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那個時候。那個人,不是什麼重要的人。”霍承鳴選擇了說一半藏一半。
鐘予歡挑了挑眉。
不過也算是好事了。
至少沒有完全藏著掖著,一點都不肯透露給她。
“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你說,還是我來問?”鐘予歡再度開口。
霍承鳴目光垂下,盯住了鐘予歡的麵容。
她也正在看他,目光認真。
霍承鳴又怎麼抵擋得出這樣的目光?
應該說,從她一聲“承鳴哥哥”把他叫住了之後,他就抵擋不住了。
“我第一次來這裡,是跟著陳先生過來的,幫他談一個生意。後來就不是了……現在這個地方,房產在我的名下。”
“那個外國佬叫考伯,一個墨西哥人。他手底下帶的人,就是一群雇傭兵,我隻是恰好雇傭了他們,我是他們的老板……”
霍承鳴雖然都交代了,但有些地方卻交代得比較含糊。
比如說……
“短期雇傭?還是他們長期受雇於你?”鐘予歡問。
霍承鳴沉默了一下:“長期。”
“難怪來得這麼快。”鐘予歡點點頭。
霍承鳴小心地打量著鐘予歡的神色,然後才出聲說:“我沒有乾什麼壞事。”
鐘予歡噗嗤笑出了聲:“我知道你沒做什麼壞事。”
霍承鳴悄悄鬆了口氣,嘴角微微帶出一點笑意:“嗯,遵紀守法。”
“做人要有底線。”鐘予歡點點頭,說到這裡,她的話音一轉:“當然。你要做壞事,我也攔不住的呀。不管將來你是做什麼壞事都好,隻要彆讓我知道,可能也就這麼過去了。但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了……”
鐘予歡搖搖頭:“那就不會再有未來了。”
聽到這句話,霍承鳴卻並不覺得輕鬆。
不管將來你是做什麼壞事都好……
壞事……
什麼樣的才算是壞事?
大到殺人放火。
小到……用儘一切手段不讓她和溫雍辰談戀愛,這算是嗎?
“怎麼不說話了?”鐘予歡納悶地看著他:“難道你真想做壞事兒啊?”
“沒什麼。”霍承鳴神色恢複了正常。
鐘予歡認真看了會兒,又沒能從他臉上看出點端倪,心裡忍不住小聲嘀咕,真夠悶騷的……
“那好了,沒事了。”鐘予歡連澡都懶得洗了,她甩掉了鞋子,把腿蜷上了床:“你走吧。”
霍承鳴的聲音變了調:“……沒事了?”
“嗯,沒事了。你又沒有瞞著我,乾乾脆脆地說了,那我也沒什麼想問的啦。反正你又不會害我。對吧?”
霍承鳴心底一軟:“對。”
“嗯,那就沒事了。”鐘予歡躺了下去。
霍承鳴動了動唇,最後什麼也沒有說,他站起身,往外走去。
心裡卻一下子說不出的失落。
那她剛才把他叫過來又有什麼意義呢?隻是說了幾句話,隻有那麼幾句話……
他想留下來。
霍承鳴的腦子裡突然閃現了這個念頭。
霍承鳴轉身朝鐘予歡的方向看了一眼,鐘予歡已經鑽進被子裡了,隻剩下腳還露在被子外,腳上穿著豆沙紅的襪子。
霍承鳴想過去幫她掩掩被子。
但這還不夠。
霍承鳴蜷起了手指,垂下了目光,臉上微微變色,心底掀起了巨浪。
他想留下來,躺在她的身邊,把她抱在懷裡。
霍承鳴抿緊唇,同手同腳地走出了房間。
他為自己突然生出來的齷蹉念頭感覺到了羞愧,但很快鋪天蓋地席卷來的,是更多的渴望。腎上腺素更在刹那間被推到了頂點。
不管將來你是做什麼壞事都好,彆讓我知道。
鐘予歡的聲音又一次響在了霍承鳴的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