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照片的鋪開,他的臉色愈發的沉靜了,到最後竟是半點看不出剛才有著短暫的失控。
“你們這又是什麼意思?”男人抬眸,冷笑:“不是說這是根據我妻子提供的線索找到的?如今你們不去找她卻來給我看,怕是……”
“怕是你們從一開始,懷疑的就是我吧?”
說到這,孔瑞向身後的椅背上靠了靠,調整了一個十分舒適的姿勢後,攤了攤手:“警方可以合理懷疑,對於這點我表示深刻的理解,不過凡事都要講證據的。這樣,不如我現在給你們提一點建議,放棄在這裡繼續浪費任何的時間,全力追查‘案發現場’的物證,沒準能夠用最快的速度抓到真凶。”
這番話,明顯是在挑釁。
此時這人全身上下都洋溢著一種‘你們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還不是拿我沒有辦法’的自信。
顯然,他對於自己的手段很有信心。再怎麼說也是經曆過S市大追捕的,見過風浪之後總要長點記性,做事情上更會格外謹慎些。
就在這時,門口處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門外之人沒有等到裡麵的回應,便推門而入,是蔣冰。
蔣冰手中捏著一張報告單,在看到言宇的時候神色變得有些微妙,徑直走到了二人身邊將報告單遞給了對方,並傾身在他們耳邊小聲嘀咕了兩句什麼話。
葉竹在聽清那些話之後,罕見的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顯然這個結果對於她來說,也是有點意外的。
不過一邊的言宇倒是沒有什麼特彆的反應,隻見他扭過頭去和站在那裡的蔣冰再三確認了一番,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耽誤了幾分鐘的時間。
在這期間,孔瑞一直十分淡定,甚至饒有興致的看著對麵三名警察的表演。
是的,在他看來,這些都是表演。警方無非就是想用各種心理攻勢來突破他的防線,很可惜,他是不會上當的。
如此想著,他的嘴角難免露出了一抹誌得意滿的笑意。什麼警察,什麼特彆調查組,在沒有任何證據的前提下全都是不堪一擊的紙老虎,妄想著從他這裡得到一言半語,簡直是在做夢。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意就這麼凝固在了那裡。
因為言宇在確
定過結果之後,直接把那報告單遞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並且好心的解釋道:“就在‘案發現場’,我們發現了一些毛發樣本,還在那把用於分屍的斧頭上,取到了你的指紋。”
“不可能!”孔瑞忽然神情激動的站起了身,力氣之大甚至將審訊桌推動了幾厘米,精鋼桌腿剮蹭著地麵,發出了尖銳而又難聽的噪音。
男人在起身之後,暗叫糟糕,四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良久無聲。
半晌,言宇低頭笑出了聲,看向了此時因為對方動作而被擊飛掉落在地麵上的報告單:“孔先生,既然您篤定自己同這連環失蹤案毫無關係,又為何表現的如此……吃驚?實在是讓人不得不多想啊……”
孔瑞強迫自己用最快的速度恢複了心情,雖然說破綻一經露出就再無什麼回旋的餘地,但是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隻能強挺。於是他掛上了憤怒至極的表情,甚至於抬起腳在那張報告單上狠狠地踩了踩:“你們這是赤||裸||裸的汙蔑!什麼失蹤的人,什麼分屍,什麼案發現場,這些我都一概不知!你們警方隨隨便便拿出一張打印的單子就像詐我?還是說到了這個年代了,還有冤假錯案?”
“心理戰術對我來說沒有用,勸你們省省力氣去調查真正的殺人凶手吧。”
“你倒是對自己挺自信的。”言宇斜睨了一眼發完一通無名火後又坐在了審訊椅上的人,微微搖頭也站起了身,繞過審訊桌走到了對麵停下,彎腰用兩根修長好看又有力的手指輕描淡寫的把落在地上的報告撿了起來。
“不過孔先生有一點說錯了,現在不管是公安還是司法,對於辦案流程都有著明確的規定和監督機製,沒人敢造假。更何況我們同你無冤無仇,為什麼偏偏就要咬著你不放?”他的解釋點到為止,順便將那份報告就放回了對方麵前。
“您有衝著警方暴躁的這會兒功夫,不如好好想想,到底是哪裡失誤了,怎麼會把指紋和DNA如此重要的東西,遺留在那‘歡樂窩’裡。”說完,他還頗有友好的伸出雙手用力的捏了捏男人雙肩,隨後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坐回了審訊桌對麵。
果不其然,孔瑞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即使麵上看不出什麼異常,但是葉竹他們也能夠感覺得到,對方在周身氣勢上發生的變化。
果然。
他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