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味不明的抬起頭盯著吳華清看了好幾秒,之後才直起身走到了窗戶邊往外看了看,接著像是在自說自話:“這前前後後的我也沒看到汽油車啊?吳華清,你把一車鑰匙藏得那麼深,什麼意思?該不會是……偷來的?”
她這話是故意的,因為對方的DNA已經和公路上麵發現的煙頭上的DNA一致,這也就代表著他和半年前那起未偵破的盜竊案有著脫不開的密切關係,就算他不是竊賊,也應該是案件相關人員才對。
雖然葉竹不知道為什麼剛剛言宇沒有提到這起盜竊案,但是男人總有他的理由,於是方才在樓下便沒有多嘴,這會兒趁著這個機會,正好試探一下。
然而讓她失望的是,吳華清對於‘偷’這個字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雖然他在看到那個鑰匙的時候有點緊張,但卻並不是因為剛剛的那番話。
葉竹暗地裡撇了撇嘴,轉過身將車鑰匙拋向了還站在床頭處的言宇,順便還說了一句:“言隊,有時候玩腦子玩累了,不如試試簡單粗暴的方法,或許會有驚喜也說不定呢。”
言宇抬起手準確的接住了鑰匙,聽到這話微不可查的翹了翹嘴角,隨即將那把車鑰匙放在手中反複把玩了幾下。
“吳華清,你的這輛車該不會剛好是墨綠色的兩廂休旅車吧?車身上還有劃痕的那種?”他說話間慢吞吞的走到了對方身前,拿著車鑰匙在其眼前晃了晃:“你知道,我們在盤山公路上除了煙蒂,還發現了一處新鮮的剮蹭痕跡,你說巧不巧?”
“當然了,你仍然可以用‘那處是公共區域,誰都可以去’的理由來辯解,我不著急,證據總會越找越多的
。實際上能否成功找到是你殺了黃經國的證據,隻是時間問題。麻醉劑丙泊酚是從何處購買,注射器又是從哪裡得到的,車禍當晚黃經國開車離開高星物流後去了哪裡,路上在何處經停過……隻要時間充足,都可以查的一清二楚。既然你不想開口為彼此雙方節省時間,那咱們就繼續耗著。”
話音才落下,葉竹和張昊就下意識的互相對視了一眼,男人剛剛那些話的所有重點似乎都在黃經國之死上,並未提及連環失蹤案半句。很快,二人各自收回視線,均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而言宇在說完之後,將鑰匙扔向半空中複又接住,一臉無所謂的扭頭往貼滿了畫作的那麵牆走去。
“黃經國是我殺的!”
張昊被身邊之人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震得右耳朵生疼,他皺起眉捂住了耳朵,帶著滿臉‘你有病吧’的表情看了過去。
果然,言宇在第一時間就在距離牆壁還有兩米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見這間屋子裡其餘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吳華清狠了狠心,再一次的說道:“黃經國是我殺的,我認了。”
言宇眯起了眼,像是在思量他這句話的真實性。
既然已經說出了口,接下來的一切就似乎變得順理成章了,男人看起來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我殺他是因為前幾天,他喝多了酒,不知怎麼來到我的家裡。不僅耍酒瘋弄亂了我的家,還指著鼻子罵我是變態。”
“我花了幾天的時間計劃怎麼殺死他,誰知道當晚那輛貨車會正好撞進你們警察的車隊裡。”說到這,吳華清啐了一口:“他媽的,真是倒黴透了。”
“至於你手中的車鑰匙,我的確是有一台惠泰的兩廂汽車,隻不過事後把車藏去了彆處。如果你們需要這台車進行什麼比對,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們去找。”
至此,葉竹可以基本確定,吳華清絕對還在以為,警方找上門來單單隻是為了黃經國之死。他正在以自己覺得最完美的方式,努力的與警方周旋,想要把他們引出去找車。也就是說在對方看來,讓警方繼續留在這房子裡所產生的後果遠遠要比承認謀殺黃經國來的更嚴重。
“唔……”言宇在聽過吳華清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實後,皺起眉微微點頭:“你知道嗎?”
知道什麼?男人瞳孔微縮,心底漫上了些許的恐慌,他站在樓梯口那裡不自在的動了動,手腕上的手銬響起了輕微的碰撞聲。
“你太著急了,假如你能再繼續挺上那麼一會兒,就一會兒,我都會對我最開始的判斷產生懷疑。”言宇側過身子,忽然改變了方向,這次的目標不再是滿牆壁的畫兒,而是那張鐵床。
他走回床邊站定,衝著吳華清露出了一抹愉悅的笑:“忘記跟你說了,本次調查的主要方向本來就不是黃經國,尋找這輛車也不是為了同盤山公路上找到的那個剮蹭痕跡做比對……警方想要找到這輛車是因為一起女大學生失蹤案,對方叫梅夏,她失蹤之前,一輛惠泰墨綠色兩廂轎車曾經在現場出現過。”
另一邊,吳華清的臉色大變,額角已然滲出了汗。
在他那幾欲將人射穿的恐怖眼神裡,言宇伸出手將床單扯平,然後……一屁股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