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 116 章(1 / 2)

溫柔蜜癮[娛樂圈] 惟兮 19766 字 4個月前

這句話一問完,鐘亦狸表情完全愣住了,簡澤的五官輪廓在她麵前被放大了無數倍,他唇型很好看,淡抿時反而透著幾分清風和睦般的溫潤,但此時幽深的瞳孔裡又帶著獨屬於他的吸引。

鐘亦狸懵住的樣子印在他眸子裡,簡澤也不催促,手下依然牽著她的,耐心等待。

鐘亦狸頭腦一熱,看著那被茶水滋潤的唇瓣,吞了吞口水:“喜歡。”

這兩個字一說完,鐘亦狸就後悔了啊,她是豬腦子啊,怎麼能那麼禁不住誘惑,怎麼能那麼不矜持呢!

而簡澤也是嘴角輕彎,眉眼因為笑意漾開,另一隻手揉了揉她的頭頂:

“走吧,回去吧。”

鐘亦狸等人已經到酒店門口了才想起來問他:

“剛才不是說想出去走走嗎,不去了嗎?”

簡澤把車倒進車庫,“不去了,有些累,回去休息吧。”

房間是簡澤提前訂好的,兩人直接到前台拿了房卡上去,一開門入目的便是一整麵的透明落地窗。

夜幕下的城市被燈光籠罩,鐘亦狸站在37樓往下望去,原本的高樓在此刻也變成了一個個不知名的零星光點,顯得異常渺小。

浴室裡傳來淅瀝的水聲,鐘亦狸坐在床頭擦著頭發,剛才一回來簡澤就讓她先去洗澡了,房間內此時漂浮著沐浴露的淡淡香味。

門鈴突然響起,鐘亦狸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23的時間數字,有些奇怪怎麼這個點會有人過來。

浴室內的人似乎也聽見了動靜,聲音像是被水潤過般隔著門喊她:“狸狸,你去開一下門。”

一晚上不知道聽見了多少聲狸狸,鐘亦狸此刻臉色已經回歸正常了,應了一聲“好”往門口走去。

敲門的是送餐點的服務人員,送的餐點也很簡單,兩份意大利麵,一份溫熱的牛奶,同時還有一份水果切盤。

鐘亦狸聞著香味,摸了摸肚子,好像是有些餓了啊。

浴室內的水聲停止,穿著浴袍的簡澤從裡麵出來,剛經過水汽的熏霧,他的睫毛都還粘著幾分濕潤,皮膚尤顯細膩白皙。

“看你晚上沒吃多少,剛才順便打電話點了夜宵。”

雖然知道鐘亦狸愛吃辣的,但畢竟大晚上,簡

澤也沒點那些。

即便解釋很淡,但這種被人在意的感受還是讓鐘亦狸彎了眉眼。

“嗯,一起吃吧。”

那一頓飯,應該是鐘亦狸這段時間以來吃的最飽的一次了,除了麵,水果和牛奶都入了她的肚子,相反,簡澤倒是沒吃幾口。

隻是這份喜悅還沒維持多久,到了要熄燈上床睡覺的時候鐘亦狸又苦惱了。

她蓋著被子窩在床頭有些糾結。

畢竟兩人昨晚才發生了那事,夫妻間的生活她雖不能說是精通,但畢竟有著尤離和傅時昱一對天天在她麵前晃悠,鐘亦狸就算再不懂也該了解一二了啊。

比如,尤離偶爾見她時是兩眼烏黑,比如尤離偶爾出席活動時是兩手揉腰,再比如……

常栗給她科普過,說是有精力和體力的男人,大概是真的想,“夜夜笙歌……”

要不然這麼憋下去既不利於夫妻感情也不利於夫妻生活……

更何況兩人已經撕開了這層,再扭扭捏捏的反而不合道理。

因此這會鐘亦狸往旁邊剛睡下的人瞥了瞥,小聲問:“你現在要睡了嗎?那我關燈了。”

“嗯,關吧。”

房間內陷入昏黑的時候鐘亦狸的心跳也加快了不少,落地窗外的霓虹燈光輕輕閃爍,從地板延伸到床邊,在潔白的被子上投下一層淡色的光暈。

屋內太過安靜,明明住的最好的套房,但鐘亦狸仍然感覺被子下兩人的空間太過狹小,以至於連簡澤頭發上傳過來的男士專用洗發水的味道她都聞得清楚。

鐘亦狸往下縮了縮,察覺旁邊的人還沒睡的同時她問出一句:“現在是要一起睡覺嗎?”

三秒後,她又蹦出了相同的九個字:“現在是要‘一起睡覺’嗎?”

隻是這次的重音特彆放在了“一起睡覺”四個字上。

簡澤:“……”

嘴巴剛合上,鐘亦狸是真的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她是被“色迷心竅”了嗎?

這都問的什麼智障問題!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鐘亦狸最想的就是讓剛剛那個自己原地去世,她真的不是這樣的。

在一秒鐘對她來說都是漫長的等待後,簡澤的回答更是讓鐘亦狸想立刻暴斃,因為他說:

“不用,‘一起休息’吧。”

重音

特地放在了“一起休息”四個字……

……………

鐘亦狸的尷尬一直從晚上持續到第二天回鐘家的路上,彼時她正因為起來的遲坐在副駕駛座位吃著簡澤給她從酒店打包的早飯。

一塊三明治,她真的是吃了半小時。

簡澤抽空偏頭看了她一眼,“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什麼也沒發生,你什麼都不記得!”

鐘亦狸就差把“求求你趕緊忘了吧”幾個字直接說出口了。

簡澤愣了一下,經她一提及才想起來昨晚臨睡前的那事,被打斷的“昨天晚上休息的怎麼樣”也沒再問出口,反而點了點頭,“好,我什麼都不記得,已經忘了。”

鐘亦狸:“……”

大哥,你要不要這麼認真啊!

“其實,”簡澤停了一下,唇角上揚,“也挺可愛的。”

“……”

鐘亦狸頭垂的更低了,隻想裝死:“你還是好好開車吧。”

鐘祥南因為簡澤昨天晚上說今天要過來的那句話,一大早就讓廚房準備了滿桌的菜肴,鐘亦狸和簡澤剛推開車門,就聞到了一樓窗口傳來的香味。

她望著這座紅牆白瓦的房子,就這樣一直站在原地出神。

離開家也有三五年了,可當她現在再次回來,一切都感覺那麼熟悉,但又好像那麼遠,沒有物是人非的距離感,但也有恍若失憶的陌生感。

鐘亦狸站在那處出神的太久,簡澤望了幾秒她看的方向,抬步走過去。

“走吧,先進去。”

他牽起鐘亦狸的手,像是這幾天兩人牽手時那樣帶給鐘亦狸的悸動。

鐘亦狸抿唇笑了一下,“走吧,一起進去。”

家裡傭人見了都還像之前規規矩矩的叫一聲“大小姐”,但仔細一聽,又明顯是對她的客氣和疏離。

鐘亦狸倒也不在乎這些,這裡她以後應該也不會常來。

“簡澤,狸狸,回來了。”

鐘祥南帶著周格凝和那位小兒子在門口迎接。

周格凝生的這位孩子今年才剛滿十歲,和鐘亦狸相差了十幾歲,小名叫鐘寶,隻不過從小就身體不好,鐘亦狸印象中見過他的幾次幾乎都是在醫院。

周格凝和兩人打了招呼後又拉著鐘寶往後麵站了站,讓開了一條路:“彆站在這了,

趕緊進屋裡吧。”

“鐘寶,跟你姐姐打招呼啊,不是說幾個月沒見都想姐姐了,趕緊叫哥哥姐姐!”

想姐姐……

鐘亦狸想說,我們見麵的次數真不多。

鐘祥南把鐘寶牽過去,周格凝本想阻止,但也沒法說什麼。

鐘寶應該是剛睡醒,臉蛋還是紅撲撲的,兩隻圓黑的大眼睛有些好奇的盯著鐘亦狸看了一會,又轉向簡澤,小唇張了張,最終還是又合上。

牽著周格凝的手又向後藏,似乎有些害怕這情況。

鐘亦狸睫毛輕眨,剛想展開的唇角又重新抿成一條直線。

“鐘寶?”簡澤彎下腰,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個玩具汽車的包裝盒,在手上晃了晃,“你狸狸姐姐給你買了小汽車,喜歡嗎?”

鐘寶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兩下,雖然沒說話,但攥著周格凝的那隻小手明顯鬆了一下。

周格凝把孩子又擋了擋,要不是鐘祥南在,她倒是真會直接把這玩意給摔了,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但麵上話又說的漂亮:“哎呀,你看你們花費這個錢乾什麼,這太貴重了,我看是限量版的吧,鐘寶不懂這些,玩壞了也損壞了你們的心意,還是就不拿了。”

“給你送個東西哪這麼多話!”

鐘祥南發了火,“一個小汽車玩壞就玩壞了,做姐姐姐夫的送點玩具給弟弟怎麼了?”

“還有你!”他騰的一下把鐘寶拉上前,“一個男孩,整天病懨懨的躲在你媽身後像什麼樣子,趕緊跟你姐和姐夫問好!”

小孩子哪經得起這麼被他嚇,“哇”的一聲哭起來,周格凝頓時變了臉,把孩子往身後護,“你乾什麼啊你,鐘亦狸是你女兒,他難道就不是你兒子了!問好哪天不能問,非要今天問,他昨天才剛打過點滴,身體不舒服你不知道啊!”

“鐘祥南,我告訴你,你動什麼都可以,鐘寶是我的,你彆想隨便動他!”

鐘祥南:“一個孩子現在不教他還等什麼時候教?我這個當爸爸的說他兩句還不行了!”

兩人你一句的我一句就這樣又吵了起來,傭人們早已嚇得躲進了廚房和雜物間,鐘寶的哭聲響徹整個客廳,眼淚成串的掛在臉上,弄濕了衣服也沒人來管。

鐘亦狸

對兩人的爭吵早已見怪不怪,因此麵無表情的轉向簡澤,“抱歉,讓你見笑了。”

簡澤則是深皺著眉頭,似乎注意力並沒有放在這兩人的爭吵上,反而蹲下身朝鐘寶伸出手,“哥哥帶你去處理一下好嗎?”

鐘寶抽噎了下,哭聲有片刻的停頓,迷茫的望著“哥哥姐姐”,點了下頭,伸出手沒說話。

白嫩的小手上還粘著一個留置針,周圍一片青黑。

看樣子應該是輸液時留下的痕跡。

鐘寶迷茫的眼中還帶著幾分受驚的後怕,長長的睫毛沾著幾顆水珠,小鼻子這一會也被揉的通紅,點頭時有猶豫又有渴望。

鐘亦狸忽然就想起來自己小時候,那個時候她剛失去媽媽,就算父親是個擺設,但她還有個哥哥陪在身邊。

其實換位想一下,鐘寶又何嘗不是,在這個家裡,除了無休止的爭吵,周格凝的嗬護應該是他唯一能得到的珍貴了吧。

鐘祥南對待他們三個孩子,從來都是一樣,孩子永遠是孩子,利益永遠是利益。

因此在簡澤再次投過來視線的時候,鐘亦狸反倒彎下了腰,手上抽了一張濕紙巾細細的給他擦著臉,在一片嘈雜聲中小聲的說:

“我是姐姐,他是哥哥,除了我們,你還有一個和你一樣,正生病的哥哥。”

“以後除了媽媽,你還有我們。”

…………

因為這場剛進門的小插曲,中飯自然是吃不成了,即便鐘祥南“好話”說儘,鐘亦狸也是沒了吃飯的心思。

因為太了解鐘祥南了,所以今日的表現才是他最真實的樣子。

回去的路上,兩人直接定了一會飛陵城的機票,行李是讓人收拾好直接送到機場的,鐘亦博的秘書早已在機場候著取車。

“離檢票還有一段時間,先吃點飯吧。”

簡澤從她手裡拿過行李箱,步伐放慢。

外麵陽光大好,鐘亦狸抬頭眯眼看了幾秒,沒回答他剛剛說的話,反而問道:

“簡澤,你沒有覺得我有時挺自私的?”

這種自私就像是陽光突然被黑暗遮住,視線可見範圍內全是一片昏黑。

機場的旅客來來往往,兩人站在扶手電梯上上樓,鐘亦狸垂著頭看著自己腳下電梯的齒輪,每一個形狀都那麼像

,卻又根本找不出來相同的兩個。

就跟每個人的生活似乎都在千篇一律的重複,但其實,從沒有哪兩天是相同的。

“我一直覺得我挺恨我父親的,周格凝應該是我這一生都最不想提及的人,而鐘寶,”鐘亦狸的語氣一下低了幾個度,

“我覺得因為他的到來,因為他的媽媽,破壞了我原本所有的一切,是他搶走了我和我哥的生活,他現在所獲得的一切舒適都是建立在我和我哥的痛苦之上。”

“但今天我忽然發現,我錯了,他的生活似乎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美好。”

“我和他的遭遇不同,但在某些方麵,我們又很相同。”

電梯已經上到了二樓,簡澤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牽過她的手,沒有問那麼多,隻一句,“這一切並不是你造成的。”

“可是簡澤,我今天才發現,我好像挺過分的。”

二樓的餐廳處有著不少的客人,但距離兩人不遠處剛好有一桌客人離席,騰出了一個桌子,收拾盤子的服務人員抬手喊,“歡迎光臨,這邊有位子。”

鐘亦狸正要走過去,簡澤卻忽然手下用力,把她一扯,連人帶包的直接摟住,“狸狸,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是沒有缺點的,而你的缺點是在於對自己要求太高,對彆人要求太低。”

鐘亦狸頭靠在他肩上,也不在乎來往觀看的人群,鼻尖酸澀:

“可是他還隻是個孩子。”

簡澤輕輕歎氣:

“可是嚴格意義上來說,你也是個需要父母關愛的孩子。”

“你們兩的處境不同,不能用相同的標準來衡量彼此,如果站在他的角度是過分,但站在你的角度,你也是受害者。但如果換作是我,狸狸,我可能做不到你這麼善良。”

鐘亦狸要掉出來的淚水就那樣止在了眼角,她發現簡澤總能直接看到她心裡,自己那些不能說出口的話卻總能被他以安慰的方式順理成章的說出口。

是的,她對那個孩子下意識的敵意甚至讓鐘亦狸自己覺得自己“陰暗”,她從沒有一次把自己放在“姐姐”的那個身份,更沒有一次真正正視過弟弟兩個字。

今天是她第一次覺得,原來那個才十歲的孩子那麼弱小和惹人疼。

那會臨出門時

鐘寶拉著她手有些不舍的說“姐姐,你一定要經常來陪我玩”的畫麵印在鐘亦狸記憶裡,她忽然覺得,L城從來對她不是“再見”,隻是留戀的人忽然又增加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