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世界裡隻有雅如姐一個人,其他人都隻是過客,他一點都不在乎。
江寒煙沒打擾他們,直接進了病房,朱雅如躺在病床上,狀態不算差,隻是眼睛紅紅的,見到她,朱雅如禮貌地笑了笑,但笑容很勉強。
“你父母同意你們在一起了,恭喜你。”
江寒煙坐了下來,第一句話就是道喜。
朱雅如苦笑,她並不想要這樣的結果。
“你和小莫是怎麼認識的?看得出來,你在他心裡很重要,甚至超過他的生命。”江寒煙很好奇這兩人的故事,一定很感人。
朱雅如甜蜜地笑了,回憶起了她和小莫的往事。
“十年前,我在我父親的工地工作,周圍都是老弄堂,有天下班,我看到幾個混混在工地附近欺負一個男孩,那些人想搶他撿的紙板,男孩拚命護著,哪怕被打得遍體鱗傷也不屈服,我看不過去就喝退了那些混混,還帶男孩去了醫務室,了解到他奶奶生了病,家裡的生活來源全靠他撿垃圾。”
“我當時也沒想太多,就和工地的負責人說了聲,以後的廢棄材料都給他,過了一個月後,他來找我,說要請我吃飯,感謝我幫忙,我才知道他奶奶去世了,但走得很平靜,他的學費也有了著落,那是我第一次吃小莫做的飯,非常好吃,
後來我知道他在學校裡過得很不好,就去學校找了老師,還警告了那些混混,之後小莫日子好過多了,有不懂的功課也會問我,但他不要我的錢,寧可自己撿垃圾賺學費,我爸媽總以為小莫和我在一起是圖錢,但他們不知道,這些年小莫沒花過我一分錢,都是他自己掙的,他還為了照顧我,辭掉穩定工作,在家搞零活賺錢,小莫總說他離不開我,其實是我離不開他。”
朱雅如說了很多,可以看出,她和小莫之間的感情很深,是彼此都能付出生命的那種。
門口站著朱姐夫婦,老兩口都在擦眼睛,他們現在很慚愧,太武斷了,應該問清楚女兒和小莫的故事,才下定論的。
現在他們都沒臉麵對小莫那孩子了。
小莫也聽到了,但他什麼都沒說,雅如姐不知道她在他的世界有多重要。
從小到大,他經受的隻有白眼和辱罵,沒人叫他的名字,都叫他殺人犯的兒子,明明做錯事的是他父親,可他卻承受了一切。
十歲時,爺爺去世了,十六歲時,奶奶也生病了,他既要照顧奶奶,又要撿垃圾賺錢,還要承受那些人的毆打辱罵,他的世界看不到一點光,是黑漆漆的,永遠都爬不出來的深淵。
那時他想到了死,想著等奶奶走了後,他就跳樓結束這一切。
就是這一年,雅如姐帶著光出現了,給了他工地上所有的廢棄材料,能賣很多錢,還去學校教訓那些欺負他的人,又和老師理論,連爺爺奶奶都沒這樣做過,隻讓他忍耐,誰讓他有個殺人犯爹呢。
可雅如姐說,他爹是他爹,他是他,他們不是一類人,還讓他好好學習,努力活著。
有一次,他都爬上樓頂了,好幾次都要跳下去,但還是猶豫了,他想起了雅如姐,他不想讓雅如姐失望,從那以後,他積極努力地活著,因為他知道,他不是垃圾,這個世界還有人在意他,他一定要活出個人樣來,讓那些人好好看看,殺人犯的兒子也能為社會做貢獻。
江寒煙起了身,對著朱雅如打了幾個手勢,淡淡道:“出院吧,不用做手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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