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隻是氣昏了頭,當時滿腦子想的隻是要讓他承認,我發誓我隻是想讓他承認所有的事都是他主導的,沒想到……”鬱佩蘭從眼角流淌了下了兩行淚水,臉上帶著些許的悔恨:“沒想到他不僅不承認還要搶奪那些存儲卡,我一時失手這才按下了zha彈的開關!”
“這麼說來,殺死宋峰也並非是你的本意?一切都隻是意外,你也是在對方的逼迫下才引爆的zha彈?”葉竹總結了一下她剛剛那番供述的中心思想。
鬱佩蘭點了點頭,接著道了歉:“我很抱歉,那些存儲卡都被燒毀了……”
葉竹隻是輕笑出聲:“你當然應該感到抱歉,因為你的一時衝動,很有可能毀了你丈夫唯一可以獲得減刑的機會。”
女人緊緊地閉上了眼,掩去了其中略顯複雜的情緒。
病房內再次沉寂了下來,久久都沒有什麼動靜。
鬱佩蘭維持著這個表情和姿勢許久,耳邊隻剩下了監護儀器那略顯聒噪的電子音,漸漸地她的心頭不由得泛起了絲絲疑惑,於是乎想要睜開眼看看那兩名警察是否是離開了。未曾想一睜開眼,就與病床正對麵那兩雙眼撞了個正著,一男一女兩名警察正坐在那裡,就這麼意味不明的盯著她看。
“你們……”她甫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隻能深呼吸了兩下,試圖穩定下那顆狂跳不止的心:“我已經把所有的事實都交代清楚了,你們現在可以逮捕我了。”
“鬱女士。”葉竹忽而發聲,十分嚴肅的叫道,可下一秒卻笑了起來:“看來在你的心目中,公安機關就是這麼不近人情的嗎?你現在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就算是要對你實施抓捕,也要等你恢複的差不多了才行。接下來直至你傷勢好轉,外麵都會有我的同事進行看管,希望你理解,畢竟我們真的不想給你上手銬。”
“……好……”鬱佩蘭應了,看起來相當的配合。
“接下來呢,我們還有一些細節上的問題想要問,希望你能夠如實回答。”葉竹抬了眼皮,等得到床上人肯定的答複後,便再次開了口:“警方的技術員已經證實,案發當時被引爆的是自製zha彈,在發生小範圍的爆炸後,又引燃了實驗室內一些化學製劑,產生了一連串的反應,所以威力才會那般巨大。”
“我隻是有些好奇,你怎麼會製作zha彈這種玩意兒?倒不是瞧不起你,隻是從你的個人信息上來看,可瞧不出擁有這種技能。大學的專業是聲樂,畢業了之後短暫的在培訓機構任職過兩年的藝術教師,等到嫁給了王雨,就一直都是全職太太了。”她攤了攤手,話儘於此,相信對方能夠聽的明白。
果然,鬱佩蘭下意識的就把視線轉移到了一邊,避開了她的審視:“並不難,現在的網絡這麼發達,什麼都能買到什麼都能查到。”
“若是按照你這個說法,人人光靠在網上查都能完成這種程度手工製作,那咱們的社會安定可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了。”葉竹不輕不重的刺了一句,並沒有在這上麵多做糾纏,而是接著問道:“這麼說來,你是承認那枚小威力的zha彈是你親手做的咯?”
“……是。”鬱佩蘭艱難的吐出了一個字,但是不知為何,她的心突然一下子就懸到了半空中,神情也逐漸變得緊張了起來。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為什麼我們會在案發現場找到的那些沒有成為粉末的zha彈碎片上,發現的那個零碎的指紋,經過比對之後不屬於你啊?”葉竹好整以暇的雙手環胸,笑意不達眼底:“鬱女士,不如你猜一猜,那枚指紋是誰的?”
鬱佩蘭頓時屏住了呼吸,整個人似乎被定住了,沒有任何的動作更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好巧啊,竟然是王越澤的,我覺得大概是有人在製作過程錯誤估量了它的威力,以為什麼都剩不下,要麼就是製作者考慮的不周全,完全忘記公安機關還有個技能叫痕跡檢測。不管怎麼說,此時擺在警方麵前的證據,好像和你剛剛說的有些出入呢?哦,忘記提了,王越澤好像還獲得過全國物理競賽的前幾名?”
“……”女人視線飄忽,很是迅速的進行了反駁:“我就算撒謊了又如何?沒錯,那東西是我兒子平時無聊在家做的,可他並沒有拿出去傷人的意思啊!是我,是我一時衝動,拿了他的作品出去害了他……”
對此,葉竹隻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沒有繼續咄咄逼問。
反而是一邊的言宇,從兜裡摸出了一個透明的證物袋,裡麵的裝著的東西很小一個,若是不認真看怕是都要錯了過去。
鬱佩蘭定睛一看,瞬間瞪大了眼,顯得無比的震驚。
言宇把玩著手中的東西,那是一張因為高溫炙烤而有些變了形的存儲卡,他微微一笑,玩味的說道:“想來鬱女士是覺得這些小玩意都會在火場裡死無葬身之地,所以才敢信口開河,撒下彌天的大慌?很可惜你還是低估了現代的刑偵手段,我們的人雖然浪費了不少的時間,但是還是很完美的恢複了這張卡裡的內容。”
“不得不說,剩下的那些存儲卡儘數毀壞很可惜,可光靠著這一張裡麵的視頻,已經足夠證明一些東西了。”
“比如說,在這張存儲卡內,我們並沒有看到宋峰的身影,出乎意料的是您的兒子竟然出現在了鏡頭前。他在你丈夫的指揮下,揮舞著鐵棒眼睛都不眨的砸斷了受害者的四肢,的確同你說的一樣,畫麵血腥、殘忍而又鮮血淋漓。”
“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掩藏這個真相呢?為了把警方的視線從你兒子那裡轉移到彆人的身上,鬱女士還真是煞費苦心了。”
鬱佩蘭嘴唇動了動,本想要開口斥責警方胡說八道,卻發現因為狀態過於緊繃,竟吐出不出半個字兒。
“我隻是好奇。”男聲再度響起。
她的身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你為什麼選擇了宋峰來背這個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