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煙沒看她手上的衣服,挑了幾身亮眼的,問:“多少錢?”
徐冬妹悻悻扔下手裡的衣服,有意抬高了價錢,“招娣你眼光真好,這幾身都是全棉的,料子好,價錢也高,這樣吧,我全都按進價給你,加起來一百零八塊,零頭我抹了,你給一百就好,一分錢都沒賺,我還倒貼進去車費。”
她嘀嘀咕咕地算了一通,每件都抬高了十塊錢。
“都要了。”
江寒煙麵不改色,將幾件衣服都收了起來,又拿了兩雙鞋子,讓豆豆試了後,大小挺合適。
“總共一百五,招娣你男人發財了吧,要說還得是你福氣好,你日子過好了,彆忘了幫襯天寶啊,你們可是親姐弟呢。”徐冬妹和徐冬華姐妹倆一個論調。
江寒煙收起了衣服鞋子,冷聲道:“錢問我爹要!”
說完她轉身就走,陸塵抱起豆豆緊跟其後,徐冬妹反應還算快,追上去要罵,可對上陸塵冰冷的眼神,嚇得她一個字都不敢罵了,悻悻地看著這一家三口大搖大擺地走了。
“臭不要臉的,呸!”
徐冬妹啐了口,回去記了帳,一百五變成了一百八,回頭找江父要。
江寒煙又白嫖了些魚乾,開店的是她小叔,江天寶的親爹。
“找我爹要錢。”
江寒煙說完就躲到了陸塵身後,還將人往前推了把,陸塵和江小叔對上了,江小叔比陸塵矮了一個頭,說話就得抬起頭,本來怒氣衝衝的江小叔,看到陸塵的冷臉,後脖子立刻涼叟叟的。
“我……我找我哥要錢。”
江小叔慫了,傳說陸塵打死過人,也不知道真假,但他相信是真的,否則怎麼會二進宮?
“小叔,這筍乾不錯,我買點。”
江寒煙發現了好東西,筍乾燉肉好吃,她不客氣地拿了幾斤筍乾,加上魚乾要好幾十塊,江小叔心肝都疼碎了,又不敢說什麼,笑得比哭還難看。
一家三口提著大袋小袋回家了,這趟菜市場之行,陸塵很滿意,除了買蔬菜的三塊八毛錢外,其他東西一分沒花,江寒煙這女人越來越和他合拍了。
“這麼多東西我提不動,你先送我和豆豆回家。”
江寒煙理所當然地要求,還伸出手讓陸塵看她手上的紅印,被塑料袋勒的。
“嗯。”
陸塵綁好東西,等他們坐好後才發動車子,回去的路上,江寒煙的爪子依然如故,陸塵卻發現,他心裡的悸動竟神秘地消失了。
仿佛這雙爪子,就應該伸進他衣服裡,而不是其他地方。
他甩了下頭,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了,基於江寒煙表現優良,他的五千塊一分沒動,到家後,陸塵大發慈悲地扶江寒煙下車,用的兩隻手。
陸塵將東西提進屋,這才騎車走了。
“中飯回家吃不?”江寒煙的聲音飄了出來。
“回!”
陸塵回頭應了聲,冷風吹在他臉上,可心裡卻多了些暖。
爺爺死後,就再沒人問他回不回家吃飯了。
陸塵笑了笑,加快了速度,快點還了錢回家吃飯,今天有這麼多肉呢。
這五千塊都是江寒煙娘家那個村子欠的,陸塵挨家挨戶地還錢,還掉一筆就勾去筆記本上的名字,暗黃的紙上寫滿了人名和金額,前麵幾頁紙的人名都被紅筆劃掉了,剩下還有好幾頁紙。
有些債主已經去世了,但兒女還在,債也得還,這是爺爺交待的。
“你這孩子,都說不用還了,快屋裡坐。”
最後一戶人家是老兩口,兒女都在大城市工作,老太太熱情地給陸塵煮甜酒糍粑,在陸爺爺去世後,她和老頭子就對陸塵說,欠債一筆勾銷了,不過陸塵能來還錢,他們還是覺得高興,覺得陸塵是好孩子。
“吃甜酒糍粑,聽說你娶了江家姑娘江寒煙?還有了娃?”老太太關心地問。
“是誤會,沒孩子。”
陸塵如實相告,這對老兩口是爺爺的好友,這些年幫了他很多,他不能說謊。
“那江寒煙還住在你家?”
“嗯,她沒地方去,暫時住著。”
陸塵點了點頭,喝了口甜酒,老太太放了不少白糖,很甜,糍粑很軟,其實他不喜歡吃甜甜軟糯的東西,但這是老太太的心意,他全吃完了。
“那你可不能欺負人家姑娘,中飯在家吃,老頭子快去殺雞。”老太太笑著說。
“不吃了,出門前說過回家吃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