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廢品收購站的占地麵積並不大,而且還地勢平坦沒有多餘的建築物,所以排查起來很容易,的確沒有任何的可疑之處。
張昊在短暫的驚訝後,分析道:“怎麼會這樣?難道說,潘曉慧在撒謊?”
言宇沉默良久,半晌才回過神:“與其說潘曉慧撒謊,倒不如說是孔瑞指使她對警方撒了謊。”
“你的意思是……”葉竹稍一思索,就想到了其中的關鍵:“孔瑞早就發現了潘曉慧在他車裡放置定位手表的小動作,故意把這個地址送到了她的麵前?難道他之前就預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從而提早布局,借由他妻子的嘴擺了警方一道?”
簡直是細思極恐,若剛剛的那個推測成立,這人做事還真是滴水不漏。無怪乎在公安局的時候,就算警方將他們夫妻二人隔開,對方仍舊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原來不是故作鎮定,而是胸有成竹。
葉竹有些難受,本來飛揚的眉眼,此時看起來蔫蔫兒的:“言隊,對不起,我本該想到的……”
那可是殺了近三十人而還未伏法的連環凶手,怎麼可能就折在一個女人的身上。什麼最容易忽略的枕邊人理論,在這種變態的身上,壓根不成立。
言宇在聽到她的道歉後,用像是見鬼了一般的表情瞪了她一眼,隨即語氣平平的開了口:“跟你有什麼關係?審訊方案是我同意的,審訊結果也是我敲定的,所以你這是在諷刺我?”
每個人都因為眼看著要觸摸到了那虛幻的勝利的果實,所以變得掉以輕心,從而才會被一個嫌疑犯玩弄在股掌之間。真較起真來,在場的各位全部顏麵掃地,無一幸免。
“……”雖然知道男人也許、有可能是在安慰自己,但是葉竹在聽到他的話之後,仍舊一口氣哽在了心口,並沒有覺得被安慰到。
“他以為自己比彆人都聰明?”言宇忽然輕笑了一聲,走出了用鐵絲網圈住的範圍,站在外麵的那片石子空地上,眯起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他把潘曉慧引到這裡來,真的就隻是為了單純的給自己留後手嗎?不見得。”
“孔瑞這個人,真是太擅於揣測人心了。”
“如果我們根據他妻子的交代來到了這裡,一無所獲,反應會是什麼呢?”他忽然轉過身,問了眾人這麼一個問題。
在其餘人沉默之時,葉竹誠實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勃然大怒,恨不得立刻回到局裡揪著他的衣領,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至少在剛剛,她的確有這麼想過。
沒錯,一旦發現這個人幾次三番的有針對性的挑釁警方,嘲弄警方,那保不齊負責此案的警察就會失去理智,選擇回去同他正麵交鋒。這種結果自然是孔瑞想要的,因為一旦正麵接觸,他才不會讓警方得到半點想要的證據。
“另一個問題。”言宇聽到她的回答後,似乎很滿意,微微翹起唇角,豎起了一根食指:“從他的作案頻率以及冷靜期來看,幾乎每一次出差中間的間隔,已經是他所能夠控製的極限。如果你是孔瑞本人,明知道某一處正有極致的快樂在向你招手,你會因為敷衍一個女人而刻意繞出很遠的路嗎?”
當然不會,如果嫌疑人能夠控製住自己的**,他就不會將目標由高危人群變為低危人群,更加不會冒著被逮捕的風險去故意挑釁警方。
這也說明了,他雖然心思縝密,但骨子裡卻是狂妄自大的。
言宇收回了手,習慣性的恢複了雙手插兜的姿勢,眉毛微揚:“知道什麼叫燈下黑嗎?”
“你的意思是,孔瑞覺得我們知道上當受騙後,會按照常理推斷他的窩點不會在這附近,從而放棄對這片區域的進一步搜查。實際上,他玩了一招,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葉竹眼睛一亮。
男人不置可否,隨後揚聲道:“羅奇?”
少年原本一直呆在車裡的,這會兒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便抱著電腦應了一聲,迅速的調出了封河市的詳細衛星地圖。隻見他十根手指仿若跳舞一般的在鍵盤上翻飛,看起來令人眼花繚亂。
“頭兒,我需要一定的數據和特征幫忙縮小範圍。”
“海濱區內、能夠不引人注目的存放一輛車、正常通水通電、遠離人群。”言宇斟酌著給出了這麼幾點。
羅奇在得到指令後,迅速的開展了排查工作,電腦發出了‘滴滴滴’的不間斷的電子音。還不到一支煙的功夫,他便精神一振:“頭兒,在離著這裡二十公裡遠的地方,有一處老舊的農場,那片地的擁有者是……一個叫魯國安的人,年齡六十七周歲,這還有一個電話號碼。”
“先出發,路上看能不能聯係到這個魯國安。”言宇果斷的下了命令。
很快,幾輛警車再次呼嘯而去,隻留下了一頭霧水,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的老周站在原地呆呆的吃灰。
等到言宇和葉竹一行人到達那處所謂的農場的時候,已經是十分鐘之後了,眼前的這處與其說是‘農場’,不如叫它廢棄的養殖場來的貼切。周邊環境很是荒蕪,方圓幾裡地都看不到人影,隻有一些農田,雜草長了半人高,看起來無人打理很久了。
“頭兒,已經聯係到魯國安了,對方表示自己前幾年就已經被女兒接進城裡治病,加上那時候鬨雞瘟,賠了一筆錢之後他也就歇了繼續養殖禽類的念頭了。前麵那兩間細長的廠房原本是用作養雞養鴨的,周邊的農田是他年輕的時候閒來無事,開出來種水稻的。”蔣冰捏著電話湊到了言宇的身邊:“根據魯國安的說法,這裡大約三年前租了出去,對方一次性用現金給了五年的租金。不過和他們簽合同的那個人不叫孔瑞,叫什麼……王強的,剛剛羅奇查了,身份證號是假的。”
“嗯。”男人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警用麵包車搖搖晃晃的開到了大門邊,發現大鐵門外麵掛著粗壯的鎖鏈,想要破開估計得花費不少的力氣。
技術人員上前,掂量了一下那大鐵鏈和大鐵鎖的重量,一邊搖頭一邊開始商量著用什麼辦法才能最快將其破開。就在這會兒的功夫,葉竹站在青磚院牆下,沒用助跑一個躍起就攀到了高達兩米二左右的牆頭上,隨即她伸長了脖子看清了裡麵的景象。
“惠泰墨綠色兩廂休旅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