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長劍出竅聲響起。
路北下意識的看向那柄出鞘長……短劍。
劍鞘內是一把斷絕的隻有三分之一的殘劍。
張柏刀已經麵色蒼白的指著那殘劍,呼吸急促的道,“這裡的劍,一旦選中就不可再選……”
話音落下,三人目光同時落在周生玉手中那把殘劍身上。
拿到斷劍本人的周生玉呼吸停頓了數秒後,麵不改色的將斷劍上的灰塵擦拭了一遍,又不動聲色的放回原位。
“我沒選,隻是想要為它擦拭一下灰塵。”
路北跟張柏刀對這種強行解釋的行為,默默仰頭望天。
“啊,今晚的月色真美。”路北感歎道。
一塊巨大的烏雲飛奔而來,將月亮遮住。
“螢火蟲綠油油的,還挺好看。”張柏刀也強行轉移話題。
劍穀內那些螢火蟲猶如被人一把按掉了尾巴上的小燈泡,集體暗了下去不亮了。
一陣冷風吹來,站在劍穀入口的三人同時後背發涼。
直播間內的觀眾直接看的笑死。
“哈哈哈哈哈現在怎麼辦?還好這把劍不是主播打開的!”
“劍修的劍都敢隨便選,劍穀這種地方聽起來就是那種無主劍尋新主人的地方,周學渣太慘了。”
“主播看看彆人的教訓,一會一定要再三觀察後出手啊!”
直播間內的觀眾忙著讓主播看好了再下手。
主播本人睜著黑眸,望著眼前變得一片漆黑的山穀,扭頭看向周生玉:“要不……你還是把那把劍拿起來吧。”
這會子不但天上的月亮沒了,就連螢火蟲都不亮了。
看起來好嚇人哦。
“對對對!我們要尊重前輩們!這裡的劍都是曾經萬劍宗弟子們的佩劍,在他們兵解死亡前就會將劍還給劍穀,留給下一任的主人。”張柏刀也拚命點頭跟解釋。
希望周生玉能夠再考慮考慮,主要這裡黑漆漆的一片他害怕。
已經無路可退的周生玉,隻能將樹梢上的殘劍重新握住,再用言語為自己找一點補。
“既然是前輩厚愛,那晚輩就卻之不恭了。”
天上的烏雲愉快的放走月亮,那些強行熄滅的螢火蟲們又開始飛舞了起來。
沒人能夠解釋得清眼前這詭異的一幕。
天上怕鬼的張柏刀更是整個人都快貼到了路北身上。
“師兄說你陽氣重,不會招惹鬼上身的你彆貼著我呀。”路北被他貼的自己走路都快要走不動了。
“不會招惹鬼上身,也沒說不能怕黑啊。”張柏刀哭著不敢放開他手臂,隻敢拉開五公分的距離往前走。
路北拖著他這麼大一個人,實在走不了路隻好將自己的充電寶拿出來遞給他。
“啪的一聲。”整個劍穀上方都亮起了一道衝天的白色光柱。
那光柱順著路北手掌的移動,緩緩下落最後集中在前方的劍穀中。
“喏,這是加強版油燈,你拿著這下總不會怕鬼了吧。”路北將自帶手電筒的充電寶塞進張柏刀手中。
張柏刀握著手中輕飄飄的東西,不敢置信的舉著手電筒一會向前,一會向後,一會再照照自己那張臉。
握著斷劍的周生玉,瞧見那張從下往上的慘白光線下,張柏刀那張變形的五官差點拔劍將他送走。
“你這樣拿著,有礙風化。”周生玉婉轉提醒他醜。
“這個油燈好厲害啊!路北你可以賣給我嗎?這個油燈多少錢?我買好不好!”
張柏刀握著這從來沒見過的工具,恨不得立馬就將它買下來,從此以後每一個夜晚他都不用再點燈睡覺了。
隻要將這個東西往枕頭旁邊一放,四周全跟白天一樣,再也不用擔心黑暗中有東西朝著他走來。
“暫時不賣,你再亂晃一會師兄們都要被你引過來了。”路北瞅著他拿著手電筒全方位照射的畫麵,有些後悔自己將東西遞給他。
這一日,萬劍宗多名還沒睡覺的師兄師姐們,甚至是那些長老峰主也都被這一道特彆的光亮所吸引。
“難道是劍穀內有神兵要重新選主?”
有人掐指一算,卻什麼都沒有算出來。
“這光亮看著有點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同款。”一名兩年前去過會風城的劍修師兄,低頭思索起來。
“三渡,如今在劍穀內的都是什麼人?”同樣沒睡覺的萬劍宗掌教,簡單粗暴的將弟子叫過來打聽情況。
“如今在劍穀內的都是今日新入門的弟子,我這就去看看情況。”
常三渡也沒想到劍穀方向會出現這樣的一道光。
而且他仰頭觀望了一會,那光線好像在空中遊走一樣。
劍穀內,張柏刀雖然被路北要求不準亂晃手中的手電筒,可他那是從出生起就怕黑的毛病完全控製不住。
而且為了不再向周生玉那樣抓到一把斷劍。
為此他瞧見一把看起來不錯的長劍,就晃著手電筒過去360%的圍繞著積灰的劍鞘想要看清楚裡頭的情況。
“這把你們覺得怎麼樣?”他圍著一把寬劍轉了幾圈,問身側的好友。
“跟你菜刀好像,挺適合你的。”路北說的是真心話。
這把劍已經跟屠龍刀的大小沒什麼區彆,說是劍那完全是昧著良心,實際它就是一把刀才對。
“裡頭不會斷掉吧?”張柏刀也對這把刀很心動。
可他擔心遇到周生玉那樣的情況,到時候三個人選劍,兩個選到了斷劍。
那畫麵,路北想了想,也同樣覺得一言難儘。
彎腰直接從地上抓了一把野草,放在那屠龍寶刀身上,“那就先做一個記號,我們再看看其他的刀,要是最後沒有其他滿意的,你就再回來選這一把。”
張柏刀覺得他考慮的對,很快三人結伴繼續在山穀中穿梭起來。
常三渡來的時候,根本不用找就看到那光線是從什麼地方亮起的。
他走到那正在選劍的三人跟前,將視線落在張柏刀手中握著的奇怪物品上。
亮如白日的光芒正是從他手中散發出來。
“常師兄。”
瞧見他出現的三人,不約而同跟他打招呼。
“你們在選劍?”常三渡看見他們三個人在這裡,除了路北的手中是空蕩蕩的之外,其餘兩個人都握著東西。
“師兄可以幫我們推薦一下嗎?我們不知道自己適合什麼劍。”
路北瞧見了人,就將主意打在常三渡身上,選劍這種東西就跟選教學資料一樣,問學長們最有價值。
絕對不會將錢花在一些不知名跟無用的教材上。
“不用選,這裡的劍若是願意跟你走,你就能夠帶走,它們不願就像這樣。”
常三渡一把抓住張柏刀看中的寬刀,用力往上拽起。
結果那刀紋絲不動,任何他拿出一把的力量也無法抬起。
“哇!那你剛才的斷劍一定是好劍!”路北看到這一幕,立馬扭頭安慰從剛才起就話很少的周生玉。
“是它選的我。”為自己斷劍鬱悶的人,聽到常三渡的解釋後,終於重新拿出了玉扇搖了起來。
“那我也試試!”
張柏刀一聽到不是人選劍,而是劍選人後,立馬不再猶豫的將手放在那把長刀上麵,手腕都沒怎麼用力,輕輕一抬這把刀就落入他手掌心中。
在場眾人就看著張柏刀抱著自己的新武器,拿著手電筒滿地的奔跑。
“我有劍啦!我有劍啦!”
“是刀。”常三渡望著對方手中拿著的亮光物品,默默糾正他的認知。
不是所有的萬劍宗弟子武器都會選擇細劍,比如日月峰的弟子還會選擇雙手劍。
劍穀內有刀也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不用強行將刀喊成了劍。
“張柏刀快把燈還給我!”
在場其他人都選好了武器,路北也開始忍不住的激動起來。
跑過去將自己的手電筒拿過來,仔細照著身側路過的每一把長劍,想要找出屬於自己的武器。
常三渡不動聲色的注視著這一幕,看著路北一把將張柏刀手中那亮光的東西奪過來。
甚至張柏刀在動作被人奪走後,也不激動也不傷心,反而還樂滋滋的抱著懷裡的刀仰頭問他,“師兄,這把刀有名字嗎?”
“無。”
“那我可以給它起名字嗎?”張柏刀家裡的殺豬刀也是有名字的。
他想為自己這把刀也起一個全新的名字。
“可以。”
張柏刀聽說可以後,立馬抱著懷中的長刀摸著刀身表示,“路北說你長得像屠龍寶刀,屠龍寶刀這個名字好霸氣啊!以後你就叫屠豬寶刀吧。”
他家沒屠過龍,但是豬屠過不少,叫這個名字不但霸氣還代表了他們老張家世代殺豬的傳承。
常三渡聽到這把刀全新的名稱後,有了一種年齡太大已經跟下一代人產生巨大溝通障礙的錯覺。
為什麼都加入了萬劍宗了,還沒忘記自己那一手殺豬的本領?
他的人生目標是從開殺豬店變成了在萬劍宗內,當最強殺豬王嗎?
不遠處,路北帶著直播間內的觀眾一起,打著手電筒照著地上那些長劍,一把接著一把的看過去,最後燈光停在一把通體發綠的長劍上。
無數的螢火蟲停留在劍身上,一閃一閃的綠光下還是擋不住劍身原本的顏值。
“這把劍,好好看!”路北蹲下身去,手掌伸向這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