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惞雖然還活著,但是也是經曆了一些事情,並且她現在並不知道王淑靜已經死了這件事。警方出於對她的精神狀況的考慮,覺得現在不是告知她這件事情的好時機。”
男人一肚子的抱怨的話都卡在了嗓子眼,嘴唇動了動,最終也隻能泄了氣般的跌回了凳子上。他看起來很猶豫,應該是想要問郭惞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可是到底沒能問出口,坐在那裡上身前傾,雙手抱頭,整個人顯得既無助又迷茫。
言宇拽過另一把椅子,坐在了他的對麵:“您好,方便出示一下身份證嗎?我們要核實身份。”
男人木然的點了點頭,幾乎摸遍了全身才從褲兜裡掏出了一張身份證。
他接過來看了一眼就遞給了身邊的葉竹,葉竹仔細用身份證上的照片同眼前的人進行了比對:“趙興安?”
“是我。”對方點了點頭。
“不如咱們先說說,在您妻子過來永門市之前,她在平日裡有沒有什麼異樣的舉動?”言宇雙手環胸,以一個十分閒適的姿態問道。
“異樣?”趙興安擰起了眉頭,搖頭否認:“沒有什麼異樣啊……她平時根本沒什麼事兒,就是在家裡呆著,我的工作比較特殊,一周也就能回一次家吧!你們打電話通知我的時候,我還正在工地上呢,接到電話整個人都是懵的,壓根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兒!”
言宇:“家裡?開北市王家鄉?”
“那是我們老家,很多年前我倆就搬到市裡了,因為孩子要讀書。當時也是托了城裡的親戚,把孩子送進了一所還算不錯的小學……為了接送方便就在市裡買了房。這城裡的花費可多了,要不我也不會換了現在的這個工作,若不是因為這個工作總是不在家,也不能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我都不知道……”對方說著說著,用大手捂住了眼,咧開嘴無聲的哭泣。
“她這次來永門市,你知道嗎?”
趙興安順勢用手擦了擦流出來了一丁點的鼻涕,胡亂的點了點頭:“她電話裡跟我說了。”
“說的什麼?”
“她說我們家裡有個遠房親戚,叫胡嬌的,在永門市生意做得很大,富貴的不得了,正好手底下缺員工。恰巧我妹妹家裡的小孩剛失業,就想起了這個胡嬌,覺得好歹沾親帶故的,若是在她店裡工作,總不會太吃虧吧?我老婆不放心惞惞自己出遠門,想著一起跟過來看看情況,等到惞惞安定下來了,她再回去。”
趙興安說完這番話之後,就覺得整個屋子的人都在用一種無比奇特的眼神看著他,心頭忽然一慌,他磕磕巴巴的詢問:“怎……怎麼了?”
葉竹挑眉,似笑非笑:“所以你和王淑靜是夫妻,但是你卻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平日裡真正在做些什麼?”
“他就是一普通的家庭主婦!能做什麼呀?是,自從孩子升了初中選擇住校之後她輕鬆多了,可也就沒事兒在網上賣賣化妝品什麼的呀,這也犯法嗎?”男人表情十分的無辜和不解:“人都已經死了,有什麼話你們直說不行嗎?”
見言宇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葉竹便將胡嬌所供述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複述了一遍。隨著她的述說,對方的表情逐漸從不敢相信變為了崩潰,在話音落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是無法回神的狀態。
好半晌,辦公室裡才響起了男人發出的輕到不能再輕的氣音:“你們的意思是……這麼多年,她都背著我在犯法?!”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老婆不是這種人,這裡麵一定有什麼誤會!胡嬌!肯定是那個胡嬌,她知道我老婆死了就胡亂的推卸責任,一定是她把我老婆和惞惞騙到這裡來的,是她殺了我老婆!”
這種歇斯底裡的反應,完全在言宇等人的預料中,畢竟任誰在第一時間也無法接受,平日裡睡在自己身邊的枕邊人,竟會如此的人麵獸心。
“這種事情自然不是一個人說,警方就會信的。胡嬌已經原原本本交代了是如何從王淑靜手中將郭惞帶走的,並且也給出了這麼多年來,經由王淑靜送來她這邊的受害者姓名,永門市公安局現在已經著手去尋找這些女性了。一旦找到,一切都會清晰明了,你覺得她會拿這種很容易調查清楚的事兒來欺騙警察嗎?”葉竹反問。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趙誌安似乎已經聽不進去任何的解釋了,隻是雙目無神的坐在那裡,嘴裡不斷的重複著這四個字。
言宇觀察了一會兒,嘴角若有似無的翹了翹,接著給其餘人使了一個眼色。眾人會意,先後出了辦公室,走到了走廊裡。而他們的動作,並沒有引起王淑靜家屬的注意,對方仍舊一臉痛苦的模樣,很是糾結。
“言隊,怎麼了?”周誌剛率先開口問道。
言宇透過門上的玻璃,又看了一眼男人,表情十足十的玩味:“沒什麼,不過就是忽然改變了主意,應該讓他和郭惞見上一麵才對。”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