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竹會意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怪不得昨天夜裡光靠著男人一個人,也能有驚無險的把屍體運到這冷庫中來。
這時候,彭一山在經過十分艱苦的操作後,終於抬頭示意他們二人湊上前來看:“因為死者此時呈完全蜷縮的狀態,所以她有一部分的體表特征是我目前無法確認的。不過在她向下彎曲的脖頸上,我發現了有勒痕。然後咱們可以看看我現在唯一能勉強翻開的眼皮……”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止血鉗小心翼翼的翻開了一點死者的上下眼瞼:“有著明顯的出血點。初步判斷為窒息死亡。”
“目前隻能得到這麼多的信息,想要確定更多受害者自身的情況,我還是需要一個地方好好的驗屍。”
瞧著跟約定好的時間差不多了,三人急忙將行李箱拉好放回了原處,就在五分鐘剛剛過一會兒的時候,門口處傳來了動靜。三人沒有因為事先和廚子約好就掉以輕心,不約而同的閃身各自隱藏在架子旁的不顯眼出,屏住呼吸看著逐漸擴大的門縫。
廖家良在安頓好自己之後,被旁邊那根裹著厚厚的保鮮膜的凍羊腿冰的一個激靈,這才發現那兩個前來支援的同僚甚至隱蔽的比他還要專業,不由得下意識的轉了轉眼珠,心中起了一點思量。
“嘿!”很快,一個圓滾滾的腦袋順著門縫探了進來:“快些吧,稍後估摸著會有人過來!”
他們聽著那熟悉的聲音,這才迅速的從冷庫中跑了出去,待到接觸到外界溫暖的空氣之後,忽然就有種瞬間回到人間的感覺。廖家良不停的揉搓著已經趨於僵硬的手臂,若是再多呆上一會兒,怕是要凍傷了。
廚子衝著他們三人擺了擺手:“趁著現在還沒人,你們快點回去!”
彭一山麵露遲疑,卻被對方一眼給看了出來,語氣急促的解釋道:“這樣,這船上實在是沒有什麼能夠讓你發揮的地方,你們幾個又不是臥底也不會被限製通信……明天下午大概兩點多遊輪會停靠在漢港,漢港所在的台門市是熱門的旅遊城市,所以會在那邊停留將近二十個小時呢,不如你們提前聯係好當地的警方,上岸去驗屍。隻要你能確定下來,怎麼把屍體不惹眼的送下去,包在我的身上!”
“程序要合法合規,不然的話……”就算確定了凶手,將來在法庭上舉證也很難被采納,彭一山很是擔憂。
廚子也是一臉的無奈,他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我儘量,隻是……按照實際情況來說,這屍體存放在冷庫當中沒有第一時間由警察封閉現場已經屬於證物汙染了,估摸著你們即便發現了之前的相關證物,那也是要作廢的,隻能祝你們好運了。”
這話難聽,卻是事實,是以彭一山也沒有露出什麼不滿來,衝著他微微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話音落下,三人毫不遲疑各自散開後,順著來時的路線往回返。等到他們終於回到廖家良的房間後,發現隻有羅奇一個人盤腿坐在床上,除卻膝蓋上的筆記本電腦外,旁邊潔白的床單上還放著一個水果盤。
少年一邊咀嚼這口中的食物一邊衝著他們打招呼:“回來了?還順利嗎?”
在彭一山和葉竹跟他交流案情的時候,廖家良一直站在入門的地方,緊緊地盯著床上的人看。他額頭上隱約凸出來的青筋開始了劇烈的跳動,下頷也因為咬緊了後槽牙而棱角分明,腦袋上的寸頭似乎已經根根立起,摸上去沒準都要紮手。
還是羅奇先發現了他的異樣,他扭過頭眨巴眨巴眼,雖不知因為點什麼,但他明顯感覺到了對方外放的怒氣。手中捏著一根牙簽,嘴巴裡的甜瓜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最後著急忙慌的咽了下去開口詢問:“這位臥底同誌,你……”
“水果哪來的?”廖家良的問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
“客房服務叫的呀!”羅奇撓了撓頭。
隻見對方閉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裡麵的怒火絲毫沒有熄滅:“呆在我的房間叫客房服務,想搞我直說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