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竹衝著仍然處於懵逼狀態的李副所有禮的微微一笑:“我們稍後還想見一下報警人和房東,麻煩您了。”言罷,也一頭鑽進了屋子內。
李副所呆呆的應了,待到兩個人都沒了影,他才後知後覺的眨了眨眼,不確定的看向了對麵的人:“張副隊,這……剛剛的那兩位是什麼情況?咱們區局新調來的人嗎?領導?”
張亮疲憊的捏了捏眉心,眼下的他已經沒有了今天早些時候那種爭強鬥勝的心,又一起意料之外的自殺案將他折磨的有些精疲力儘,忽然就想著或許有人幫忙分擔壓力也不錯。想到這他無聲的歎了一口氣,雙手叉腰:“算是吧,李老哥,您就按照他們的要求來吧,辛苦了!”
說完他伸出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緊接著也進入到了案發現場。
因為這排民房都是後期加蓋,實際上房屋質量並不多好,屋子裡也是相當的簡陋,牆麵連簡單的裝飾都沒有,完全就是水泥毛坯房。甫一進門就是簡單的煤氣灶和鍋具,旁邊有一個發黑的木頭架子,上麵擺放著一些廚房用品,下麵一層是鍋碗瓢盆之類的東西。整間屋子裡充斥著濃重的油煙味,一眼看過去就發現存在著很嚴重的安全隱患。
不過這種環境對於附近礦場工作的人們來說已經算可以的了,至少比幾十個人擠在一間房的宿舍要好的多,如果一個月不差這三四百塊錢,很多工人願意租上一間,最起碼能夠有點私人空間。
旁邊靠著牆角的位置有一張很小的單人桌,桌底下放著兩張塑料凳子,桌麵上有剩飯剩菜,湊近了會聞到已經變質了的味道。
這會兒正有技術大隊的兩名技術員在外屋做取證工作,張亮也隻是稍作停留就轉身進入到了裡屋。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床上的情況,視線就落在了站在床頭櫃邊上的言宇的身上,對方帶著手套的手裡正捏著一隻手機。那部手機正插著充電器,屏幕也是亮著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言宇微微側過頭,和他對視了一眼,接著揚了揚手中的東西:“備忘錄,有數字。”
張亮張了張嘴,一顆心直接就跌倒了穀底,就算早有心理準備但在見到證據之前仍然會抱有一絲絲幻想。最終他沒能說出半句話,隻是沉默的點了點頭,神情抑鬱。
很快就有技術大隊的人上前來,取走手機撞進了證物袋裡。
葉竹正繞著這間不大的臥室轉來轉去,最終在死者的床頭上發現了些什麼,因為床頭是白色的木頭,那裡的痕跡並不清晰,很容易就會忽略了去。她抬手將技術人員叫了過來,指著那處讓他們拍了照並且進行擦拭取證,待到一切結束之後才又湊近了些,掏出自己的電話翻找出在高冬蘭家裡拍攝的照片,放在旁邊進行比對。
過了許久,她才肯定的說道:“言隊,雖然床頭的痕跡不算清楚,但是我覺得這兩個案發現場的圖形是很相近的,回頭讓羅奇修複一下,就能得到最終的答案了。”
“嗯。”言宇點了點頭,隨後看向了立在床邊的法醫。
這名法醫是一個帶著圓圓的眼鏡,身材相對於嬌小的女性,年齡估摸著在三十五歲左右,頭發一絲不苟的盤在了腦後。待到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之後,她很是友善的先伸出了手做了一下自我介紹:“言隊是嗎?我叫陸雪,是塔濱新區公安局的法醫,你們組裡的彭警官已經和我見過麵了,現在估摸著正在複檢第二起自殺案的死者高冬蘭的屍體。”
“誒?高冬蘭的屍體還在?”葉竹略有些吃驚的插嘴,因為算起來案發至今也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陸雪看向了她,依舊笑眯眯的伸出了手:“葉竹是吧?我雖然和彭警官在一起沒待多久,但是可把你們幾個都摸的透透的了。高冬蘭是因為她並沒有直係的親屬,加上案件沒有正式結案,所以就一直放在那裡保存著了。”
葉竹和她握了握手,這倒算是一個很好的消息了,接著她的眼角餘光不受控製的飄向了床上。
陸雪像是剛剛反應過來,收回了手之後開始介紹起了死者的基本情況:“瞧瞧,這光顧著寒暄了。經初步屍檢判斷,死者並無明顯外傷,至於是不是醫生所判定的用藥過量而亡,這個還得回去做進一步的毒檢測試才行。根據肝溫判斷,死者的死亡時間超過了三十六小時,也就是說大概在前天夜裡。”
“看來和她同事說的基本一致,死者昨天沒有去上班。”葉竹回了頭,輕聲和言宇說著。
就在這時,李副所的那張臉出現在了臥室門口,待到看見他們二人的時候,很是熱情的招了招手:“那個……死者同事和房東被我叫過來了,現在就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