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和他的關係並不像你們想象中的那麼肮臟齷齪,我們是靈魂互通的,他懂我我也懂他。”萬秀蘭一邊說著,一邊陷入了回憶當中,嘴角還微微揚起,那張雙頰深深凹進去的臉上,神情溫柔而又繾綣:“當然了,興邦人也很好,可是他從來沒有進入過我的內心去看一看。他每天隻知道埋頭乾活,不理解我自己一個人在家拉扯兩個孩子的辛苦,還經常因為我當初威脅他搬到鎮上這件事碎碎念。在他的心裡,恨不得一輩子都窩在村上種那點地,不思進取不知上進。”
“可誌勇就不一樣了,他為人踏實又肯乾,自己一個人承包了那麼大的池塘,每天起早貪黑的為了家,這才是真爺們兒。可惜他老婆卻不懂得珍惜,從早到晚的在家裡享福還對他頗多埋怨,簡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葉竹聽到這的,表情愈發的不受控製了,她略微垂了頭清了清嗓子:“丁誌勇是這麼跟你說的?”
“不用他說,我自己會看。而且到底因為兩個娃娃不是興邦親生的吧,任他前些年說的再好聽,這兩年也變了。他經常會因為翠翠的事情跟我吵來吵去的,誌勇就不會這樣,他不僅能夠包容翠翠的不一樣,還特彆的心疼兩個孩子寄人籬下……”萬秀蘭說著,麵露感激之色。
葉竹終於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麼叫‘人間迷惑’。果然能夠放任孫翠翠那樣孩子恣意生長的母親,她的思維及內心也並不會多麼的正常,聽聽這話裡話外對孫興邦的責難,感情人家兢兢業業十幾年替她養孩子,還抵不過情夫的兩句心疼話?而且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對她在孫翠翠上的教育方法表示深刻的懷疑吧?
就算在心裡不停的吐槽著,葉竹仍然在麵上維持著平靜,而且也敏銳的注意到了對方話語中的奇怪之處:“等等……?你的意思是,丁誌勇也知道孫翠翠的情況?!”
萬秀蘭不明白她的反應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大,卻也遲疑的點了點頭:“我原本和誌勇並不熟,那天還是興邦忽然說要去縣裡找原來的同事吃口飯,所以不在家。下午的時候我在屋裡睡午覺,他忽然就拎著我家翠翠衝進了院子裡,我嚇了一跳,詳細問了之後才知道翠翠接近了他家大黃,差點拿石頭把大黃給砸死……”
“後來,他又再次逮到了翠翠在無人的地方勒死了一隻野貓……在他的逼問之下,我才勉強的吐露了翠翠和普通孩子不一樣的地方。誰知道他不僅沒有害怕和嫌棄,還對我們母女非常的好。那段時間興邦又經常不在家,總是出去玩還說自己是為了讓我過上好日子?真是可笑!還經常念叨著,將來了有錢了一定要把翠翠送去醫院治病,治什麼病?我家翠翠根本沒病!”
葉竹覺得自己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如此無語過,她衝著身邊的人揚了揚下巴,示意該對方出馬了。畢竟在麵對這種人的時候,一切好聲好氣的話語都屬於浪費,隻有懟到她懷疑人生,才能讓人略微清醒一點。
言宇對於她如此自然使喚自己的模樣弄的微微一愣,深邃額眸子停在那張姣好的側顏上幾秒,不過等到看向對麵的時候,就又恢複了原本的清冷:“你的意思是,翠翠曾經試圖傷害過丁誌勇家的那條狗?”
“……嗯……”萬秀蘭不明白自己說了一堆,為什麼警察就隻抓住這一點不放,果然他們這些人就是對孫翠翠有偏見。於是她又接著開了口:“但是大黃又沒有受傷。”
“我們在大黃狗窩之中發現的帶有孫翠翠火腿腸外包裝,究竟是怎麼回事?在拋屍當晚,有丁誌勇跟在你身邊,應付大黃應該不用這種低級的手段吧?”言宇問道,黑眸裡飛快的閃過了一道光。
旁邊的葉竹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那個帶有孫翠翠指紋的包裝袋似乎隻是幫助警方把視線轉移到了萬秀蘭母女身上,在接下來的調查中並沒有起到更多的作用,反而顯得特彆的突兀。
萬秀蘭這才也覺得奇怪,喃喃道:“是啊,誌勇挺喜歡大黃的,雖然不嫌棄翠翠的情況,但是也不讓她接近那隻狗了的,翠翠就算去了也不會是喂狗吧?難道說,翠翠被誌勇感化了,想去試著跟大黃相處?”
看著女人驚喜的反應,葉竹抿了抿嘴。
腦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