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葉竹意味不明的反問了這麼一句。
卓紅表情愈發尷尬了幾分, 有些訕訕:“不對,是耳朵有點毛病結果治療的晚了所以長大了也不太會說話, 但是她是能聽明白彆人說話的,隻回應起來有些吃力罷了。應該是叫什麼……小麗的吧,也不知道我記錯沒有,警官,我剛剛也不是有意撒謊,做我們這行的記憶力也僅僅是針對客戶,就這些來來往往的員工, 一旦離職我也不會把她們繼續放在心上。”
“可這個呢,的確特殊一點,因為她和正常人不一樣, 所以留給我的印象格外深一些。她姓什麼來的……我記得是個挺特殊的姓兒……”女人抬起手拍了拍額頭, 皺眉開始認真回想。
“刁玟麗。”葉竹直截了當的給出了名字, 以免在這裡浪費太多的時間。
“哦!對對對!就是她。”卓紅恍然, 連連點頭,然後小心翼翼的瞄了她幾眼:“不過警官,你們也知道她早就不在我這做事了, 現在她怎麼樣可和店裡一點關係都沒有哦!她是違法了還是犯罪了, 好像也牽扯不到我們這邊吧?”
“她已經由警方確定死亡了。”
“她死……”卓紅本來還下意識的搖頭晃腦準備反駁呢,然而話說到一半兒忽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剩下的言語就這麼卡在了喉嚨處不上不下的。好半晌她才磕磕巴巴的繼續說道:“她死了?那和我們東方威尼斯更沒什麼關係了,誰還能沒事兒和一個離職了五六年的人有什麼聯係啊?”
“法醫確定她的死亡時間就是五年多以前。”葉竹挑了挑眉:“也就是說, 當時她還沒從店裡離職吧?或許卓經理能‘恰好’想起來她離職前後那段時間的一些情況。”
女人整個人都僵直在了原地,臉色變了幾變,最終不確定的開了口:“怎麼會這樣……不過當時她的確是第二天忽然就沒過來上班,店裡打她的電話也一直沒有打通, 後來過了幾天就默認她離職了。那會兒我還真挺生氣的,因為店裡人手一直不太夠,她還給我鬨了這麼一出,我還特彆叮囑人事,如果她回來要工資,肯定不會給的!”
葉竹聞言微微眯起了眼:“所以在刁玟麗失蹤的前一天,有發生什麼特彆的事兒嗎?”
“沒……沒什麼特彆的。”卓紅眼神飄忽,回應起來也是沒有充足的底氣:“就是正常的上下班唄。”
“卓經理確定嗎?我勸你還是儘量不要在這種事情上耍一些所謂的小聰明,您這足浴店裡應該還有從業多年的老員工吧?有些事情其實隻要警方想知道,怎麼都會打聽出來的。就算店裡的員工聲稱不知情,那我們也可以查找店裡那些前職工的個人信息……”葉竹說到這頓了頓,用最溫和的語氣說著最淩厲的話:“如果查清刁玟麗是在工作期間出的意外……”
卓紅被她這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有點懵,等到反應過來之後神情中又隱約透著點不高興,連說話也像是正在強壓著火氣:“警官,您說這話未免有點不講道理了吧?我是她爹還是她娘啊?感情她沒有契約精神扔下一攤子破事兒就走了,我還得追在屁股後麵求爺爺告奶奶的給人請回來?再說了,這麼大的店又不缺她一個,愛乾不乾唄,她不做了外麵不知道多少人排著隊等著呢!”
“想當初把她招進來我就不太樂意,你說要是做一個什麼保潔啊、後廚刷碗之類的工作也就算了,偏偏她自己想要賺大錢,於是央求著我要乾技師。要麼說我這個人也是太過於善良,看她可憐同意了讓她先學著,好在這人還算踏實肯乾,雖然溝通上存在一些問題,但有的顧客來到這就是想放鬆的,還真不願意聽見技師嘰嘰喳喳的。就這樣,她才好歹算是留了下來,業績嘛勉強說得過去。”
“真是後悔,要是當年我沒心軟,如今哪裡來的這麼多破爛事兒?”
杜天成一臉嚴肅的側過臉盯著氣哄哄的女人看了好一會兒,在對方終於停下來之後,他才緩緩地開了口:“行了吧?說了這麼一大堆是不是還覺得自己特有理了?你要是真覺得沒什麼,就把實情說出來,警方自有判斷!”
“……”卓紅下意識的就看了一眼表情挺唬人的男警察,緊接著視線又飄向了正對麵神色平平的女警,最後深吸了一口氣:“實情就是前一天晚上還沒到下班的時間呢,她就和一名顧客擅自離開了,違反了店內的規定。之後第二天人沒來,我還以為攀上高枝兒瞧不上這個工作了呢,畢竟這種情況我見的多了,算不上多新鮮。”
她說完之後雙手環胸,挺直了脊背,微微揚起下巴做出了任由彆人打量的姿勢,力求讓自己顯得有氣勢。
可惜葉竹和杜天成到底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偽裝,而且並沒有完全相信她剛剛的那番話。
葉竹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落在對方身上的目光,在心裡默默推算著這位女經理說的話有多少是真的,所謂說謊的最高境界就是真假摻半,這女人是個人精,不會不明白這種淺顯的道理。
過了幾秒鐘,她麵色如常的又掏出了另外兩張照片,上麵是剩下那兩名受害者的麵部修複畫像:“卓經理,還麻煩您繼續幫忙辨認一下,這兩位您認識嗎?會不會也是在咱們店裡工作過的人?”
與之前看到刁玟麗照片那匆匆一瞥很是不同,卓紅這次倒是認認真真的看了好一會兒,接著慢吞吞的搖了搖頭:“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