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咽了一口唾沫，嘴巴張開閉上，因為心裡沒底，再沒能說出任何狡辯話。他怕說多錯多，又讓警察抓住什麼把柄。
“你自己考慮一下，是牽扯到命案合算呢，還是老實交代你們兩個那點事兒合算。”言宇又恢複了漫不經心模樣，身體放鬆靠在椅背上，手裡一下又一下按著簽字筆，咯噠咯噠聲音在屋裡回蕩。
“……”
半個多小時後，葉竹和言宇走了出來，緊接著又一頭鑽進了蔣冰他們所在審訊室旁邊那間觀察室裡。透過牆麵上玻璃，看到了李高飛在蔣冰那超出常人很多大嗓門裡瑟瑟發抖模樣，差點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很快，李高飛也斷斷續續完成了這次審訊，在蔣冰和羅奇走了之後，整個人滿頭大汗癱在了審訊椅上。
過了幾秒，觀察室門被人從外麵拉了開。
蔣冰和羅奇走進來後，第一時間和言宇報告道：“根據李高飛說法，他和唐強都沒什麼正經工作，兩個人日常遊手好閒。後來不知怎麼，就勾搭到了一起，白天來城裡偷電瓶，晚上再運回村裡。因為案發現場那間破屋在平日裡根本沒有人去，所以他們就把贓物藏在了那邊，攢夠一波再賣出去。”
“早些時候，李高飛看見好幾輛警車停在了破屋前，以為他們東窗事發了。與唐強合計了一番，尋思過去打探一下情況，問了村裡人發現和他們小偷小摸沒關係，膽子便大了。又想著萬一咱們辦案發現了贓物就糟了，於是這才想著扒牆頭看看情況，沒想到就被發現了。”
言宇聽完微微點頭：“這兩個人說法出入不大，隻不過在偷竊這件事上誰是主謀產生了分歧。按照法醫推算，屍體被扔在那裡時間約莫在淩晨四五點鐘，既然他們經常出入那間廢棄房屋，沒有注意到淩晨時候有什麼異常嗎？”
蔣冰搖頭：“他們大多半夜過去，並未在淩晨去過那裡。”
“廢屋方位並不好找，拋屍人若不是熟悉文莊村……那就是經過事先踩點，了解過周邊情況。”言宇轉過身回到了玻璃前，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說完這段話之後他又沉默了十幾秒，這才伸手從蔣冰那裡拿過了另一份筆錄，將兩份筆錄放在一起，遞到了葉竹眼皮子底下。
“……”
葉竹接過了筆錄，狐疑看向了對方，大大眼睛了裝滿了大大疑惑。
“我們是受到封河市公安局委托，前來調查連環失蹤案，不是過來偵破這種盜竊案。勞煩你將這兩份筆錄交給你上司，案件也正式移交給專案大隊。”言宇挑眉，破天荒解釋了一番。
隻不過葉竹怎麼看怎麼覺得他一臉嫌棄，似乎是覺得她領悟力低下。而且這話說也太氣人了，這種隻偷電動車電瓶盜竊案，就你們特彆調查組嫌棄，專案大隊就不嫌棄了？
控製不住，她隱蔽翻了個白眼，隨即撇了撇嘴，邁開步子就要走。
“對了。”然而言宇再次叫住了她，先是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後說道：“現在這個時間估摸著局裡也沒剩什麼人，你先回宿舍休息，明早再把東西交給張隊就行。”
？？？
葉竹雖然弄不懂男人這句話意思，但是仍舊應了一聲，接著出了觀察室，上了電梯。
當電梯開始下行那一刹那，她忽然抬起了頭，紅唇微張，該不會……
剛剛言宇話算是關心嗎？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立即被她給按了回去。開玩笑，雖然隻認識了一天，但是她也能感覺出對方是個什麼樣人。‘關心’這兩個字，和他實在是不搭。
不過她確需要一些休息，不說之前後背受傷和感冒引起身體不適，單說死後複生這件事，確需要一個寂靜地方好好消化一番。
叮！
電梯停在了一樓，她慢吞吞往宿舍所在方向走去。
第二日一早。
葉竹精神飽滿推開了專案大隊辦公室門，在她出現一瞬間，原本熱熱鬨鬨辦公室短暫安靜了一會兒。
“小葉啊，聽說你出車禍了？沒事吧？”
“小葉，我咋還聽說你昨天被一個嫌疑人給揍了呢？”
“小葉……”
幾個大老爺們兒突然開始七嘴八舌關心，好不容易應付了一圈，葉竹終於能夠走到了靠著窗戶那張巨大且淩亂辦公桌前，規規矩矩叫了一聲‘張隊’，並把筆錄放在了桌麵上。
張昊拿過那兩份筆錄，沉著臉聽完了她彙報，略微沉吟之後卻沒有大發雷霆，而是輕歎了一口氣：“葉竹，之前是我欠考慮，從今天開始你就歸隊吧！至於調查組那邊，我會安排趙虎過去。”
葉竹是有些吃驚，估計昨天接連出事確把張昊給嚇個夠嗆，要不然他也不會舍得把老刑警趙虎給出去。
她正絞儘腦汁想著該怎麼回應，誰知張昊卻直接拍板了，揚聲衝著剛進來趙虎吩咐道：“虎子，一會兒你就去調查組那邊報道。”
誰知趙虎沒應聲，卻是一副擠眉弄眼模樣，眼角抽搐頻率幾乎讓人以為他是中風了。
張昊皺了皺眉，正要開口嗬斥，卻看到了緊隨趙虎後麵走進來身影，神色變得不太好看。
“張隊。”言宇笑人畜無害：“既然之前您把人送到了我們組裡，那葉竹也可以暫時算是我們組裡人了。怎麼，換人也不和我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