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擺件很有品味。”男人走到了電視櫃前,彎腰伸手去摸了摸。擺件應該是實木製成的,是複刻版的古希臘雕塑的形象,摸起來涼絲絲的,很舒服。
“那個啊……”
言宇這個若是想刻意去討好一個人,在頂著那張臉的情況下,很少有誰能躲過這種恭維。
果然,潘曉慧的臉色比之剛才要好上了許多,眼底有著淡淡的得意之色:“那些都是我老公去國外出差帶回來的,可不是國內市場上的仿品,每一個都是出自外國有名的藝術大家之手。”
“品質不俗。”言宇似笑非笑的看向了站在沙發後麵的葉竹和蔣冰,眉梢眼角裡麵帶著旁人讀不懂的深意。
葉竹的視線掠過那些實木擺件,一共七個,姿態各異。
7號彆墅,7個擺件,加上落地窗外花圃裡的名貴月季,有時候巧合太多,就未必是巧合了。
潘曉慧見他如此捧場,高興的不得了,瞬間便打開了話匣子,恨不得將屋子裡所有的家具和物件都炫耀上一遍。
言宇更是全程溫和耐心的不得了,整個人和之前那個動不動就嫌棄彆人笨,蠢,手腳慢的形象完全不同。
之前引著眾人進門的阿姨應該是一頭鑽進了廚房沒再現場,另外兩個人現下就好像兩根莫得感情的電線杆,往那一站,無人在意。
“……”
葉竹趁著那兩個人在那裡討論什麼西班牙牛皮的功夫,微微往蔣冰那邊側了側身子,保持嘴唇不動的從嗓子裡擠出一點聲音:“言隊這出美男計用的妙啊,十分準確的掌握了潘女士這種豪門闊太的心理。”
對此,蔣冰沒什麼大反應,隻是嘴角處在不受控製的瘋狂抽出,顯然憋笑對於他來說,就已經耗儘了全身的力氣了。
又過了一會兒,那兩人已經從客廳一路欣賞到了通往二樓的樓梯上。此時,言宇正對著樓梯旁邊的牆壁上掛著的幾張照片大加讚賞,從照片裡麵的人到相框,無一不精致、無一不美妙。
潘曉慧在聽到對方讚美自己的時候,發出了羞澀的‘咯咯咯’的笑聲,矜持又優雅的用手半掩住嘴,眼波流轉。估摸著要不是因為沒有眼色跟過來站在樓梯口的葉竹兩個人正眼巴巴的瞅著,她這會兒已經佯裝出點什麼意外,直接撲上去了。
對於女人那時不時隔空射過來的不算友善的目光,葉竹表示並不是很在意,她現在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樓梯旁牆壁上掛著的相框上。一共是兩麵牆,不多不少十四個相框,每麵牆七張照片。這些照片之間的距離是完全相等的,看起來有著一股詭異的對稱感。
“喂……”蔣冰偷偷摸摸的伸出手,拽了拽她的衣角。
葉竹回過神,看了看他的眼色,一頭霧水的同對方離開了樓梯口這處。兩個人在走出去幾米遠後,她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蔣冰衝著樓梯的方向使了一個眼色:“那些照片掛在牆上,你就不覺得眼熟?看起來怎麼和吳華清的家裡一模一樣,會不會這間彆墅的牆裡也……”
“應該不會。”葉竹打斷了對方的胡思亂想:“這裡掛的是他們家裡人的照片,和受害人完全沒有關係。隻是這間屋子裡透出的‘秩序’和‘規律’,的確和吳華清的如出一轍,他們之間肯定有點貓膩。”
男人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就在他們兩個在這邊嘀嘀咕咕的功夫,樓梯上站著的言宇十分隨意的開了口:“潘女士,這位是您的……?”
“那是我兒子,旁邊的那個是我老公。”潘曉慧在提到自己兒子的時候,麵部線條明顯的柔和了下來,一臉的驕傲:“我兒子現在在M國top1的大學讀商科,我老公做生意全國各地的跑,他們兩個呀……都不怎麼經常回來。”
然而說到最後,她卻垂下了眼皮,語氣中難掩落寞。
“聽著您的口音,似乎不像是封河市本地人。”言宇笑著岔開了話題。
潘曉慧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或許是覺得男人如此突兀的轉移話題是為了讓她開心一點,所以她的語氣愈發溫柔了幾分:“的確不是本地人,我們全家啊,也是因為我老公公司的原因,這才搬到這邊的。”
“哦?那應該才過來沒幾年吧。”
“也就……三年吧!”女人在腦子裡算了一下時間,毫無察覺的給出了一個年限,緊接著又恨恨的道:“其實我不喜歡這裡,城市太小了,逛街都不方便。而且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我覺得這話有道理,之前在南興市住了十幾年,也從未遭過小偷,這才搬到這兒多久啊,家裡差點沒被掏空了。”
到底是吃穿不愁的富太太,說起話來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和情緒。
三年,若是沒記錯的話,吳華清也是三年前來到的封河市,而所有的凶殺案,也源自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