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的設定當中,似乎每個人都喜歡她。
連淺川遙自己,在剛來到這裡的時候都被這種設定影響到了。
這麼一想其實也覺得挺不爽的,總有種好像被無形操控了的感覺。
嘛,其實也不全是啦。
淺川遙是因為主人是神明,愛屋及烏才會對照橋心美也格外關注的。
可是啊,那位她深愛著的主人大人已經死了,她不是神明了。
那麼照橋心美對淺川遙來說,自然也就什麼都不是了。
說到底,還是因為主人的徹底消亡,把遺留在她身上對她產生的影響與束縛也一並全部帶走了,她就又回到了原先的狀態。
不啊,是比原來更加更加無趣的狀態。
因為她原來至少還有著殺人的愛好,偶爾還喜歡觀察一下人類的慘狀聽聽他們的哀嚎聲。
現在……
完全沒興趣了啊。
因為已經連神明也殺死過了,所以對於殺死螻蟻一樣弱小的人類,就完全提不起興致了。
反而有種厭惡感。
就像那種,一腳踩上蟲子,雖然碾死很容易,但是蟲子屍體附在鞋底上,怎麼都覺得很惡心。
所以就眼睜睜看著它們在腳邊亂爬著橫衝直撞。
【用蟲子來做比喻真是讓人不愉快。】
齊木·最討厭的東西是昆蟲·楠雄麵無表情地對著聽到的那一串心聲做了總結性感想,然後把拿在手上的冰淇淋遞了過去。
“咦?給我的?”
淺川遙眨眨眼,笑眯眯,“謝謝啦~”
她接過那支巧克力冰淇淋,看得出來距離被拿出冰櫃應該有一會兒時間了,所以上麵的冰淇淋球有些融化。但是一接觸到淺川遙的手,冰淇淋球的形狀迅速恢複到了原來的狀態。
她不客氣地咬了一口,眯起眼很享受的樣子。
其實光看她的外表和在人前的行為舉止,怎麼樣都是一個親切可愛的少女,誰能想到本質……彆說是截然相反了,根本就已經隻能用黑到骨子裡來形容了。
照橋同學的演技完全沒辦法進行同等程度的類比,畢竟再怎麼大的反差,也不可能越過人類這一界限。
淺川遙已經完全突破這個底線,掉到深不可測的地獄深處去了。
不,其實她從一開始,就是在那裡出生的吧?
齊木楠雄忽然皺了一下眉,他朝遠處望了一眼。
淺川遙了然,舔了舔嘴角的奶油,“他們過來了?”
顯然,齊木是並不樂見於她和他的同學們有過多接觸的。
“齊木!原來你在這兒!”
海藤瞬一邊揮手一邊跑過來,他身後還跟著夢原和照橋。
隻要有照橋在,所有人的目光焦點都自然而然地彙聚了過來,一聲接著一聲意義不明的“哦呼”此起彼伏,場麵頗為壯觀。
擠擠挨挨的人群像是摩西分海,自動為他們讓出了中間的道路。
淺川遙饒有興味地看著這一幕。
“哦呀,”
她感歎一聲,“四人約會?”
齊木楠雄依舊癱著一張臉。
“咦?阿遙?”
夢原先愣了一下,隨後是照橋,作為女生的第一直覺,讓她們同時把目光放到了淺川遙吃了一半的冰淇淋上。
“好巧啊,淺川也買了這個口味的冰淇淋麼?”
海藤神經大條地摸著後腦勺傻笑,“和齊木一樣嘛~”
“唔?”
淺川遙眨眨眼,很無辜,“不是啊,這是齊木君給我的哦。”
她像是故意的,看向齊木,笑得可甜了,“呐?”
“什、什麼?!”
夢原立刻捂住嘴。
照橋的臉色也變了,笑容有些僵硬。
齊木楠雄把目光投向淺川遙,綠色鏡片之後,誰也看不出他具體的情緒。
淺川遙輕輕巧巧地又咬了一口冰淇淋。
“阿、阿遙,真巧啊。”
夢原尷尬地來回看了看,企圖打破這種僵硬的氣氛。
就連遲鈍的海藤也意識到好像有哪裡和以前不一樣了。
是哪裡呢?
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當然是淺川遙對待照橋心美的態度。
齊木楠雄不置可否。
以前這家夥,可是一副把照橋同學捧到天上,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撈月亮的熱絡態度。
現在眼睛裡,已經完全都映照不出照橋同學的影子了。
真是善變地可怕。
“不是巧合哦,”
淺川遙歪了歪頭,神情天真,“因為我是來找齊木君的。”
此言一出,連齊木楠雄也有些意外,他疑惑地看向她。
真的假的?
剛才這麼一段時間,也沒見她有事。
是故意的麼?
才不是啊,她是那麼惡劣的人麼?
她也是臨時才想到的嘛。
淺川遙拉住了齊木的胳膊,眯眼笑,“有一件事必須得找齊木君幫忙才行呢。”
“什、什麼事,非要找齊木君啊?”
夢原疑惑地問。
“很重要。”
淺川遙說地很認真誠懇,“關係到我的人生意義,所以隻有齊木君才可以。”
“咦?人生……?”
照橋愣了愣,有些困惑,“那是……”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
淺川遙笑了笑。
下一瞬間,齊木都沒反應過來,兩個人已經同時消失在了他們麵前,隻留下了呆滯住的幾個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