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主說到這,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憶:“我和那個發起人後來還真有聯係來著,因為他要過來搬東西,我順嘴就問了一句。說好像是搬到了離著這邊三條街遠的春暉路上,但是太具體的我可就不知道了。”
“謝謝您。”葉竹真誠的道了謝,然後又跟老頭、老板娘分彆告了彆,馬不停蹄的返回了車上。雖然隻得到了一個相當籠統的地址,但好歹有個目標,若是她剛剛直接表明了身份,沒準連這個消息都無從知曉。這些老街坊的思維還是比較固化的,一聽到警察準以為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兒,為了避免麻煩,大多會選擇獨善其身。
她先是和言宇交代了一下情況,然後便發動了車子直往春暉路去了。
有些出乎二人意料的是,轎車剛剛轉彎駛進了春暉路,他們就在道路左側的緊挨著街邊的那排樓房一樓改造成的商鋪裡,看到了目標人物的身影。
隻見有些破舊的轎車流暢的停進了旁邊的停車位裡,之後二人先後下了車,過了馬路停在了一家商鋪前。這家商鋪因為是居民樓一樓改造而成的,所以隻是開了一扇不算寬敞的小門,門旁邊還是那種老式的推拉不鏽鋼窗。不像左右兩邊的那些商家掛著各種照片,這戶隻是在窗戶上麵的位置上貼了一張白紙,上麵是打印出來的三個字:光明堂。
“……”葉竹歪著頭盯著那三個字看了好一會兒,神情多少有些複雜。真彆說,弄個這種犄角旮旯的地方,再配上神神秘秘的招牌,最後加上那些平日裡進出的人,還真容易讓人聯想到‘傳銷窩點’這類非法組織。
見言宇已經走上了門前的幾級台階,她自然不敢耽擱的跟了上去。二人撩開門口的紗簾走進裡麵後,屋子裡並沒有人,不過看起來倒是出乎意料的寬敞,大概四十多平米左右的地方沒什麼擺設,前麵牆壁上掛著一塊黑板,四周的角落裡則是有著一摞一摞的塑料板凳。
“你們……”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疑惑的男聲,從外麵走進來的是一名年齡在三十七八歲的男子,身高中等。他穿著一套深藍色的休閒運動服,腳上蹬著一雙黑色運動鞋,瞧上去與常人無異。隻是走起路來能夠看出些許的不同,兩腳落地的深淺不大一樣,是不認真觀察就看不出來的那種程度。
“你們找誰?”男人走到了二人的對麵,稍微皺起了眉,神情中透著些許的防備。
“您是……光明堂的負責人嗎?”言宇掏出了執法證,在表明了身份後開始在屋內轉悠:“你們這個協會和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樣,請問怎麼稱呼?”
“王雨。”男人的視線一直緊緊地盯著他,在得知他們二人是警察後,表情稍微鬆快了一些:“什麼協會,那都是無聊的人給我們起的稱呼,殘疾人協會?嗬……我們隻是偶爾私下裡聚在一起找尋一下生命中的光,雖然不正規,但好像也不違法吧?”
“現在你們這個組織裡,大概有多少人?”言宇接著問道。
“多少人?這個可不一定,我們這邊是隨時敞開大門歡迎各位殘障人士的。大部分都是通過朋友介紹才會過來,不過有人加入就有人離開,沒什麼固定的人數,我也沒有統計過。”王雨不解的回應,末了終於忍不住詢問:“你們今天來到底是為了什麼?稍後這裡會舉辦一個定期的聚會,我還有很多的事要忙。”
“這三人,您有印象嗎?”葉竹上前,給對方看了看三名受害者的照片。
“他們……”王雨抬起手,點了點刁玟麗的照片,不確定的開了口:“這個我有點印象,好多年前我們這個組織剛開始的時候,她來過一段時間。叫……叫麗麗吧?至於另外兩個我也有些印象,他們仨都是聽障人士,所以關係不錯,經常在一起互相交流,私下裡應該也是挺親密的。”
“您還記得他們兩個的名字嗎?”
“哎呀……我得找找以前的合照,照片後麵都有名字的。”男人說著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了黑板下方的那個小矮櫃前,彎腰從裡麵抽出一本相冊,翻了兩頁之後取出了一張照片,確認無誤後遞給了他們。
葉竹接過來一看,果然從那張合照裡找到了刁玟麗和那兩名男性受害者,把照片調轉過來後得到了兩個名字:黃子明、耿陽。
“你們這一來啊,我倒還真想起一件事,雖然時間已經過去挺久了,但是讓我記憶深刻。”王雨說著,乾脆挪過一個塑料凳子坐了下去,稍微緩解了一下腳部的不適後,繼續說道:“那會兒麗麗來我們這邊有一段時間了,忽然有一天也是有人上門來找她,在我這邊大吵大鬨了一通,還把我屋裡的東西都給砸了。”
“哦?”言宇來了興趣,黑眸緩緩眯起:“那人的相貌,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