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去就是明亮的會客廳,地上鋪著淺色的瓷磚,保持的相當乾淨,太陽透過窗戶落在地上都反光。靠著牆壁擺著一套淺色的布藝沙發,前麵是茶幾和電視機。這種生活環境在下街村還是挺少見的,眼下大多數村民家裡還都是普普通通的水泥地呢,如此看來刁玟麗舅舅家家庭狀況很不錯,最起碼算得上是富庶。
這會兒趕在他們之前進門的中年女人正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手裡邊還捏著一把瓜子,看到他們進來之後瞬間就把頭扭到了一邊,白眼差點沒翻出八裡地去。
趙渤海衝著她瞪了瞪眼睛,可惜對方沒看見,自然也就沒能起到什麼震懾的作用。之後他伸出手指了指沙發的方向,出言邀請:“三位警官,你們請坐,我給你們泡點茶。”
葉竹瞧了一眼那張已經被女人占據了一部分的沙發,隨即搖了搖頭:“不用麻煩,我們今天過來也隻是簡單的了解一下情況罷了,時間不會很長。”
“那……那好吧。”趙渤海點了點頭,雙手在一起不停的搓著,顯得有些緊張。
言宇這會兒忽然抬起腳走到了窗邊,站在那裡往窗外看著,姿態悠閒。呂自白則是有樣學樣的在客廳裡四處打量了一番,就算遭了女主人的好幾個大白眼,也權當沒看見。
葉竹則是打開了隨身拎著的公文包,從裡麵拿出了幾張紙,看了兩眼後便開了口:“趙先生,根據警方這邊的記錄,您是於三年前上報了刁玟麗的失蹤人口信息。可以冒昧的問一下,您是基於什麼確定她的確是失蹤了呢?”
“啊?這個啊……”趙渤海收回了放在呂自白身上的目光,抬起手摸了一把後腦勺:“因為一直聯係不上她咯。”
“但是根據您當時在派出所做的口供,曾經提到過之前也有過好幾年和刁玟麗都沒有聯係的情況,怎麼早不報警晚不報警,偏偏在三年前選擇了報警呢?”葉竹抬起頭,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中年男人一哽,好半天沒能回答上來,最後抓耳撓腮的考慮了許久,還是一直坐在沙發上豎著耳朵聽這邊對話的中年婦女站起了身,嘴裡邊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回應:“喲,你們做警察的還真有意思,不出去幫著我們找人,在過了這麼久了找上門來質問報警人?”
葉竹抬起眼皮,看了對方一眼。
中年婦女,也就是刁玟麗的舅媽李霞吃著瓜子的動作一頓,被她這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一瞪,心底頓時有些發虛。不過應該是平日裡厲害慣了,隻是稍微遲疑了一下,很快神情就恢複了原本的模樣,語調照樣譏諷:“照你們這個意思,我們當長輩的關心晚輩還出錯了?合著我們就應該放任她在外麵自生自滅才好,省的到頭來還要受這種氣!”
“您關心刁玟麗?”葉竹揚眉,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眉眼間隱約透著些許的不屑:“我瞧著不大像呢,方才我們在門外的時候,您可是親口說的和這個人沒什麼關係。”
李霞似乎沒有料到她說話會這麼不客氣,胸膛劇烈的起伏了幾下,氣的滿臉通紅,最終理直氣壯的反駁道:“那又怎麼了?我這叫謹慎,誰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啊?人家網上都說了,現在裝假警察的可多了,萬一你們有點什麼壞心思,我可就一個人在家,放你們進來發生點什麼意外可怎麼辦?”
葉竹聽到這話,隻是嘴角微微翹起,隨後便將注意力轉移回了趙渤海的身上:“趙先生,我剛剛問你的問題,您還沒回答呢。”
許是因為方才李霞那麼一搗亂,給了中年男人充分考慮的時間,這會兒他的表情已經恢複了正常,回答起來也算流利:“其實是這樣的,之前我們雖然跟小麗的聯係一直不算太多,可是我家兒子還是會偶爾和她私下裡打個電話什麼的。小麗這孩子吧,從小性格就古怪,可能跟她的殘疾也有關係,一直不怎麼合群!”
“之前我家兒子就偶爾會跟我念叨,說聯係不上小麗,我也沒怎麼當回事兒呀。後來還是他說有近兩年沒聯係上人了,我這才泛起了嘀咕,又過了幾個月,我們全家坐在一起商量,還是去報警麻煩一下警察同誌吧。最起碼公安局手段多,沒準就能幫我們把人找到呢,不管她是因為什麼原因不聯係家裡這邊,好歹讓我們知道人還活著呢,那心就安了呀!”
“可誰知道,報警之後也一直沒什麼消息,一等就是三年。警察同誌,該不會小麗這孩子她……”趙渤海說著,臉上還透著一抹傷心。
就在這時,言宇身上的電話忽然響了兩聲,他掏出來看了一眼,忽然就翹起了唇角:“趙先生,您剛剛說的那些話,都是事實嗎?”
趙博涵一愣,點頭:“是啊。”
言宇轉過身來,靠著窗台雙手環胸:“我看,未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