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兩聲巨響過後,細細的鐵鏈應聲而斷,宿舍的門也成功的被踹開,因為用力過大直接撞倒了屋內門邊的牆壁上,然後又彈了回來。明明是挺厚實的門板,這會兒卻無助的在那裡搖來晃去的,湊近了一看就能發現門框上的鎖孔都已經變了形,原本應該是嵌在裡麵的,眼下也歪曲著探出了頭,顯得可憐又無辜。
“嘶……”蔣冰早有準備,事先捂住了耳朵,但是在看到弄出來的動靜之後,仍然下意識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在撂下雙手後,讚歎似的說了一句:“牛逼啊……”
就這一腳,落在誰身上不夠嗆?所以說對方自從進了特彆調查組之後,一直穩居組內檢討量第一的寶座也是有原因的,就這興許在各類抓捕行動中人家還小心翼翼的控製力道呢!要是沒控製……他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沒控製的話一腳踹在嫌疑人的腦袋瓜上,保不齊當場就得血濺三尺。
在心裡暗自感慨了一番,他也沒有去注意身後郭文福現在到底是個什麼表情,便屁顛屁顛的過去查看了一番現場情況。一邊轉著圈的打量一邊嘖嘖稱奇,順帶著還小心翼翼的數落:“我說小坦克,讓那個他們廠子裡的員工去找一下人不就得了?你這突如其來的一腳方便是方便,回頭賠錢……”
“當然算組裡的。”葉竹經過這幾個月的鍛煉,臉皮厚度明顯見長,沒有半點的不好意思,理直氣壯的回應:“就算讓員工去喊人,一來一回怎麼著也要二十分鐘吧,關鍵是這鐵鏈鎖常年掛在這邊,不出意外還會一直掛下去,他們自己手裡有沒有鑰匙都不一定了,這不是耽誤事兒嗎?”
好像……還挺有道理。
蔣冰訕訕的摸了摸鼻尖,從門口處讓了開,目光瞟向了方才被推到角落裡的女人身上。
鐘倩倩原本渾渾噩噩的精神,似乎被不久前的兩聲巨響給震的回了魂,當下的表情都變得靈動了許多。雖說她剛剛的行為表現都相當的異常,但並不代表她在清醒過後不記得自己做過了什麼。既然事情都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她再怎麼掙紮都無濟於事,於是乎她小步小步的挪蹭進了宿舍內,垂在身側的雙手因為緊張而握起了拳。
因為長時間沒有人進出,這間麵積不到二十平米的六人宿舍內彌漫著淡淡的黴味。
葉竹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走了進來,大致觀察了一番內裡的環境,靠著窗戶的兩邊擺放著兩張上下鋪,而靠著門的兩側擺著的則是那種上麵是床鋪,下麵是書桌的鐵管床。在東西兩側那兩張床的中間分彆塞著兩個鐵質的長條櫃,應該是供員工平日裡儲存一些私人物品的地方。
門後麵是一間小小的衛生間,裡麵有一個簡單的蹲便和一個洗手盆,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了。
宿舍四周的牆壁上貼著幾塊不同顏色的壁紙,看起來跟打了補丁似的,應該是原本生活在這裡的幾個人各自在各自的領域上貼上了自己喜歡的顏色和樣式,所以看起來有點奇怪。雖然現在宿舍裡除了床和櫃子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但是根據一些小細節還是能看出來獨屬於女性的柔美風格,處處彰顯著曾經有五個年輕的姑娘短暫的居住過。
蔣冰本來想跟進去,然而在邁出步子的前一秒,後脖領就被人揪了住。他利落的收回了右腿,狐疑的扭過頭,不出意外的看到了言宇的臉:“頭兒?”他不解。
言宇鬆開了對他衣領的鉗製,微微揚了揚下巴:“就站在這,葉竹和她性彆一致,讓她們兩個人待在一起對方會比較舒服。”
蔣冰聞言點了點頭。
就這樣,葉竹在稍微等待了兩分鐘後,開口問道:“鐘倩倩,折騰了這麼一大圈,現在你總該準備好交代了吧?”
“……”女人聞言身子輕輕一顫,緊張的咽了一口唾沫,旋即用上牙齒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她閉上眼深吸了幾口氣,這才開了口,然而語氣卻是輕到不能再輕了,就好像怕驚到誰似的:“我、蘭蘭和季迎幾乎是同一批入職的,恰好又都在三廠區,所以關係一直都挺不錯的。”
“後來人員調整,關娣就從彆的廠區調了過來,我們四個人被分到了同一個宿舍裡。翟煢是假期工,第一次來還是那年的暑假,當時她才大一,是我們當中最小的。因為我們宿舍人少,所以就把她分到了這裡,她性格開朗嘴巴又甜,很快就和我們四個打成了一片。”
“後來開學,她自然回去上學了,不過過了幾個月的寒假又來了。她說自己家裡條件不好,為了生活費隻能留在這邊打工,這回她沒分到我們三廠區,不過經由蘭蘭出麵,還是分到了我們宿舍裡。一切都好好的,直到……”鐘倩倩說到這,垂下了眼皮,雙手不安的攪在了一起:“直到季迎交了一個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