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竹定睛一看,對方握在手裡的是某種物品的包裝袋,已經被咬得稀爛,是黃不黃紅不紅的那種配色。
“這是個啥?”丁誌勇在旁邊拽著自家的大黃狗,好奇的探頭探頭,問出了聲。
言宇捏著這個包裝袋,側臉看向了一旁地上放著的兩個坑坑窪窪的不鏽鋼鐵盆,其中一盆裝的是水,另一盆從底部那剩下的渣滓,勉強能夠看出曾經裝過剩飯剩菜。
“是香腸的包裝袋,你們家裡人平時喂狗香腸嗎?”
丁誌勇搖頭:“不喂,大黃是我撿的小土狗,又不是什麼金貴的品種,自小就是吃著菜湯泡剩飯長大的。香腸這種東西,我們可從來不給他吃。”說著,他低下頭伸手拍了拍黃狗的臉,嘴裡念叨著:“你是不是又去超市叼人家的東西回來了?”
“二位警官有所不知,有一次我帶著他去商業街的超市,回來才發現它嘴裡藏著一小包雞肝,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得,雞賊的很。”
“我看著不像,這香腸的包裝還挺特殊,你們鎮上的超市賣進口的牌子嗎?”葉竹走近了,仔細的觀察了一番之後反問道。
“進口的?那是啥洋玩意兒?鎮上怎麼會有賣的?”丁誌勇矢口否認,甚至還蹲在了黃狗的身邊,摸著對方的下巴使得那張長臉對著他自己,問著:“大黃啊,那個東西是誰給你的?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不要隨便吃彆人的東西,好多人想著藥死你好過來偷螃蟹呢!”
他自然是不會得到什麼回應的,大黃瞪著一雙紫葡萄似的眼珠子,好奇的看著自己的主人,大舌頭耷拉的多老長,整隻狗因為酷熱的天氣直喘著粗氣。
言宇將那包裝袋直接拎到了同眸子平行的高度,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所以是大黃熟識的人給了它一根香腸,想讓它在整個拋屍的過程中保持安靜?”葉竹合理猜測道:“這麼大一根香腸,夠大黃吃上一會兒了。”
“有意思。”言宇沒頭沒尾的冒出了這麼一句話,在察覺到身邊之人不解的目光後,心情頗好的稍微解釋了一下:“按照之前有關於凶手的側寫,對方是沒有任何的憐憫之心的,他隻是個通過暴力殺人來追求一絲絲快感的冷血動物。那麼矛盾就在這裡顯現出來的,人都殺了,對方還會在乎一隻狗?就算是為了拋屍隱蔽不被發現,那麼能讓這隻狗閉嘴的方法又豈止這一種?”
聽到這裡,葉竹眼睛一亮,恍然大悟般的接著開了口:“沒錯,這人在拋屍過程中表現出來的同情心還真的和殺人的時候完全不一樣。而且之前咱們也分析過,最開始三起案子屍體沒有被挪動,但是這起有,所以是模仿作案?或者這起案子和之前那三起壓根就沒有太大的聯係,隻是因為殺人手法上的巧合,造成了警方的判斷失誤?”
“聯係羅奇帶人過來。”言宇輕聲吩咐。
葉竹應了一聲就走到一邊去打電話了,等到羅奇他們開著警車過來的時候,又是過了許久,太陽掛在天空上火辣辣的,正是一天到頭最熱的那會兒功夫。
技術人員先是拍了照片,然後開始著手提取上麵的指紋,沒想到還真有些發現。不過因為證物時間過於久遠,加上天氣上的變化,下雨啊……暴曬啊之類的都會進一步影響這些指紋的清晰度,所以還得先進行修複才能再拿去比對。
好在有羅奇在,打開後備箱將那幾枚指紋掃描進入了電腦內後,他便開始了修複工作。這過程需要的時間並不短,於是乎少年還抽空跟言宇彙報了一下進度:“我出來之前,彭哥說,警方發現的那把長柄錘有百分之九十的幾率與孫興邦腦殼上的傷處痕跡不相符。他還在做進一步的比對核實,估摸著晚上之前能出報告。”
“嗯,現在差不多基本可以確定殺死孫興邦的凶手和之前那三起命案的凶手並不是同一人。”言宇一邊盯著電腦屏幕上的進程一邊回應道:“剛剛蔣冰也給來了消息,看守所裡的那個魏偉表示,他在偷螃蟹的時候並沒有聽到任何的狗叫聲。至於當天晚上到底看到了什麼,怎麼知道池塘裡有死人的,他還是不肯鬆口。”
“真是麻煩,都不知道他在隱瞞什麼!”羅奇聞言皺起了眉:“我怎麼覺得隨著調查的深入,咱們算是把第一個嫌疑人劉德友的嫌疑給洗清了呢?難道真是城陽市局抓錯了人?要真的是這個結果,那以後估摸著全局上下都沒人能夠信的到呂自白了,還不如這兩天我抽空勸勸他,自己先打個調職申請吧,這叫先下手為強。”
“在你們過來之前,我也有問過丁誌勇,對方表示在日常的生活中和劉德友這個人沒有什麼交集,那條狗似乎也沒有什麼機會和對方熟悉起來。”葉竹在旁邊進行補充說明,更加印證了劉德友在整件事情當中是被陷害的,他本身隻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真是奇了怪了,那接下來咱們是不是應該從劉德友的身上入手啊?能夠偷出帶有他的指紋的長柄錘,並且在他家中藏匿血衣的人,應該不多吧?這個人他隻要稍微想想,就能知道是誰了不是嗎?”
“對於這點,呂自白在咱們來之前,還真詢問過他。因為他不是一直不停的嚷嚷冤枉嗎?呂自白就問,既然他沒有殺過人,那證據必然是偽造的,讓他說出一個或者幾個有嫌疑的人,最起碼是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在他家中進出的。對方給出的答案是不知道,說自己家裡老婆上班孩子上學,白日裡他出去也不怎麼鎖門,誰都能進得去。”葉竹說著,無語的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