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咬著筷子看著眼前不要臉的人,他第一次見到有人將自己小氣這件事情說的這麼的理直氣壯的。
不愧是擺爛型人才。
不過為了八卦,路北咬牙點頭同意了他的要求,“不過我也有一個要求,不準問非常隱私的話題!”
“可以,你先問還是我先問?”信陽自認為他要問的問題,一點都不算非常的隱私,因此大方開口提議給對方,“我建議我先問,你回答。因為我回答之後你可能就不想回答我的問題了。”
這話說的,讓路北的好奇心直線上升,想也不想的舉手快速提問,“我要問!我要問!先讓我問我!”
“問吧。”
信陽躺靠在椅背上,姿態瀟灑的飲著酒水,示意他可以提問了。
“不問師兄你在萬劍宗有那種特彆牛的親戚嗎?”
“算是吧。”他爹這個身份,算是特彆牛的親戚吧。
“什麼叫算是!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啊!你這個回答不規範!必須再回答一個問題才行。”路北借此找借口想二次提問。
喝酒的小氣劍修無奈看他,“我爹在萬劍宗,你說不算親戚吧他跟我有血緣關係,你說算親戚的話那我回答的也沒錯。”
“師兄你知道嗎?我上一次聽到用親戚來稱呼自家爹的行為,還是一名長期吃飯喜歡將米飯打散吃的網友。”路北眼神怨念的將那位網友的名言告訴他。
信陽第一次聽到有人的名字叫網友。
“好了,先不說這位網友了,你的問題我回答了,接下來是不是該我提問了?”
路北捧著熱氣騰騰的飯菜,一邊往嘴裡刨飯一邊示意他開口,“你問你問,我保證不會跟你一樣的糊弄。”
“從安江洞回來的那天,在百色門吃飯慶祝的那個晚上,你真的什麼都忘記了嗎?”
大口刨飯的人,手中筷子的動作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坐在他對麵,將他臉上表情看的一清二楚的小氣劍修,勾唇笑的一臉的陰險狡詐,“剛才是誰說絕對不會糊弄我的?”
“…………”路北沒想到自己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本來將這件事情給忘得差不多了,沒想到如今被人又一次翻舊賬,一時間有關那天夜裡的畫麵,紛紛洗去塵封的泥土重新出現在他的腦海內。
路北抱著飯碗,機械般的咬著剛才吃進來的那塊土豆,認真的想著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數秒後他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看向對麵等著他回答的人,理直氣壯的將答案說出口,“我是沒忘怎樣!那天明明就是你故意親我的!我都看在你喝醉的份上沒跟你計較,你卻還想騙我!”
真誠是打敗一切詭計的鑰匙,路北說的相當氣穩。
他倒要看看這家夥,還有什麼機會開他的玩笑。
端著酒壺坐在躺椅上的人,聽著那遲疑過後破罐子破摔式的答案,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他的確以為想要撬開那張嘴,還需要點時間。
但是沒想到對方會打了一擊直球給他。
“喝酒嗎?”信陽將手中的酒壺遞過去。
“我就喝一口,這裡有點冷。”路北將酒壺接過來,藏經閣這裡又寬又大,還沒有半點的人氣,他坐著總覺得有點冷。
一口梨花白下肚,烈酒入喉化作烈焰一路往下帶著燙傷五臟六腑的力道,讓舉著酒壺的人情不自禁又仰頭喝下一大口。
這才心滿意足的將酒壺還給對方,“好了。”
再喝下去他就沒辦法吃飯了。
那壺梨花白重新回到了信陽手中,同樣沒用酒杯直接被人仰頭對著月光就是飲下半壺。
緊跟著坐在對麵的人俯身過來,低頭親吻住那張同樣帶著烈酒氣息的唇瓣。
“吧嗒……”
路北剛握住的筷子掉在地上。
唇瓣上的熱意一觸即離之後,還保持著原有姿勢沒變化的人,隻是腦袋微微後退讓出了半寸的距離,“還記得我們彼此之間的身份嗎?”
路北大腦不用思考就想到了一個詞彙,“道侶?”
可那不是假的嗎!!!
“我想變成真的。”信陽捧著他臉頰的一根手指,輕輕按壓在剛才被他親吻過的濕潤唇瓣上,“你可以考慮考慮,我是金丹後期的修為還是百色門的弟子,你想殺魔物的話光憑著自己的築基力量,能夠做到的事情很少,跟我在一起後我可以上繳靈石給你,還很能打,你以前不是一直都在那幾隻菜鳥麵前這樣誇我的嗎?”
信陽算盤打的響亮,給他一樣樣的算著跟他在一起後得到的好處。
路北原本還覺得這家夥是不是喝醉了,可是聽著聽著發現自己竟然可恥的心動了!
可惡!
他真的不想的!可是不問師兄給的真的太多了!!!
把所有靈石都給他耶,這個家夥這三年時間從他們菜鳥身上賺了多少錢,路北簡直不敢去算。
每一次去算的時候,他都是表情猙獰中帶著一絲絲的咬牙切齒。
他當初看到不問師兄第一次動手教訓人的時候,就在心底想著等他以後有錢了,一定要找一個這樣長得好看又能打還能賺錢的老婆!
除了性彆不符合之外,好像其他不問師兄樣樣都符合。
不知不覺中,路北就將自己的心底話說出了口。
“你有過喜歡的人嗎?”信陽問他。
路北搖頭,“以前沒有過。”
“那我這樣,這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凳子徹底拉過來的人,低頭親吻著那微張的唇瓣,一下兩下三下,跟小貓似的輕輕觸碰著他,“這樣會討厭嗎?”
傻坐在椅子上的白菜,哪怕耳垂已經紅成了晚霞,卻還是忍著逃離的衝動,誠實的回答了對方,“不討厭。”
“既然不討厭,那你仔細考慮一下我怎麼樣?”
路北低頭看著兩個人碰在一起的膝蓋,緩緩點下腦袋,微不可聞的嗓音從他口中發出,“好……”
重新獲得自由繼續吃飯的人,一直到吃完都沒想起來今天的食盒內除了米飯之外,還裝了什麼食物。
等不問師兄離開後,路北立馬倒在椅子上將毛毯蓋在腦袋上,抱頭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剛從家裡偷跑出來的文萊長老,一隻腳邁進了藏經閣後聽到這樣的叫聲,嚇得腳一崴差點多年的穩重形象就要崩塌了。
好不容易手忙腳亂扶住書架讓自己的小身體站穩後,這才有空看向聲音傳來的角落。
來到書架角落裡的人,望著那個倒在椅子上瘋狂踢腳還有頭上蓋著毛毯的奇怪聲音,文萊長老勾勾手指頭,靈力化作無形的大手將那張毛毯揭開。
露出毛毯下方那張不知道是在開心還是在哭的臉。
文萊長老看著對方臉上詭異的表情,再看一眼對方身側四周圍密密麻麻的玉簡,“看玉簡直接看瘋啦?”
路北望著來人,連忙坐正尷尬的將飄在半空中的毛毯拿回來,“文萊長老你還沒休息啊。”
“本來要休息的,被你的叫聲嚇得老命快沒了一半,又驚醒了。”
文萊指著地上的那些跟魔物相關的玉簡,有些好奇他剛才的反應,“你剛才看的是哪一塊?讓你在這裡半夜發瘋?”
這裡的玉簡他全部看過,再三確定過沒有任何一塊會讓人隻是看一眼就這樣發瘋。
坐在椅子上的人聽到這番話,尷尬的嘴角抽搐著解釋,“不是玉簡的問題,就是我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話音落下,八歲模樣的文萊長老一動不動的站立在原地,看向他的眼神直勾勾的就差在臉上寫上三個大字。
“繼續說!”
路北撓頭,又拿出一個小板凳請對方坐下後,沉思了一會後才開口解釋起來,“其實這跟我無關,隻是我有一個朋友他被一件事情困惱了很久,所以想來問問我答案。”
莫須有的朋友,文萊長老了解的點點頭,“然後呢?”
“我這個朋友吧,他以前從來沒想過跟人談情說愛,但是某一天他突然發現身邊一個跟他關係很好的人,好像對他有點其他意思。”
坐在小板凳上的一老一小,一個用心講一個用心聽這個朋友的故事。
“然後你朋友大怒?抽劍將他砍成十八段後絕交?”文萊長老想著自己認識的那些老家夥中,誰要是敢跟他這樣說話,他一定拿刀砍死那家夥。
“呃……”路北聽著對方的搶答之後,差點忘記了自己想要問什麼。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麵前這位活了三千多歲的文萊長老,小心翼翼的提問,“長老,你一定沒道侶吧?”
“要道侶做什麼?能吃嗎?還是能跟我對打練劍?”孤寡單身了三千多年的文萊長老,將自己孤寡的原因明晃晃的寫在臉上。
路北開始懷疑,自己跟這位長老的討論真的有用嗎?畢竟這位的性格看起來,再過個五千年還會是一名孤寡牡丹劍修。
“繼續講啊!不要停!”對自己單身原因一無所知的文萊長老,坐在小板凳上滿臉期待的等待故事的下文。
某人隻好繼續講了下去,“然後這位朋友的朋友,就跟他挑明了關係,問他願不願意在一起?”
“你喜歡那個朋友嗎?”文萊長老舉手提問。
“是我朋友問我的!不是我本人!”路北咬牙。
“沒關係不重要,那你的朋友喜歡對方嗎?”元神化作的分身小人,知錯就改重新提問。
坐在另一端小板凳上的人默默搖頭,“他應該不知道吧,因為以前都沒考慮過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