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張建豪在酣暢淋漓的發泄過後, 突然眉頭一跳,再次看向對麵警察的時候, 表情逐漸尷尬:“警官……該不會這兩個人也……”如果真的像他想的那樣,那眼下的處境可是愈發的艱難了,三個合夥傷了他的人都已經確定死亡,怎麼看都是他的嫌疑最大。
言宇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將茶幾上的兩張照片收了起來,然後站起了身:“張先生您放心,警方也會根據今天您所交代的, 進一步去核實的,肯定不會冤枉了誰。不過現在還是需要您二位一起返回局裡一趟的,希望你們能夠配合。”
“……”
“……”
張建豪和卓紅互相看了看, 過了兩秒鐘, 張建豪便順從的站起了身, 準備跟著他們往外走。而卓紅卻一直坐在那裡沒有動作, 從那張臉上糾結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內心深處是極不願意配合警方工作的。因為她心裡再清楚不過了,男人去了頂多落個違背婦女意願或者強jian未遂的罪名, 加上他自身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受害者, 不一定會有多大的事兒。可她不一樣,要是這麼多年的破爛事都被牽連出來, 即將麵對的可是重罪。
店裡的技師真要是被查到頭上,沒一個能堅持的住的。想到這, 她隻覺得眼前一黑,今天之所以冒險過來找張建豪,無非也是試圖讓對方彆在警察麵前說實話,所以她是連蒙帶騙的。萬萬沒想到啊, 這幾個警察真夠狡猾的,原本男人隻要咬住了他和刁玟麗的死沒有任何關係這一點就足以脫身了,可最後卻生生的被人家給破了防,什麼都說了。
“卓經理?請吧。”葉竹打斷了女人的盤算,就站在她的身邊,笑眯眯的衝著門口的方向抬起了手。
卓紅臉色變了幾變,最終礙於形勢,還是選擇乖乖地起了身,上了外麵的那輛車。很快杜天成就駕駛著轎車出了富安花園,約莫在一個小時後成功的返回了城陽市公安局。
帶回來的兩個人自然被安排在了空閒的審訊室裡。
走廊內,蔣冰和彭一山站在那裡看著已經滿滿當當的審訊室,表情各不相同。待看到從電梯上走下來的言宇和葉竹後,蔣冰率先開了口:“我說頭兒,這個案子的陣仗弄的可忒大了,光是各種類型的涉案人員就帶回來了一籮筐。那個……趙渤海一家已經晾了有快二十四小時了,我看著他們家那個女的,好像要瘋了。在你們出去辦事兒的功夫,她曾經三次試圖逃離管控,再這麼折騰下去,值班的弟兄們可就要上強製手段了。”
言宇聞言並不覺得驚訝:“技術大隊那邊的DNA檢測結果出來了嗎?”
蔣冰點了點頭:“出來了,確定了女性死者與趙渤海之間的親緣關係,那具骸骨的身份就是刁玟麗。至於在趙渤海家中倉房內發現的血跡,正是屬於趙渤海的母親的,而且血液留在那裡有年頭了,應該是老太太生前發生的事兒。看來這家人是真的不怎麼樣,貪了人家的財產不說,連老娘都不願意養活,簡直不是個東西……”
“不知禮義廉恥的一家人,對老人都這樣,那當年把刁玟麗逼走,也不是不可能了。看來事情就是像咱們最開始推測的那樣,三年前老太太死了,他們在接收老太太的財產的時候,突然驚覺也可以這樣接收刁玟麗的那份,這才‘發好心’報的警。在這三口人的心中,怕是早就覺得刁玟麗已經死了吧,畢竟當今社會環境對於殘疾人來說,獨立的生存還是有著相當大的難度的。”彭一山說著,還無聲的歎了一口氣,心底有些唏噓。
“這些都隻是表麵上看到的罷了。”言宇似笑非笑的來了這麼一句。
蔣冰和彭一山頓時一頭霧水,他們沒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自家領導是個什麼意思。
葉竹站在一邊耐心的解釋:“言隊認為,這一家子或許跟刁玟麗的死亡沒有太大的乾係,但是具體情況卻也未必像咱們現在掌握的這麼簡單。咱們做這行的最終目的不就是為受害者伸冤,保障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嗎?所以不管事情過去了多少年,如果有重新挖出來調查的必要,那就得做。”
兩個大老爺們兒這回算是明白了,蔣冰咧開嘴笑了笑:“感情你倆不僅在懷疑趙渤海一家與虐待老人有關,還盯上了二十年前刁玟麗父母意外身亡那件事了?若是讓這三口人知道自己到底惹上了什麼樣的修羅,他們肯定毀的腸子都要青了,還不如當時老老實實配合,或許現在不會突然冒出這麼多的事兒。”
“不過,刁玟麗父母意外身亡可是過去那麼多年了,就算當初有什麼證據,當下肯定也查不到了,挺有難度啊。”他麵帶難色的同彭一山對視了一眼,一邊搓著手一邊嘴角向下撇了撇:“就算去下街村調查,村裡的人也不一定能說出個子醜寅卯,再說了,這光靠人證去說,也沒有用啊。”
“那就是你們自己想辦法了。”言宇說完之後就轉過了身,瞧著去的方向竟然是剛剛從上麵下來的那部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