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宇和葉竹也沒著急,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瞧著他們夫妻之間的暗潮洶湧,因為兩個人心中都清楚,刁玟麗的死亡未必同眼前這二人有什麼實質性的聯係。可這隻是初期調查,總得打好基礎,讓其深切的了解到其中的厲害關係,這樣他們才不會有所隱瞞。要知道,有的時候從表麵上看來僅僅隻是一條毫不起眼的線索,就足以在整個案件的調查過程中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就在客廳陷入了謎一般的寂靜當中的時候,外麵院子籠子裡的兩條狗又發出了一陣一陣的狂吠聲。眾人下意識的紛紛扭頭往院門口看去,沒過兩秒就有一道身影順著朱紅色大鐵門留下的縫隙走了進來,是一名看起來大約三十來歲的男人,他身姿挺拔穿著休閒,進了院子後輕車熟路的往小樓這邊走了過來。
中途還停下和籠子裡的兩條狗做了一下短暫的交流,那兩條狗看起來對他很熟悉,不僅不叫了,更是吧尾巴搖的呼呼作響。之後男人走到了門外,隨意的推開了大門,一邊推一邊揚聲喊道:“媽——?咱家門口為啥停著一輛警車……?”
問題在看清客廳裡出現的三張陌生麵孔後戛然而止,男人在門口愣了一會兒,等到回過神之後,就徑直走到了趙渤海和李霞的身邊。三個人聚在一堆,李霞輕聲的和對方說著什麼,表情充滿了抱怨。
從對方剛剛喊出口的稱呼可以判定,他應該就是之前趙渤海屢次提起過的兒子沒錯了。
等到李霞抱怨完畢,男人一臉震驚的模樣,下意識的抬起眼,先是看向了依舊在屋子裡到處溜達的呂自白,然後又瞄了兩眼窗戶邊上的言宇,最終把目光落在了葉竹的身上。他上前兩步,語氣極輕的問道:“不好意思,我姐她……真的死了?”
“眼下需要你們親屬提供一下DNA樣本,但是從女屍的特征和長相綜合判斷,應該是刁玟麗女士沒錯。”葉竹嚴謹的回應,順便發出了邀請:“不知道趙先生現在願不願意主動提供一下DNA,以方麵警方去進行化驗。”
趙渤海正欲點頭,卻被年輕男人給製止住了,然後他接著又問:“所以我爸媽現在成了嫌疑人了?你們警察覺得,他倆是為了我姐手中的那點房產而害人?”
葉竹眯了眯眼,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反而發出了自己的疑問:“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怎麼稱呼?”
“趙子峰,趙渤海是我父親。”對方回應,接著用最友善的語氣說著最不客氣的話:“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父母跟她的死沒有任何的關係,我們身為她的親人見她一麵都難得很,甚至壓根不清楚她到底住在什麼地方,如何算計的了她?”
“你們彆想欺負我爸媽不懂法就亂來,想要要我們家裡提供什麼,可以,請出示一下正規的手續,不然想都彆想。”趙子峰在撂下這句話後,便不再看她們,轉身走回了父母身邊,推搡著他們回到了沙發附近。三口人先後坐在了沙發上,倒是其樂融融。
葉竹抬起手撓了撓後脖頸,順便看了一下窗邊的言宇,見其掏出了電話放在耳邊,收回視線後就會意的笑了開來。
嘖。
乾這行這麼多年,她也不懂為啥有的當事人總覺得自己特彆有理個,給他們台階從來不想下,非得把事情鬨大。每每麵對這種要求,他們做警察的,當然是要滿足了呀!
於是個把個小時後,這夜幕已經降臨的下街村的暗黑色天空,被紅□□照的大亮。接連幾輛警車停在了外麵的路邊,引來了無數村內人的圍觀。本來葉竹他們三人下午到這的時候,村子裡大部分人不是在家準備晚飯就是在地裡做活,根本沒有誰注意警察來了。這會兒可好,人們在茶餘飯後最喜歡瞧熱鬨了,不出幾分鐘,這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村子。
當葉竹把搜查證遞到趙子峰眼皮子底下的時候,對方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不甘心的接過,待到看清楚上麵的內容,一下子就瞪大了眼:“不對!你之前明明說的就隻是讓我們提供DNA樣本,怎麼現在又變成了還要搜查我們家?這……這憑什麼?!”
“憑刁玟麗擁有這處住宅的一部分產權,而且就像你之前說的那樣,警方現在懷疑你家裡人和她的死亡有關係,那麼也不能輕易排除她在這邊失蹤的可能性吧!不過你們全家人問心無愧的話,那就無所謂了,反正警方不會有任何發現的,不是嗎?”葉竹衝著他挑了挑眉,臉上笑的客氣,卻衝著此時已經進門來的技術大隊揮了揮手。
下一秒,幾名技術人員快速經過了二人身邊,帶起一陣微涼的風,直奔那棟二層小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