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經過書房門口的尼克勒斯被沃克將軍的冷喝嚇得一怔,忍不住推開露了條縫的門進去,“爸爸,怎麼了?”
金發藍眼,眉目深邃,身板挺拔的高大青年推門進了屋子,黑色的半腿軍靴踏在淡綠色的地毯上,翹著腿在沃克將軍辦公桌對麵坐下,俊朗又優雅,看得人賞心悅目。
沃克將軍揉了揉眉心,他現在一聽爸爸就眉心一跳,感覺心裡直犯堵。
即使是他最偏愛且為之驕傲的小兒子這麼叫也一樣。
塞切爾陰著臉道:“你那個好哥哥可真是長出息了,讓他乾什麼不乾,不聽教誨就算了,還學會跟長輩頂嘴了!”
沃克將軍沒說他想給小兒子蹭軍功的事。那個血統低賤的長子說話雖然氣人,但有句話沒錯,謊報軍功是要進軍事法庭的。
他雖然想給尼克多攢點軍功,但這事並不十分光彩,且還沒有做成,也就沒必要說了。
“嗯?您跟哥哥聯係了?他跟您頂嘴,為什麼啊?”尼克勒斯有些好奇,蔚藍的眼內閃過一抹興味,他那個哥哥向來為人寡淡,言辭不多,每年還往家給父親寄無人理會的禮物。
居然還會跟父親頂起嘴麼。
“是工作上的事,”沃克將軍不願在小兒子麵前講那些事,就扯了些似是而非的話,“我教訓他幾句他還嫌我管得寬,還咒我死在他前麵,哼!”說著說著,想起長子那些話,氣得他又冷哼一聲。
冷靜下來的沃克將軍眼眸沉下來,一片冷藍中埋藏著不為人知的深思。
這個往常都一副冷淡模樣的大兒子他是知道的,雖然麵上不言不語,但心底是對他這個父親有天然的儒慕之情的,光看他每年收到的生日禮物就知道。
維諾對他可能有會有被冷落的失望,但絕不會到跟他對著乾的地步。
他是知道什麼了麼?計劃良久的安排突然被打亂,塞切爾微微眯起眼,思考著可能有疏漏的地方。
“爸爸彆生氣,可能哥哥剛醒,情緒還有點激動。等他緩幾天清醒了,應該會向您道歉的。”青年歪了歪頭,臉上笑得一片自然。
沃克將軍微微歎了口氣,“你總把彆人往好裡想,但有些人並沒有你想得這麼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侵犯了你的利益。你也得學著有防範之心啊。”
“我知道,爸爸,”尼克勒斯眼神微微一動,笑得優雅自信,“對彆人我當然想得多一些,但哥哥也算是家人,我不願用惡意去揣測家人。”
“你啊。”沃克將軍無奈,心中卻因為小兒子這份對內的柔軟而感到滿意。
“媽媽讓我上來叫您吃飯,今晚她特意定了暮色家金牌大廚的招牌菜,不愧是帝星第一的天然蔬菜餐廳,我聞著可香了。”尼克勒斯撓了撓金色的短發,又恢複成陽光樂觀的樣子,在父親麵前像個貪嘴的孩子,“我們快下去吧,彆讓她等急了。”
“唉,走吧,饞鬼。”塞切爾被小兒子這幅從小到大沒變過的讒樣給逗笑,無奈彎起唇,內心的陰雲和冷意也隨之消散。
父子倆一前一後走出去,半路尼克勒斯向父親說先去洗手間一趟,沃克將軍擺擺手讓他去。
看父親下了樓梯後,金發的年輕男人轉身進了洗手間關上門。
頭頂的暖光燈投下橘光,在半低頭的男人臉上打下一半陰影,那雙蔚藍色的眼睛被這在一片陰影中,變成濃厚的灰藍色。
尼克勒斯想著父親說的話,麵無表情地打開了光腦通訊錄,找出一個的號碼打了出去。
“學長,最近還好麼?有沒有什麼有趣的事啊?我好無聊啊。”青年靠在洗手台邊,口中語氣帶笑。
“哪兒有什麼有趣的啊,你不知道,我們今天被薩爾部長罵死了,靠。”音訊對麵的男人顯然一腔鬱悶無處發泄。
尼克勒斯扯了扯嘴角,似乎被什麼引起了興趣,“哦?你們部長為什麼罵你們啊?”
“因為有人給弄出去一條實驗用人魚!艸,真煩,部長本來就因為被弄出去那條人魚不爽,今天又因為我們沒完成實驗進度罵人。”
“要我說真沒必要,反正那條人魚除了身體素質強點,其他指標還不如普通人魚,臉全爛了,實驗半個月弄得身上全是傷,感覺都快要死了也沒逼出來薩爾部長說的什麼潛能,不知道還有什麼可實驗的。”
“嗯?弄出去是什麼意思?”金發青年挑眉。
“就是分配給人當人魚伴侶了,收不回來了,”對麵被稱為學長的男人有些泄氣,“我都服了,那個醜樣子都願意收下當伴侶,不怕半夜做噩夢麼。我們部長本來是吃定了沒人肯要那條人魚,打算給繁育部那邊做做樣子,之後再把人魚帶回實驗室的,結果沒想到,嘿,雞飛蛋打!”
“哈哈,照你這麼說,居然還有人能看上爛臉的醜人魚?”
“怎麼沒人,有人啊。這人你還認識呢......”像是意識到自己說多了,那個聲音頓了頓,略過這個話題,“嗐,可能有人就是喜歡醜人魚吧,口味不同,不敢苟同。話說回來,尼克你最近怎麼樣?”
“唉學長,我可聽見了,我認識的人?誰啊?”洗手間內的金發青年眼中閃爍著暗芒,像個普通的年輕人發小牢騷似的,“我還是老樣子啊,不過今天被父親說了一頓,他被我那個哥哥氣到了,可能有點控製不住情緒吧。”
那邊的男人有些錯愕,“你哥哥?維諾少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