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聽著他的話,瞬間想到了地球上那句對劍修廣為流傳的標簽詞語。
“劍修的老婆就是劍。”
第一個在屏幕上打下這行字的觀眾,說完就一腳踢翻了這碗狗糧。
“可惡的臭情侶!無時無刻都在秀!”
“十不問這個家夥平日不聲不響的,如今跟主播單獨相處後,情話一套接著一套嚴重懷疑他在認識主播之前,是不是交往過十個八個的前任。”
“啊~你們隻想踢翻狗糧,我就不一樣了!我隻是好奇主播之前叫不問師兄的時候,一口一個老婆,一口一個老婆說的那麼斬釘截鐵,現在不問師兄隱喻他才是老婆這件事情,主播會反應過來嗎?”
主播本人站在滿地廢墟中,指著遠處出現的迎親隊伍,還有那些拍著手掌站在人群裡頭歡天喜地的眾人,“師兄,風無鏡要嫁人了!”
那大紅花轎上,一隻灰白色渾身上下都是褐色斑點的小雪豹,蹲坐在轎子上,豎著耳朵聽著四周圍的吹吹打打。
身體隨著身下的轎子左搖右擺,絲毫看不出被人勉強的架勢。
路北拉著不問師兄衝過來的時候,一邊學著周圍那些修仙者鼓掌的模樣,一邊往那頂花轎的方向蹭過去。
走到距離轎子隻剩下一米距離時,路北被一名嘴角有一顆巨大紅痣的送喜娘子給攔住了去路。
繡著比翼雙飛的帕子甩在他臉上,站在轎子旁的送喜娘子張開雙臂擋在他前麵,甩了一個巨大的白眼給他,“毛頭小子往哪裡衝呢!衝撞了新娘子老娘第一個收拾你!”
挨罵的路北委屈巴巴的抬頭,看向那花轎上麵蹲坐著的小雪豹,“風無鏡,這位大嬸是你的家人嗎?她的本體不會是鬥。□□!”
超凶。
已經聽到動靜睜開眼睛的風無鏡,歪著腦袋看著出現在花轎旁邊的兩名熟人,直接來了一個豹豹撲臉跳過來。
快要跳到路北臉上的時候,一隻手抓住了他的長尾巴將他提溜起來。
不問師兄晃了晃手心倒提著的妖獸,“往哪跳呢?就你一個在這裡?”
“不問師兄好,園師兄也在這裡,能先放開我的尾巴嗎?”
風無鏡撲好友的舉動被人打斷,如今命門尾巴還被人抓住,倒吊著一張臉都快要充血了。
“不問師兄你先放下他,你鬆開我捧著!”
路北看到好友這樣,連忙示意不問師兄鬆開手,自己捧著風無鏡的腦袋等他落到自己手上後,再將手中的小貓咪大小的雪豹正過來。
風無鏡坐在他手掌心內,揉了揉自己的尾巴才告訴他們眼下的情況。
指著前方那隻在他們說話時走遠的花轎,“園師兄在那個轎子內當新娘,他說我們被困在一名叫做冷秋姑娘的幻境中,解不出答案就永久走不出去。”
“冷秋?”路北再一次聽到這兩個字。
“你說我們身在幻境當中?”信陽想著剛才一路走來,視線所及的一切好像跟往常沒什麼不太一樣。
他現在站在人群當中,竟然沒發現他們已經進入了幻境中。
“園師兄說這是冷秋姑娘的執念,聽說萬年之前她先被仇天勝害死,又被田道子五馬分屍封印在此地。”
風無鏡拉著他們先跟上前麵的花轎,邊走邊說起這裡的故事,“你們看到後方跟著的那些散修,已經都死了。如今還活著的人隻有我跟園師兄,現在你們兩個人也進來,活在這裡的人就變成了四個人。”
“冷秋的執念是什麼?她難道看上了園師兄想嫁給他?”路北看著那被四名紅衣娘子包圍住的花轎,想到園師兄正坐在裡頭,悄悄壓低嗓音詢問風無鏡,“園師兄是自願嫁的嗎?”
這句話很小聲,但是在場不但風無鏡能聽見。
手機直播間內的觀眾,此刻也將路北的這句疑問聽得一清二楚。
“哈哈哈哈哈主播偷偷八卦。”
“主播你到底在擔心什麼?這世上根本不會有人為難園師兄好吧。”
“嘶……想了一下被強迫成親的園師兄,我突然有了一點點其他的想法。”
“紅嫁衣的園師兄,嘶!!!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直播架內的觀眾們這一刻恨不得跳出手機,哪怕冒著被打死的可能性也想要看一眼花轎內的園春雨。
手機的這一端,路北問完就收到了風無鏡肯定的回答。
“是園師兄自願的,在你們沒來之前他已經嫁了很多次。”
“很多次!冷秋姑娘到底想乾什麼?”路北倒吸一口冷氣,看不懂這位萬年前死去的鬼修到底想要做什麼。
風無鏡指著遠處停下來的花轎,一名身穿新郎衣服的高大男人已經走到那頂停下來的花轎跟前,在喜娘的吆喝聲中抬腳踢向那頂花轎。
“冷秋姑娘想知道,世上是否有人能夠走出這永無止境的困局中。”
那頂花轎在眾人視線中被人一腳踢的四分五裂,坐在花轎中的新娘蓋著擋住麵容的蓋頭,安靜無聲的坐在其中。
接下來是拜堂成親最後打入柴房。
路北三人變成了圍觀的觀眾,一路跟著看完了全過程後最後到達柴房的門口。
風無鏡熟練的從門縫下麵鑽進去,臨走前還提醒他們,“把門拆了也沒用,很快就會重新複原。”
他從下麵的門縫擠了進去,先是對著牆角坐下的園春雨說了一句,“園師兄,我找到了路北跟不問師兄,他們現在都在外麵。”
坐在地上調息打坐的園春雨抬頭看過來,瞧見風無鏡從裡頭將柴房的門打開,露出了站在門外的兩道身影。
“園師兄!”
“你受傷了!”
兩道同時響起的招呼聲傳來,園春雨神色淡淡的坐在地上招手,示意他們先坐下來再談。
“受了一點小傷不會死。”
就是力量失去的太多,一時之間沒辦法吸取到靈力補回來。
路北蹲下瞅著對方蒼白的麵容,直接拿出自己的儲物袋往外掏東西,“我之前在丹宗買了不少藥丸,園師兄你先將身體養好。”
信陽從中挑選出園春雨此刻能吃的,喂給他。
“我隻是受點傷沒殘廢。”園春雨看著眼前三張擔憂的麵孔,努力維持平穩的嗓音。
“受傷的人沒權利發對,不問師兄你喂他!他要是不吃的話我們就將園師兄穿女裝這件事情告訴璃人,然後蛇妖璃人可以在百色門上放一場電影給大夥看,這樣所有人都知道園師兄穿女裝了!”
路北握著小拳頭,激動萬分的表達了他的威脅跟真實想法。
五分鐘後,慘遭挨打的人蹲在另一處的牆角眨著淚花問向自家道侶,“為什麼他受傷還能打我?”
信陽認真思考了數秒這個問題,一本正經的回答了他的疑惑,“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園師兄雖然受傷了但是收拾你這件事情,並沒有多少難度?”
“…………”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破直播每天都要被笑死在這裡!”
“HHHHH上一秒想看園師兄女裝,下一秒主播挨揍無縫對接。”
“園春雨:我雖然受傷了,但是還留著專門揍你的力氣。”
路北鬆開捂著的腦袋,淚眼汪汪的拉著不問師兄的袖子問出最後一個問題,“作為道侶我被人揍了,你是不是該幫幫我?”
“幫你去揍園師兄嗎?可揍完了之後他要是不好起來還行,萬一好起來了連我也一起打怎麼辦?我們到時候抱在一起哭然後說他的壞話?”信陽彎腰將蹲在地上的人拉起抱入懷中,想了想為了哄道侶開心的話,被揍一頓也行。
路北想想那吃虧的畫麵,就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那還是算了,你還是好好修煉爭取未來園師兄看到你,就不會揍我了。”
“我努力!”信陽想著他倒是有一個快速提升修為的辦法,不過那還是先等離開了遺跡後再去想吧。
兩人說話時,風無鏡已經變成了人身,此刻抱著懷中的木劍坐在園春雨的身側,仰著腦袋不懂什麼叫做非禮勿視的盯著遠處說話的兩個人。
等他們說完分開之後,風無鏡才起身過去拉住自己的菜鳥小夥伴,將對方上下打量了一遍之後還有些不明所以。
“你看什麼?”路北被他拉著前後左右都看了一遍,有些不解的問他。
“你跟不問師兄有點奇怪。”風無鏡圍著他看了一圈後,沒找到什麼特彆的地方。
但是他剛才坐在牆邊注視著對方跟不問師兄之間的畫麵,總是覺得哪裡怪怪的。
路北一頭霧水的攤開手掌,低頭掃視了一遍自己,“哪裡奇怪?”
“很難形容,你現在跟不問師兄有點不太對勁。”
風無鏡說不出來,隻是以前路北跟他們在一起時,或者跟不問師兄在一起時,從來都沒有什麼區彆。
可剛才他看到菜鳥小夥伴站在不問師兄麵前時的樣子,不管是說話還是眼神就跟以前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