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第二百一十九章(2 / 2)

杜天成自然是應了。

又是‘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閉合,整條走廊頓時陷入到了完全的寂靜當中。不一會兒,那扇緊閉的辦公室門打了開來,從裡麵走出了一個身著製服的五十來歲的男人,長相堅毅,有些花白的頭發工工整整的貼在頭皮上,顯得一絲不苟。

站在辦公室正對麵的窗邊,他點燃了一支煙,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電梯的方向,從鼻子裡擠出一聲冷哼。

緊跟在他身後的一名中年男人上前兩步,試探性的問道:“田局,現在外麵輿論逐漸都在發酵,這次怕是不好弄啊……已經有好幾家記者來這邊挖門盜洞的想要得到什麼內部消息了,你看看特彆調查組那頭要不然……和B市那頭商量著把咱們局裡自己的人撤回來?”

被稱作田局的男人手指夾著煙,疲憊的抬起手蹭了蹭額頭,考慮了一會兒才開口:“暫時先不用,至於媒體那邊,你多想想辦法,先放出一些消息引著輿論兜圈子嘛……注意讓各級同誌們保持警惕,不要把消息泄露出去。那些記者就好像吸血蟲,被盯上了非得見紅不可!再給他們幾天的時間,要是還沒有什麼進展……”

“那就再說。”男人的聲線有些蒼老沙啞,話音落下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然後吐出。如此反複幾次,走廊裡就像是充斥了薄薄的一層霧氣一般。

“好的。”另一個人中年男人應道。

緊接著便是一陣沉默,過了好半晌才傳來了若有似無的呢喃:“十八條人命啊……咱們總是要負責任的……”

…………

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城陽市第一人民醫院住院部大樓內,人來人往,每個人都是神色匆匆的模樣。

燒傷科位於10層,眼下蔣冰正保持著雙手環胸的姿勢在某間病房外的椅子上坐著閉目養神,身前還有另一名四組的同僚在走廊裡不停的來回踱步保持著清醒。算起來大家也都有超過二十四小時沒休息了,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都處於極其疲憊的狀態。

然而下一秒,電梯口處就傳來了一陣喧鬨聲。

蔣冰迅速的睜開眼,凝神望過去,在看到來人之後又鬆懈了身體,跌回去繼續維持著靠著牆壁的坐姿。

隻見杜天成手裡拎著大包小包的就衝了過來,走近了之後還衝著眾人招呼:“辛苦了,兄弟們呐……來來來,這是我特意從食堂給你們打包過來的酸菜餡大包子,老香了,都餓壞了吧?快吃、快吃!”

幾個大老爺們兒聞言一哄而上,幾乎瞬間就把塑料袋裡的包子給搶奪一空,幾乎每個人都是一個模樣,嘴裡叼一個,左右手還有各拿一個。一時間,路過的行人都對這邊報以奇怪的目光,跟看猴兒似的看著他們狼吞虎咽,碗口大的大包子,基本上兩口一個,吃的飛快。

蔣冰一邊吞著還帶有餘溫的包子,一邊探出頭衝著跟在杜天成後麵不遠處過來的言宇和葉竹打著招呼,雖然口不能言,但高高揚起的下巴和不停蠕動的眉毛仍能夠讓彆人瞧出他的努力。

“你可彆噎到……”葉竹看著有點觸目驚心,不明白就那麼大一張嘴怎麼能一口就吞下那麼大的肉包子。她從杜天成另一隻手拎著的購物袋中取出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後遞了過去。

“唔唔唔……”蔣冰模模糊糊的嘟囔了一句,奮力咽下嘴巴裡的食物,又大口的喝了幾口水之後,頗為暢快的長歎了一聲,順勢擦了擦嘴:“頭兒,小坦克,你們咋過來了?”

說著,也沒等二人的回應,他又往嘴裡塞了半個包子,然後指了指身後的病房:“鬱佩蘭被救護車拉回來之後,就送進了燒傷科,診斷之後確定其脖頸和手臂上有輕度燒傷,不算很嚴重了。然後臉上和手掌心有一些玻璃碎片穿刺傷,醫生說應該是在爆炸那一瞬間她下意識的拿手去遮擋了,加上她離著爆炸中心比較遠,所以才隻有這些防衛性的輕傷,並不像燒死的那位老師那麼嚴重。”

“差不多,事故科和技術大隊的結論也是這樣的,而且根據現場痕跡做出了推測,在爆炸發生後火災蔓延之前,鬱佩蘭雖然受了傷但是仍然有意識支撐著她爬到了外麵的安全地帶,最終被消防員所營救。”葉竹說道,然後遲疑的往病房內看了一眼。

蔣冰似乎是明白她心中所想,含糊道:“好像是睡著呢,那個王越澤也一直在病房裡陪著沒出來。我問過醫生了,說她的狀態還不錯,不耽誤什麼事兒也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

葉竹點頭表示知道了,用眼神示意他繼續吃包子之後,轉身就和言宇一起走到了病房門前,並抬起手敲了敲門。

在得到了裡麵的回應後,二人先後走進了病房內。這是一個單人間,有著獨立的衛生間,麵積雖然不大但是勝在清淨,除卻中間擺放的一張病床外,就隻有一邊的一張陪護床和靠近窗戶那邊放置著的一個單人小沙發。

此時鬱佩蘭正緊緊地閉著眼,呼吸平穩的躺在病床上,床頭的監護儀器不停的發出‘滴滴滴’的電子音。

王越澤本來正坐在單人沙發上閉著眼淺眠,在聽到門口的動靜之後就醒了過來,等到看清楚來人後,登時就戒備的站起了身。他的身上還穿著學校的校服,經過醫院一晚上的磋磨,已經褶皺的不成樣子了。甚至於,他的下巴上都冒出了青青的胡茬,一雙眼睛熬的通紅,再沒有了前些時日的意氣風發。

“你們來乾什麼?”少年沉下了臉,看起來很不高興,隻是那雙淺棕色的眸子裡壓根沒有什麼屬於人類的情緒。

“因為您母親卷入了校園爆炸案當中,目前算的上是主要的嫌疑人,她不僅僅涉嫌放置炸彈,甚至還造成了一人死亡。我們來當然是想要問她一些問題,王同學也不必過於緊張,我們也隻是履行正常的程序罷了,完全沒有為難你母親的意思。”葉竹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淡淡的解釋道。

“她可是受了重傷,怎麼?警方偏偏要這麼咄咄逼人嗎?”王越澤平靜的出言反問。

“我們可以在這裡等待她睡醒。”言宇絲毫不懼的揚了揚眉,甚至於從旁邊扯過了兩把塑料椅子,先是按著葉竹坐了下去,之後自己才慢吞吞的往下一坐,唇角微微勾起了一個弧度:“不過我們恰巧也有一些疑惑想要通過你來解答,不如就趁現在好了。”

“是有關於你的父親王雨的,你也知道警方一直都在懷疑他不是獨自作案……”

然而他這邊剛剛開了個頭,病床上的人就嚶嚀了一聲,逐漸轉醒。在其睜開眼睛看清病房內的情景後,第一句話就是:“那個化學老師……是我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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