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什麼地方?今天可以去你家拜訪嗎?”路北沒想到自己找了半天的布陣大師,原來近在眼前。
石安義幾次想要將手縮回來沒成功,支支吾吾紅著臉將自家的地名告訴了對方,“我家住在福南鎮上,有些遠,乘坐馬車的話需要十五日的時間。”
如今會試馬上開始了,現在再帶著路北回家,是肯定趕不上會試考試的。
“沒關係,我可以等你!”隻是等待十幾天的時間而已,路北原本預計自己還需要更多的時間才能夠找到溫呈然。
他將剛才那張石安義挑選出來的紙張拿起,卻發現這張圖不是他畫出來的。
路北畫圖的時候有個習慣,他習慣性的使用左右手一起來畫圖,尤其是畫圓形的時候一筆勾出來的形狀不夠精準,正好他左右手都能夠正常使用,做出來的圖案都帶著他自己的小習慣。
可是這張陣法圖案上的內容,卻不是他畫出來的。
並且……
路北拿起桌子上另外一張自己描繪出來的圖案,隨後將這兩張圖案放在一起。
小綠坐在他的肩上,瞧見他這些奇怪的動作後也跟著探頭往紙上看過去。
直播架內的觀眾也順著小綠的姿勢,一起看向主播放在一起的兩張圖案。
“這都是主播畫的嗎?錯誤好嚴重啊。”
“這完全就是兩張圖啊!”
“等等!這張圖是我畫的啊?”有觀眾突然開口,隨後又仔細看了一眼主播手中拿著的圖紙,隨後肯定的道,“右手邊這張是我畫的沒有錯!這還是金雲穀的時候我送給主播的圖紙!”
這話一出口,無數觀眾紛紛側目,看向這位開口說話的觀眾,“你送主播圖紙做什麼?”
“就那個淩霄宮的趙素素啊,這家夥不是跟趙甜甜有仇麼,主播就讓我盯著她,趙甜甜比試結束後我去跟蹤趙素素,這家夥突然就消失了,臥槽!”
說話的阿尼突然反應過來,十根手指頭在鍵盤上飛速起舞,“這是趙素素失蹤前在房間內留下來的圖案!我當時覺得可疑就畫下來送給了主播,剛才石安義說這張圖跟主播左手那張是同款?”
“!!!!!”
“!!!!”
“!!!!等等,是我想的這樣嗎?趙素素這張圖是傳送陣?”
“不但是傳送陣法,還跟不問師兄三人失蹤前用的傳送陣是同款!”
一時之間無數觀眾都屏住了呼吸,再三將兩張完全不同的圖案仔細看了三遍。
“你剛才為什麼會認為這張圖是我要找的傳送陣法?”路北握著兩張紙,也很快意識到這裡的問題跟關鍵,他詢問了一旁的石安義。
石安義聽聞看向他手心內的兩張圖紙,隨手指著幾根線條的方向跟符文,“我雖然沒學過陣法,可是我從小就耳濡目染看著鄰居家的阿爺製作這些,一個陣法開啟使用的關鍵點就在於符文,這兩張陣法上的符文所指向的方位大小距離都是一樣的,說明它們是去往同一個方向目的地。”
路北跟直播間內的觀眾順著對方說的話語,都睜大了眼睛看著對方手指指著的方向。
來回對比了幾次之後,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臥槽這家夥眼睛好絕啊!”
“這兩個圖紙上麵隻有十分之一的內容是一樣的,他偏偏一眼就看出來!”
“隻靠著這個符文,就可以確定它們是一致的嗎?”路北看著這張描繪出來的圖紙,這圖案上麵有各種形狀跟符文,他不懂怎麼就憑著那麼小的一塊位置就確定了。
石安義被人質疑後,他直接拿起桌子上路北剛才使用的木炭,在一張空白的宣紙上給他現場畫了起來。
“其實這些
都很簡單,比如我們現在坐在恒山書院內,這個原型就是恒山書院,可我們卻在這個角落內的教室內,想從教室到達書院門口是不是要先站起來,然後起身離開教室,再穿過走廊假山,最後才到達書院山門口。”
坐在路北肩上的小綠也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豎著耳朵繼續聽著對方說下去。
“陣法也是如此,想要讓一個陣法運轉起來很多時候我們知道目的在哪不重要,因為光知道書院的山門在那裡,但是我們卻沒辦法下一瞬就出現在那裡。”石安義在紙上畫出來兩道從教室位置到達書院山門口的路線圖出來,“雖然這兩個圖案不同,但是當我們換一種方式理解每一道符文都代表著一段過程,那我剛才手指的這個方向就是它的最終目的,他們到達書院山門口的方式不同,可是這裡。”
石安義手指點了點他畫出來的那個恒山書院大門的方向,“最終這兩張傳送陣法的目的是一模一樣的。”
“你好厲害啊!”路北聽完他的解釋後,忍不住的誇讚了眼前這位頭腦聰明的人。
他拿著這些圖紙看了這麼多天,也完全看不懂傳送陣法的原理是什麼,更是不知道這一小塊相似的圖案代表著什麼含義。
每天都隻能到處盲目的打聽溫呈然的下落。
石安義沒想到隻是解釋一個簡單的問題,就會收到這樣的誇讚。
雖然他的師長好友也曾經因為他的功課,他的為人誇讚過他。
但是那些話語都會很婉轉,不會有人會這樣滿臉都寫著崇拜,言語還那樣直接的誇讚他。
“其實我也沒那麼厲害,我對陣法的了解隻有這一點點。”
都是他觀看鄰居的陣法後學來的半吊子,實際讓他去布陣的話,石安義還從來沒有嘗試過。
“我沒有誇張,你真的很厲害,我想這一屆考試你一定也會金榜題名!”
路北發自真心的說道。
坐在一旁的石安義整張臉都紅了,他緊張的低頭看向桌子上那張被他胡亂塗鴉的紙張,就連台上今日周生玉講的詩句是什麼,都完全沒記在心上。
等眾人散去,石安義跟好友離開課堂時,二人並肩走在大街上他想著剛才那人真誠的眼神,忍不住的詢問起秦碩來,“秦碩,如果有一個人一直誇讚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走在他旁邊的秦碩還在想著今天那位叫做杜甫的詩人,聽到石安義的話語時想都沒想的回答了他,“長輩的誇讚就是認可你的能力,還能是什麼意思?”
“不是長輩。”石安義想著路北的外貌,對方看起來好小哦,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的長輩。
“晚輩的話那就崇拜你,或者打算騙財騙色。”秦碩冷漠分析。
騙財騙色四個字,讓石安義臉上的溫度開始上升,他想著自己雖然也在老家被人誇讚過青年才俊。
可那路公子的長相,要是對方真的有什麼企圖的話,這好像不是他被人騙財騙色,反而是那位路公子看起來會被人騙財騙色。
“你跟路北今天在後方說了什麼?”秦碩望著好友那副春心蕩漾的表情,終於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他今天在課堂上,突然就坐到路北的身邊。
兩人還說了半天的話語,有說有笑的也不知道在聊些什麼。
“路北想去我老家福南鎮遊玩,他還祝我金榜題名。”石安義跟秦碩是多年的好友,也沒有隱瞞對方的意思就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對方。
“路公子看起來太好騙了,他就這樣將那本詩集拿出來給我們,還不收任何的費用。”
他們一開始也是想給錢財的,可是對方卻堅持不要,就這樣將詩集免費邀請他們一起。
“他是個好人。”秦碩一開始也擔心過,對方拿出這麼多的上等詩句又選
在會試之前出現在皇城內,看起來居心叵測。
可幾日觀察認識下來後,對方自從跟他們打上交道後哪都不去,就一心將這些充滿文氣的詩句送給他們。
這兩日下來的體驗,他們聽到的每一首詩都有著青色以上的文氣。
今日杜甫的這一首《春夜喜雨》更是青中還透著一股淡淡的藍。
擁有這樣文氣的詩句,卻在作者創造出來後這個世上一直都無人知曉。
那樣的文氣具像出來的幻境,都說明了這首詩從它被詩人寫出來後,這個世上就沒有三個以上的人讀誦過。
隻有第一次被世人知曉的詩句,才會擁有這樣龐大的文氣。
連續三天在文氣的洗禮下,秦碩發現自身的修為也猶如被提煉過一遍,原本突破築基後,根基不穩的問題在這樣的文氣洗禮下,不出十日他的築基初期修為就會徹底穩定下來。
“我也是!我現在的修為感覺比我們進城時要好上許多!”石安義也有這樣的感覺,他還以為隻有他一個人會這樣。
“真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夠越長越好。”自己不用修煉都可以提升修為。
這種滋味任何一個身上還沒有徹底毀滅人性的人,都會忍不住享受起這懶惰的一刻。
“彆想這些了,回去看書吧,會試後他們估計也要離開了。”
秦碩看的很清楚,那兩個人的目的不在他們的身上,他們隻是想要找到金鼎王朝前任丞相溫呈然。
“溫呈然?”皇城內,坐落在青雲路上的高門大戶內,同樣有人在念著溫呈然三個字。
“是啊,恒山書院的人在私下偷偷的傳話,隻要有人提供溫呈然的線索,那位路公子就免費贈送一首綠色以上等級的文氣詩句,如果線索屬實能夠找到溫呈然的話,他還會贈送一首紫色的詩句。”
那天在狀元樓內發生的事情,如今整個皇城內所有的書生跟參加會試的貢生都知曉了。
根據狀元樓內那些貢生的描述,對方手中拿著的書籍據說整整有三百首。
“三百首無人知曉的詩集,還不是同一個人創作的,查清楚那兩個人的來曆沒?”
站在正堂中穿著常服的老人,就是如今金鼎王朝現任的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