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搔首弄姿了半天的葉竹似乎怎麼拍都不滿意,噘著嘴放下手機轉過頭,待到看到其中一個年輕男人的時候,眼前一亮,屁顛屁顛的上前請求對方替她拍照。那男人十分痛快的就應了,周邊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起哄聲,她高高興興的擺出了各種姿勢,因為自己的同伴牽扯其中,其餘人包括女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全部都集中到了她所在的方向。
蔣冰和羅奇就趁著這會兒功夫,提溜著中間的人,一溜煙的衝了過去,末了還不忘回頭衝她比劃了一個大拇指。
葉竹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了,可是麵上還要維持著些許笑意,矛盾的感情差不點要撐破了那張麵皮。終於等到那三個人順利通過,她匆忙的收了姿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衝著年輕男人道過謝,登時就要離開。
對方卻不如她的意,直接攔在了她的身前,掏出電話想要留聯係方式。她一個利落的閃身就衝出了男人的包圍圈,踩著那雙高跟鞋,跑的比誰都快。
匆忙的趕到了那三人的前麵,他們再次恢複了原本的模式,終於到了他們最為擔心的甲板上,這邊離著一會兒要下船的出口極近,所以聚集了最多的人。
羅奇眼瞅著已經滿頭大汗了,他本就稍遜於組內其他人員的體能已經達到了極限,不過好在心態好且擅於苦中作樂,看著眼前那一片人山人海的景象,他還輕輕的吹了一聲口哨:“葉姐,這回你又得舍出去多大臉才能讓我們順利度過啊?”
整理這一路上的坎坷,葉竹搔首弄姿三次,無故尖叫兩次,沒事兒找事兒說自己丟了東西搞得周邊人團團轉一次,可謂是用儘了十八般武藝了。她覺得自己這輩子走過最長的路,就是在這艘遊輪上從夜店後門到客艙內部的路,簡直是一眼看不到儘頭。
蔣冰看著前麵已經黑了臉的小姑娘,用手捅了捅羅奇的腰側:“閉嘴吧。”他無聲的說道。
不過葉竹卻沒有注意他們在背後搞得那些小動作,現在她的大腦正在飛速旋轉,思量著到底如何才能順利的走完最後這段路。她的目光在人群中亂飄著,卻在下一秒,忽然定格在了某處,接著紅唇翹起了一個詭異到極點的弧度。
就算看不清她的麵容,但是光看著那個背影和體會著周邊空氣溫度的變化,蔣冰二人就足以知道她怕是已經有了什麼主意,而且多半不會是多麼美好的方法。他們在心裡給即將遭殃的人畫了一個圈,希望他能安息。
即將‘安息’的廖家良這會兒正和黑漢子還有白毛在甲板上尋歡作樂,當然尋歡的是彆人,作樂的也是彆人,他隻是一個剛剛被女人落了臉子獨自氣悶的悲情人物罷了。可他特彆喜歡這個人設,忽然發現挨了兩巴掌也不算什麼壞事,最起碼剛剛他在拒絕女人接近的時候,其餘兩個人都同情滿滿,也沒有像以往一樣非逼著他搞女人。
樂的清淨。
但不知為何,他忽然覺得鼻子很癢,接連猛地打了好幾個噴嚏,差點被後坐力弄的頭暈腦脹。等到回過神,卻發現原本站在周邊的乘客都自動自覺的退散到了一米開外,在他身側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那些看著他的眼神就好像他是一個病毒一樣。
無語的搖了搖頭,他鬱悶的抬起手喝了一口杯中的威士忌,卻在仰頭的一瞬間,看到了前方廊下站著的那道火紅色的身影。
“噗……咳咳咳咳咳!!!!”他一口酒瞬間噴了出來,臉部嗆成了豬肝色,惹得眾人又後退了幾大步。他不敢置信的抬眼看過去,正看到對方衝著這邊揚起一抹燦爛的笑,還順勢雙手合十,像是在祈求著什麼。
媽的,肯定沒好事兒,他咬牙想道。
原本想要拒絕的,但很快他就垮了肩膀,因為發現了一個無比殘酷的事實:他竟然沒有拒絕的餘地!
絕望的閉上了雙眼,他放棄了抵抗,心裡隻是深深的後悔,如果他那天晚上沒有多管閒事的撈上來那個行李箱……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他現在最大的夢想就是這堆破爛事兒趕緊了了,之前竟從未覺得安靜如雞的當個臥底是如此的幸福。
深吸了兩口氣,他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眸子,然而一眼看到的就是越過人群,氣勢洶洶往這邊走過來的葉竹。
咕咚。
他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