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不需要。”言宇淡淡的回應。
後來,大家就都沒有繼續說話,而是專注的看著彭一山帶著那組技術人員,彎腰經過警戒線,走到了坑邊。他先是蹲在那裡,帶著手套的手捏了一小把土搓了搓,複又湊到鼻子底下嗅了嗅,之後才指揮著技術人員開始取樣。
此次土壤取樣果真與永門市局之前做的不一樣,他先是取出了之前拍攝的現場照片,然後又細致的將現場分成了許多塊區域,每一塊區域都要取上最少三份樣本。這一套操作下來,實屬一項大工程。
葉竹站在一邊有些百無聊賴,荒地上的野草長得很高,有些甚至到了她腰部以上,上麵的不知名的穗穗在夜風中輕輕擺動,時不時的還會貼上她裸露在外的手臂。
啪!
清脆的巴掌聲突兀的劃破了這靜謐的夜空,迎著所有突然看過來的狐疑的視線,她有些尷尬的扯起嘴角笑了笑,順便揚了揚左手:“有蚊子。”
而且還不少。
其餘人便都善意的笑了笑,將目光移開,繼續專注去看警戒線內的工作情況。
啪!啪!啪!又是接連幾聲,葉竹鬱悶了,她的體質天生招蚊子喜歡,耳邊的嗡嗡聲不絕於耳,讓人心煩。好像整片區域的蚊子都跑到她身邊了,這才幾分鐘,身上就被咬了不下於十口。
咬著牙揮舞了兩下手臂,剛一抬頭就撞進了一雙黑眸裡,言宇不知盯著她看了多久,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二人視線交彙,對方卻沒有什麼多餘的反應,隻是衝著她微微點了點頭,就轉了回去。
葉竹見狀呲了呲牙,的確不該指望這位人際交往的泥石流能說出點什麼安慰的話。她覺得心好累,真不知道組裡剩下的那三個人究竟為何能對男人忠心耿耿的,對方的身上簡直不存在一丁點身為領導的藝術細胞。
嗡嗡嗡——嗡嗡嗡——
就在她暗自腹誹的時候,褲兜裡放著的電話忽然有規律的震動了起來,掏出來一看,是來自羅奇的視頻申請。她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和調查組其餘成員的聯係方式也是B市前往機場的路上才互相添加的,怎麼這會兒少年卻偏偏聯係了她?
這麼想著,她手上動作卻沒有耽擱,按下了同意鍵後,屏幕上出現了羅奇的……鼻孔。
很快,那邊鏡頭晃動變幻,羅奇露出了整個頭。然而少年卻被她的模樣給嚇了一激靈,隻因為背景是黑乎乎的,偏偏手電筒的光線照在臉上,顯得她整個人既慘白又詭異。
“葉……葉……葉姐,您能把手電筒換個方向嗎?大半夜的隻有我一個人在辦公室裡,後麵那見鬼的窗戶還被風吹得咯吱咯吱響,電腦上還是各種命案資料,就算我是個無神論者,那也扛不住啊!”羅奇可憐巴巴的請求道。
“哦。”葉竹麵無表情的應了一聲,將手電筒挪到了旁邊,然後問道:“有事嗎?”
“言隊和你在一起嗎?”少年的聲音恢複了以往的輕快。
她沒有即刻回答,反而是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盯著手機屏幕看。
對麵的羅奇顯然讀懂了她此刻想表達的意思,頗為羞澀的抬起手摸了一把腦瓜頂,嘴巴動了動但是最終沒有出言解釋。難道要直接說他受夠了其餘幾個糙漢子的冷言冷語,隻想在姐姐軟乎乎的聲音裡尋找溫暖嗎?QAQ
看他露出了可憐兮兮的表情,葉竹在心中歎了一口氣,下意識的就想起了這孩子瘦弱的小身板。於是沒有繼續為難,她徑直走到了言宇身邊,把手機湊了過去:“是羅奇。”
言宇垂眸,挑眉。
對麵的少年自是對他這些麵部動作所代表的含義門兒清,用較快的語速彙報道:“我聯係了鐵水市公安局,那邊的速度倒也快,剛才就把相關兩起案件的檔案傳了過來。根據檔案中的驗屍報告看,的確同周隊說的一樣,那兩名受害者的右邊第五根肋骨都有缺口,像是被某種工具弄斷的,隻是鐵水市警方還沒能找出與缺口處痕跡相符的工具種類。”
“之後,我又在數據庫裡搜了全國範圍內的未結命案,發現了有一起案子的特征同這三起都相似。”
“是蘇省範圍內的嗎?”言宇問。
羅奇否認:“不是,是位於彝省的山廣市裡縣。”
聞言,男人眸光微閃,像是正在思考著什麼。一邊一直舉著手機的葉竹則是眨了眨眼,裡縣,似乎是邊境來著。
二人心中各自有著各自的思量,下一秒,原本應該在坑裡的彭一山卻忽然湊了過來。他就著葉竹的手把電話鏡頭轉到了自己這麵,急哄哄的問著:“羅奇,那三起案子的屍檢報告裡,有沒有提到受害者麵部骨骼上有某些特彆的痕跡?”
“什麼痕跡?”少年把手搭在了鍵盤上,準備進行查找工作。
“就像是,某種工具造成的刻痕。”
很快,手機裡傳來了劈裡啪啦的打字聲,不過十幾秒後,傳來了羅奇遲疑的聲音:“裡縣那起命案的報告中並沒有相關的體現,不過鐵水市倒是有的,因為痕跡看起來挺深刻,他們那邊還有一種推測,沒準是埋屍的時候被鐵鍬擊中麵部而造成的。”
聽到這裡,在場三人動作十分一致,皆是略微歪了歪頭,麵上湧起一些懷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