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竹和彭一山從電腦前回過頭, 狐疑的看著他:“怎麼了?”
羅奇吭哧吭哧的喘著粗氣,不斷的晃悠著手裡的那張單子:“彭哥, 你之前不是把受害者的正麵照交給我做麵容識彆嗎?頭兒吩咐我記得給鄒銳傳過去一份,讓他跟上麵反饋一下,好家夥沒等我麵容識彆有結果呢,上麵的反饋先過來了。”
說話間,他把那張單子遞了過去。
彭一山挑眉,伸手接過來和葉竹湊在一起仔細的看了看,二人神色從一開始的不解漸漸轉變為嚴肅, 到最後抬起了頭。此時解剖室內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底皆帶著深深的不可置信。
最終還是葉竹第一時間找回了聲音, 看著解剖台上那個表情寧靜安詳的女性死者, 好半晌才輕聲道:“她也是臥底?”
“沒錯, 鄒銳把調查結果反饋到上麵, 連帶著隨南省廳也得到了一份,這身份是隨南省廳那邊認出來的,指定錯不了!”羅奇萬分篤定的說道:“這樣一來, 我剛丟進數據庫裡的人臉識彆肯定是沒有什麼結果的, 臥底身份特殊,他們的資料都是保密的, 數據庫裡沒有。”
“隨南省廳的確之前又說過,那艘遊輪上不止廖家良一個臥底, 這……這越來越不像是一起單純的殺人案了。”彭一山覺得有些頭疼,他的視線再次落在了受害者的脖子上,眉間皺褶深刻:“還得等等看,言隊和蔣冰在醫院那頭能問出點什麼來。”
葉竹心下也很沉重, 當時在遊輪上的夜店內,那名嫌疑人在看到她故意露出的受害者的照片的時候,神情及反應不似作偽。而他們在糾纏的過程中,對方話裡話外的意思也承認自己殺了死者,並且想要當場要了她的命也是真的。
“難道會是一場意外?”她在說這個話的時候,都覺得並不可能,死者脖頸上相距近五個小時的疊在一起的淤痕,已經能夠表明很多事了。
忽然,羅奇的褲兜裡想響起了一陣震動聲,他低頭取出電話看了看:“是我放在樓上跑數據的電腦有結果了,彭哥,可以借用一下你這邊的電腦嗎?”
彭一山雖然不明所以,但是仍然往旁邊讓開了一大步。
少年走到了電腦前,在鍵盤上敲擊了幾下之後,屏幕便全黑了下倆,他又迅速的在屏幕上敲了幾行不明所以的代碼,然後整個屏幕閃了閃,登時就出現了他放在樓上的筆記本電腦上的內容。
彭一山無奈的拍了拍額頭,試圖跟他講道理:“羅奇,你不能總是這樣,到哪裡都黑人家的網……”
“誰讓他們網絡安全弄的這麼不走心的,我還是看在同僚的份上給修補了一下漏洞呢,以後真要是遇到什麼攻擊,他們感謝我還來不及。”他渾不在意的回應著,一雙眼未曾離開過眼前的電腦屏幕半寸。
話雖這麼說,但是彭一山還是試圖和他講道理:“關鍵你不經過人家同意,不發現還好,發現了人家單位不計較也還好,真要是計較了……”
“嗤……”羅奇不屑的笑出了聲,隨後終於舍得抽空了看了一眼此時在他身邊碎碎念的老大哥,看著對方愁眉苦臉就差禿頭掉毛的模樣,他安慰道:“彭哥你放心吧,當初頭兒費老大力氣把我從國外逮回來,在我通過測試之後部裡還想讓我改善全國範圍內的內網安全呢,那太累了所以我給拒絕了。現在我按照他們的要求跑個地方就‘多此一舉’一下,他們能說出個屁來啊。”
葉竹被他們二人你來我往的鬥嘴,弄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嘴角也掛上了一絲微笑,就這麼雙手環胸的站在那裡,瞧著這兩個人誰也說服不了誰。不得不說組內成員互相差彆很大的性格,也算是言宇用人的高超之處了,隻有完全不一樣的思維才能不停的碰撞出激情的火花。人材就是要不拘一格,全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話,放在一起又有什麼突破性可言呢?
無怪乎自打特彆調查組重組之後,破案率就一直一路走高,總歸是有點原因的。
就在那兩個人一來一往之間,電腦終於有了點反應,先是‘滴滴滴’了幾聲,然後蹦出來了一個彈窗。羅奇笑著扭回了頭,卻在看清楚上麵的內容後,臉上的笑意肉眼可見的褪了下去。
“怎麼了?”葉竹心中警鈴大作,不由得上前兩步,再無之前閒適的姿態:“DNA比對結果……?”
彭一山這會兒已經回到了解剖台前,重新換了一雙手套,拿起一把手術刀準備著手開始解剖,正在死者的胸膛上事先做好印記,方便一會兒的操作,於是隨後問道:“怎麼了?結果如何,是那個死胖子柯天,還是咱們的倒黴蛋服務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