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不便再去打擾尤離,楊榮宸早上跟傅時昱通了電話,向他表示,自己處理完徐茵的後事就會立馬去警局交代。
尤承停頓了幾秒,說了聲,“好,我知道了。”
便掛了電話。
和徐茵一樣,楊榮宸這件事他也不打算讓尤離知道了。
這樣不聯係不打擾才是對尤離最好的結果。
相比於這邊的氣氛,江堯的車子上就顯得輕鬆和諧。
司機開車,江堯坐在副駕駛,尤離和藍奕坐在後麵,兩人問了她這些年的近況,以及小時候的一些印象。
尤離都一一回答,想起什麼,特地拿出手機:“我小時候來尤家以後拍了許多照片,給你們看看?”
怕藍奕再觸景傷情,尤離忙提醒:“先說好了,不準哭,我小時候在尤家過得真的很開心,比我哥還受寵。”
所以不要覺得虧欠了我什麼。
藍奕忙應:“好,不哭。”
江堯注視著後麵的妻子和女兒,第一次有作為一名人父的滿足,和藹道:“這兩天本就該開心,怎麼能哭。”
小時候的尤離頭發留得很長,四歲的時候已經快到了腰部,照片裡的她穿著白色的小套裙,紮了一個高高的馬尾辮,白皙如雪的皮膚,如墨的黑發,五官生的極其美麗,照片裡的小尤離讓人眼前一亮。
“真好。”
藍奕看過隱忍著想掉的淚水,吸了一下鼻子,又試探著問:“這個照片可以發給我嗎?”
家裡還一張沒有。
尤離沒直接答應,半認真半輕鬆的開口:“其實你們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結果出來若我真是,那我自然就是你們的女兒,如果不是,也是我們有緣分,我對你們也不會因為這個結果有任何影響。”
江堯和藍奕對看了一眼,似乎沒想到尤離會說出這話,同時鬆了一口氣。
他們昨晚也商量好了,即便結果出來真不是,他們也會認尤離做乾女兒,當做女兒來養。
隻是兩人更相信,尤離一定是,總不會巧合到遭遇和生日都是一模一樣吧。
尤離當天下午又返回了A市,時間進入八月份,夏季的熱浪高峰期就在這個時候。
有了上次傅時昱的命令,尤離現在每天的冷飲
量王醒嚴格按照時間表控製,冰箱裡的數量都是有限的。
尤離對此“嗤之以鼻”:“王哥,你還真是,我哥的命令都沒見你這麼聽。”
王醒一針見血:“那是因為尤總也拿你沒辦法,壓根收拾不了你。”
但傅總不一樣啊,他隻要把傅總拿出來一壓,尤離不服也得服。
周博文過來跟她聊天,王醒朝他點頭換了個位置。
在這個場地的戲份今天就能全部拍完,明天就要再換場地。
“上次見你走的挺急,沒事吧?”
“沒事。”尤離起身坐起,用手給自己扇著風,“現在都解決了。”
遠處的工作人員正在收拾不用的道具,三腳架、擋光板之類的一個個搬到車上,短袖短褲的暴曬在太陽日頭下,看著都覺得熱。
尤離還沒抬手,周博文先讓他的助理過來了:“打電話讓人送點綠豆茶過來,給大家解解暑。”
她喝了口杯子裡王醒準備的涼白開,開玩笑道:“嗯,想做個好事都被周老師提前搶了。”
周博文反應過來的她的意思,低頭一笑:“你是我見過的女藝人中最沒有距離感的一位。”
也難怪,她就算長相張揚高冷,但認識的人都喜歡和她交流,對尤離的評價印象也都很高。
尤離頗為不虛心:“還是周老師你有眼光。”
周博文自己也穿著捂得嚴實的古裝,但靜靜坐在那倒看不出來到底熱不熱。
還真是定性極高啊。
尤離想起前兩天在頤城刷的微博,偏眸:“周老師,恭喜啊。”
前兩天周博文在微博宣布了自己老婆懷了二胎的消息,圈內好友紛紛轉發恭喜,轟動一片。
提起這個,周博文嘴角溢著喜悅:“那也提前恭喜你,加油。”
盯著他起身離去的背影,尤離後知後覺的反應,周老師剛才那打趣的目光是提前恭喜她結婚還是提前恭喜她生二胎?
晚上的時候尤承給她打了電話。
這還是第三天,尤離原本還沒在意,等到聽到電話裡尤承說的那句:“江家提前拿到了結果,對比顯示,你和江堯在生物學上父女的關係完全成立。”
“爸媽也早猜到了,DNA鑒定隻不過是讓江家安心的一個流程,所以他們並不意外,讓你什麼
時候回來一趟,和江家算是正式認回。”
尤離握著手機怔了片刻,然後淺淺彎唇:“好,你告訴爸媽,我知道了。”
剛掛了電話,藍奕的電話又緊跟著打來了,似乎是迫不及待和她分享這個好消息,情緒激烈:“尤離,是的,你就是,你真的是我們的女兒,對不起。”
她哭著:“真的對不起,把你弄丟了這麼久,現在才找回,我們真的對不起你。”
藍奕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這會一邊哭又一邊咳嗽,尤離隔著電話都能聽出來她這會的喘氣困難。
連忙回話:“你先坐下,不要這麼激動,先喝點水。”
電話開著免提,江堯就在旁邊,給她拍著背又遞水,緊張道:“怎麼又哭了,說好的,打電話給女兒不能再這麼激動了,女兒現在已經找回來了,養的這麼優秀就在我們身邊,誰都奪不走了,你還擔心什麼?”
藍奕搖搖頭,泣不成聲:“我就是覺得太對不起孩子了,因為我們才把她弄丟了這麼久,就在我們身邊這麼近的距離居然都沒認出來,我這個當母親的太不合格了。”
江堯雖然當著尤離的麵不忍讓藍奕傷心才勸慰了一番,但這麼多年又何嘗不是無望的焦急和等待,這會隔著電話尤離看不到,但他熬了幾個晚上的雙眼此刻也是布滿淚花。
這麼多年,他心底一直纏著一個失敗父親的死結。
“你說你不合格,我這個父親又什麼時候合格過?”
“說起來要給你們撐起來一片家,結果弄得女兒丟失,妻子鬱鬱寡歡這麼多年,我這個當父親和丈夫的卻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些全是我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