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宇在不久後終於收回了一直在宿舍樓後盤旋的視線, 稍作考慮才開了口:“找找田子晉這個人,看看他現在在哪裡, 如果還在溫塔市,咱們先去會一會。”
蔣冰十分同意的拍了一下手:“對哦,還有這貨呢,當年他可以為了關娣不顧女朋友的臉麵,那知道關娣身亡之後為了她報仇似乎也說的過去?”
葉竹則是對此持不同意見:“當初他腳踏兩隻船東窗事發,可是走的乾脆利落的,半點沒有心疼關娣的意思。他要是真有那個心, 關娣也許不會死呢。”
“不管怎麼說,得先找到人。”言宇下了最後的結論。
其餘二人自然是同意的,葉竹一邊跟在兩個男人的屁股後麵, 一邊掏出電話聯係羅奇那邊, 正在此時, 一直呆在宿舍裡的鐘倩倩忽然跑了出來:“喂!你們就這麼走了?”
葉竹停下了腳步, 恰好耳邊的電話也接通了,她隻能匆匆的和對麵說了兩句之後便掛斷了電話,不解的看向了追上來的女人:“你還有事?”
“你們說的, 要救我的, 如果不是這樣我怎麼會說那麼多?現在可好,你們得到了想要的, 就要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萬一凶手過來殺我怎麼辦?”鐘倩倩下意識的揪住了自己衣服的胸前的布料,顯得萬分緊張。
這邊話音剛剛落下, 還沒等葉竹開口呢,身後就傳來了冷淡的男聲:“你交代實情,警方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才好順著新的線索去追蹤幕後黑手。等到嫌疑人正式被抓捕歸案之後, 你自然是安全的,這還不叫救你嗎?況且你剛剛不是一直強調,當年所有的事情和你無關,那麼你在擔心什麼?還是說你仍舊有事情在隱瞞?”
言宇一雙眸子裡閃爍著逼人的光,說出來的話像是刀子似的直往人心窩子上紮:“若是你還有隱瞞,那麼真的恕我們無能為力,你所提供的一年前的線索哪怕有一點點的偏差,也會乾擾到警方最後的調查方向,能不能成功的找到凶手,誰也不敢保證。”
鐘倩倩隨著他的話語,臉色愈發的蒼白了,原本就不壯實的身軀有些搖搖欲墜。幾步開外的郭文福見狀有些不忍心,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臂,給了她一個有力的支撐點。
“我沒撒謊,剛剛說的也都是事實,我從未做過害人的事,更沒有欺負過關娣!”她在堪堪穩住了搖晃的身子後,語氣顫抖的回應著。
“既然如此,你怕什麼?通過之前另外三人的相繼死亡,可以看出這名凶手對當年發生在這間宿舍裡的事是相當清楚的,他這麼有原則想來應該不會傷害無辜的人。退一萬步說,這名凶手有著一定的作案規律,季迎才剛剛發現死亡沒多久,你大可不必太擔心。”言宇神情依舊淡淡,嘴上絲毫不饒人,說出來的話要多氣人就有多氣人。
雖然說他說的並沒有錯,翟煢、高冬蘭和季迎三人的死亡時間都相差了一個月左右,凶手在短期內再次作案的可能性非常的小。但這種交流方式顯然就讓人難以接受,對麵的鐘倩倩雙頰甚至開始透著些微紅,看起來像是氣的狠了。
在雙方矛盾徹底尖銳化之前,葉竹反應極快的橫在了二人中間,俏臉上的表情不見得太溫和,可再怎麼都比男人那張冰塊臉強上了百倍。她語氣平平,不卑微也不銳利:“如果你真的覺得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脅,願意的話可以隨我們回局裡,那邊肯定可以確保你的生命安全。實際上我們隊長剛剛話糙理不糙,若是你不願意去公安局接受保護,那你平時多多注意一下,避免獨自外出,在廠內也儘量不要落單。”
實際上在廠區內還是相對於安全的,忠瀾電子廠出入園區都有著一定的安保措施,居住的也是六人間的集體宿舍,凶手想要找到合適的機會下手並不容易。
她說完之後,郭文福也低頭勸說:“鐘倩倩,你要是真的害怕,我讓你們一個班的幾名同誌多照顧你一些嘛。人家警察同誌每天都這麼辛苦,就不要麻煩他們了。”
鐘倩倩兀自低下了頭,讓人看不清她此時臉上的表情,從方才開始就一直靜默著,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最後在郭文福不停的催促下,終於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他們的提議。
言宇見狀,帶著蔣冰利落轉身,走的絲毫不留戀。
葉竹則是衝著郭文福友善的笑了笑,也扭頭追了上去,等到了樓梯口開始步行下樓的時候,她加快了腳步與蔣冰在同一水平線上,緊接著小聲問道:“言隊被當事人投訴過嗎?”
她原本以為男人的臭脾氣隻是針對油鹽不進的同僚和嫌疑人的,萬萬沒想到他對著暫且算不上嫌疑人的當事人也沒什麼好臉色。
“投訴過嗎?”蔣冰失笑搖頭:“你應該問,沒投訴他的當事人有幾個。他剛當上組長那兩年,一天都要被投訴八百回,那會兒部裡都開會研究想要把他擼下來了。奈何破案率節節攀升,換了另一個人特彆調查組怕是又要恢複到以前那半死不活的模樣。最終部裡的幾個領導在死人和活人之間選擇了為死者討回公道,畢竟活人也隻是被不輕不重的刺了幾句,在那些大案要案麵前,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你不知道吧?咱們頭兒檢討寫的可好了,那詞兒怎麼說來著?筆下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