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已經關了,路北站在雲舟上望著不遠處緊閉的大門,轉身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帳篷。
“先在城門外住一個晚上吧,明天一早我們就進城。”
話音落下,石安義就連忙擺擺手,“不用不用,我知道還有一條小路可以進城,那邊不會有守衛各位先去我家裡住上一晚。”
“小路晚上沒有人守門?”風無鏡抱著懷中的木劍,聽聞不解的問道。
“我們福南就是一個小鎮子,附近周邊來往的全都是沾親帶故的關係,其實城門也不是每天都關上的。”
他邊說邊帶著眾人圍著城牆轉了一圈之後,指著一處小路給大夥瞧,“喏,這邊就沒人管。”
在場眾人看向他手指的方向,一時之間全都沉默了。
怪不得是沒人看守管轄,原來這是一個狗洞。
“進嗎?”石安義詢問眾人。
“進吧。”路北閉上眼,帶頭鑽過了那無人看守的狗洞,一群人爬過去後望著深更半夜空蕩蕩的大街,又在石安義的帶領下七拐八拐的找到了他家。
等眾人住進去的時候,路北站在客房門口仰頭看向這三進三出的小院左右。
想知道那位布陣大師是住在左邊這家,還是右邊這家。
“先睡吧,我們已經到了這裡明天就能夠見到對方了。”溫思妍將手中剛倒下來的熱茶遞給他,二人並肩站在一處看向那堵圍牆,“若是能夠將陣法複原,你接下來什麼打算?”
“我想去一趟上九州。”路北說出了自己的打算,“到時候你們都回宗門去,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如今他們對上九州一無所知,這麼多人一起過去發生什麼意外都很難預料,路北不打算帶任何一個小夥伴一同前往。
“我不同意。”風無鏡出現在門外,想也不想的否定了路北的打算,“你自己說過的,我們是一個團隊組合,既然要去闖蕩上九州就一起去,反正我不會留下的。”
“我也不會!”神出鬼沒的趙甜甜鑽了出來,握著拳頭滿臉激動的表示,“我可是出門前跟園師兄打過包票的,你彆想丟下我們!今晚風無鏡你跟他睡一個房間,防止這個家夥半夜偷偷跑路。”趙甜甜指揮著風無鏡,讓他今晚死死的盯著人。
路北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上九州情況不明,到了那邊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你們一個個這麼上趕著過去是嫌命長?”
“其實……我也想去。”
一道熟悉的嗓音在眾人身後響起,路北扭頭看向周生玉舉起來的那隻手掌,忍不住挑眉,“大哥,你為什麼也要這樣?”
麵對他的提問,周生玉“唰”的一聲展開了隨身攜帶的扇子,迎著風淡然表示,“我是來出門曆練的,那上九州一看就是用來曆練的最佳場所,如此難得的機會你們有人想放棄?”
除路北之外的幾個菜鳥紛紛搖頭,來都來了,讓他們走是絕對不可能的!
路北:“…………”
晚上風無鏡說到做到,真的跟他擠在同一個房間內還變成了原型,一個人沾去了三分之二的床鋪擋著路北的去路。
瞅著對方大尾巴的路北默默躺下,轉身就將手掌埋進了那條又大又蓬鬆的尾巴內,既然不讓他跑路當然隻能狠狠的擼一把大型雪豹。
一夜無夢,第二天早上天剛亮路北就醒了,睜開眼睛的人先是小心翼翼的將枕頭旁的小綠挪開,又將掛在他身上的大尾巴輕輕放下。
這才穿上鞋子出門,等路北推開房門看到院子內已經起床的一道身影後,邁出去的步伐停頓了一秒才若無其事的開口打招呼,“早啊。”
院子內開弓練箭的溫思妍,單眼對準天上飛過去的那隻鳥兒。
一箭射出,那隻鳥兒尾巴上那根翹起來的尾羽已經斷裂。
自顧自飛行的小鳥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了一大跳,撲騰著翅膀也顧不上自己剛才掉下去的那根羽毛,飛速逃離這個危險的區域。
放下弓箭的人,接住那根從天上落下來的羽毛這才看向一旁的人,“早,我買了早飯回來,你要找的人應該是右邊這家。”
路北順著她的話語往右邊看過去,隻看到了一堵圍牆跟圍牆後麵衍生出來的幾株紅色臘梅。
“你進去看過了?”
“去買早飯時候路過他家的門口,從門縫內看到他地上畫滿了各式各樣的陣法,他應該就是你想找的人。”
那頭剛醒過來的石安義匆忙洗漱之後就跑了過來,瞧見院子內站著的二人後連忙告訴他們,“快快快,太爺這會子正好在家,我們去拜訪他!”
三個人就這樣從正門去了隔壁,石安義先上前跟門房念叨了幾句,隨後就一臉笑容的衝著路北他們招手,“可以進了。”
路北跟溫思妍踏進院子內,放眼先見到的是陣法。
無數的陣法布滿了一切能夠看得到的地方,桌子地磚牆壁柱子,甚至是院子角落內的水缸上,都能夠看到陣法圖的痕跡。
“雖然他在我家隔壁住了有些年頭了,不過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隻是喊他太爺,你們也跟著一起喊太爺吧。”
石安義跟他們說完,就繞過地上的那些陣法,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向那名坐在院子內曬著太陽,彎腰正用石子在地上布置陣法的白發老人,“太爺,我考試結束啦,還帶了朋友來看你。”
路北跟溫思妍一左一右站立站好,他還將隨身攜帶的那那幾張臨摹下來的陣法圖遞過來。
石安義將那幾張紙接住,展開放在老人的麵前蹲下身子跟他解釋起來,“太爺,這幾位都是我的朋友,在皇城後多虧他們照顧我還送我文氣,我才能夠輕鬆考試。太爺你看看這個陣法,跟你畫在這裡的是不是一樣的。”
石安義指著頭頂上空的屋簷。
身後站立的二人也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路北一眼就認出來那刻在頭頂上空的陣法跟他臨摹出來的格外相似。
就算不是同一個目的地,也可以確定這是一個超長遠距離的傳送陣法。
坐在板凳上隨手畫著陣法的老人,看向石安義手中拿著的那幾張臨摹圖,隨後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路北跟溫思妍二人,“你們想去上九
州?”
“太爺你知道上九州!我有幾個朋友誤入了陣法後,人落在上九州暫時無法回來,我們想請太爺你重新布置一次陣法將他們帶回來,可以嗎?不管要多少報酬靈石我們都出!”路北學著石安義的樣子蹲下身來,滿臉期待的注視著這位布陣大師。
溫呈然直接將石安義遞過來的那幾張紙撕成了粉碎,“你們找錯人了,我不會。”
“太爺,路公子他們是真心上門求助的,你就幫幫他們吧。”石安義撒嬌求情,希望對方看在多年鄰居的份上,願意幫這個忙。
“多大的人呢還在這裡撒嬌,我說幫不了就是幫不了,小子你睜大眼睛看看我的這一身修為!你覺得我還能幫的了你?”
路北聽聞,定眼仔細看著眼前坐著的老人,對方的身上竟然沒有半點靈力波動。
他是個普通人。
“太爺以前受過傷嗎?我剛好認識一個在丹宗進修過的好友,他煉丹術跟醫術都很不錯,讓他來給太爺把脈看看吧。”路北轉念一想這人是個普通人是沒可能,那他現在這沒有靈力的狀態很有可能是受傷的緣故。
想到此路北直接翻牆去了隔壁,將剛洗漱過的風無鏡拉過來,“來,風無鏡你給這位太爺看看身體。”
“你原來是丹宗的弟子嗎?”石安義聽到路北剛才說的話,還以為風無鏡是丹宗的弟子。
“不是丹宗的人,隻是在那裡學過一段時間。”風無鏡蹲下身來,握住這老人的脈門仔細查看了起來。
“咦?”風無鏡重新睜開眼睛,看向麵無表情任由自己把脈的老人,“你的修為明明還在體內,但是丹田內的那個東西是什麼?”
他在對方的丹田內看到一把鎖狀的法寶,帶著無數鐵鏈將對方體內的元嬰死死捆住。
“被鎖住的話,能解開嗎?”路北問風無鏡。
蹲在地上把脈的人放下手掌,搖搖頭,“能解開但是我們不行,這位太爺自身是元嬰修為,我們幾個築基根本打不開這個東西。
他剛才隻是試著附著一點靈力上去,那鎖鏈就跟活過來一樣不斷收緊。
溫呈然將手掌放下來,沒好氣的瞪著在場的眾人,“看完了就快出去!老夫幫不了你們!”
“太爺你是金鼎王朝前任丞相溫呈然,對吧?”路北沒走,並且很快根據對方元嬰的修為試著猜測對方的身份。
當初他們來金鼎王朝尋人時,就聽到彆人說過溫呈然靠著元嬰修為就布下了阻攔三十萬大軍的陣法。
年齡,性彆,修為都對的上,眼前這人就是他們心心念念尋找的溫呈然。
“溫呈然,那太爺你以前不就是丞相了嗎?”跟溫呈然當了多年鄰居的石安義,聽到這話一張臉都變得青紅赤白。
整個金鼎王朝都念念不忘的人,竟然就是他家的鄰居,而且這麼多年他三天兩頭跑過來看著對方在地上畫著陣法,硬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孤單的家裡隻有一個門房的老人,就是溫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