帶她去處理後背上的傷口。

隨著湧入醫院的傷者越來越多,處理完傷口,護士將她安排在一張病床上,便匆匆離開,之後又有另外一個護士來為她吊鹽水。

這是間大通鋪,裡麵十幾張病床,全住滿了傷者,耳邊時不時傳來病友痛苦的呻.吟,蘇禾仰趟在鐵架床上,不覺倦意漸來襲,很快便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多久,蘇禾再醒來,見外頭天已經暗了下來,正茫然時,忽聽一道驚喜聲音傳來:“嫂子,你醒啦!”

蘇禾扭頭,就見徐秋來趴在床沿,黑乎乎的小臉上滿是關切,不由感到窩心,也跟著笑起來,奇道:“你跟誰來的?”

徐秋來道:“大哥送我過來的。他回縣城,我說我想嫂子了,他就帶我過來了。”

蘇禾哦了聲,又問:“那他人呢?”

徐秋來道:“回家了,讓我在這守著嫂子,說一會給咱們送飯過來。嫂子...”

徐秋來話音一轉,語氣十分低落:“嬸嬸死了,嬸嬸家三個哥哥沒了兩個。”

蘇禾一怔。死了王鳳英和她兩個兒子,她倒沒啥感覺,不至於幸災樂禍,但絕對沒有半點悲傷。倒是徐秋來,說到底是他親人,小家夥把悶悶不樂全寫在了臉上。

蘇禾摸摸他腦袋,無聲給他安撫。

......

到傍晚的時候,徐立冬果真送飯來了,怕他們吃不飽,兩個鋁製飯盒都塞滿了大米飯,菜另盛放在搪瓷缸裡。

餓了整天,叔嫂兩早就饑腸轆轆,吃得噴香。

徐立冬坐在床尾,見蘇禾俯趴在床頭櫃上,左手拿筷,費勁的往嘴裡扒飯,不知為何,竟生出了要喂她的衝動。

徐立冬被自己這念頭嚇了一跳,忽然間覺得此處逼仄的叫人局促,便站了起來,想出去走走。

隻他還沒邁步,就聽蘇禾低聲抱怨說:“要是有個湯匙就好啦。”

敏感如徐秋來,立馬放下筷子,乖巧道:“嫂子,你手不方便,我來喂你!”

蘇禾不讓他喂:“你快吃你的。”

說到這兒,她有意朝徐立冬看了眼,正巧四目相對,不待徐立冬反應,就聽她仿佛自言自語道:“大哥要不你喂我。”

才說完,立馬又道:“哎呀不行,那怎麼好意思...”

“沒,沒事。”對上蘇禾明亮乾淨的雙眼,徐立冬提了口氣,飛快道:“你胳膊不能動,沒什麼不好意思。”

聽他這麼說,蘇禾抿嘴笑了笑,把筷子遞他:“那謝謝大哥了。”

徐立冬已鎮定了下來,嗯了聲,神色如常的端過飯盒喂她飯。

蘇禾靠在床頭,張嘴吃了口他夾來的菜,驀地想到同村的其他人可能還沒吃上飯,就順嘴問了句:“大哥,五叔他們咋辦?有飯吃不?”

徐立冬道:“我過來的時候,縣委已經安排食堂燒飯了,一會就能送來,發給他們。”

這麼說,她和徐秋來是開了小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