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予歡搖頭:“那不行,你年紀比我小的,小一天也是小。”
黎今遠對上她的眼眸,不得不放棄了掙紮,退了回去。
霍承鳴突然看了看鐘予歡腰上圍著的外套,臉上也有了一點微妙的情緒變化。
他低聲說:“歡歡,球杆給我,我試試。”
霍承鳴說這句話的時候,五官都繃緊了,顯然有些緊張。
他聽見過彆人叫她“歡歡”,但他從來沒有這樣叫過,直到這時候,他才忍不住表露出一點和她親昵的念頭。
鐘予歡微微一愣,隨即就揚起了燦爛的笑容:“好。”她把球杆塞到了霍承鳴的掌中。
霍承鳴躬下身,學著她剛才的樣子,握杆,撞球。
球旋轉出去,碰上了桌壁,打幾個圈兒。
鐘予歡在旁邊十分捧場地拍了拍手掌,說:“哥哥很棒啦,再學一會兒就能進球啦!”
黎今遠在後頭乍然出了聲:“姐姐也教教我吧。”
他平時也是很少管鐘予歡叫“姐姐”的,一是因為他還沒學會和鐘予歡提要求,二是,他怕鐘予歡不應聲。
“那你等等。”鐘予歡隻好叫經理又拿了一根球杆,然後她換到了另一個桌球台邊。
“你過來。”
“嗯。”黎今遠應聲,身體漸漸放鬆下來,他朝著鐘予歡走近,步履輕快。
其他人還都挺想看鐘予歡打桌球的,一時間也沒出聲乾預,都隻盯緊了那張桌子。
這頭霍承鳴放下了球杆,緊緊盯住了黎今遠。
等見到鐘予歡像剛才教給他一樣,教給了黎今遠,霍承鳴這才重新拿起球杆,彎腰,撞球。
接連幾聲嘭嘭響。
終於有一顆球以凶橫的姿態,撞入了洞裡。
霍承鳴直起了腰,重新看向那頭的鐘予歡,他低聲道:“歡歡,我進球了。”
到這一刻,霍承鳴發現。
原來她的名字隻要在舌尖走過兩遍,就變得那樣地好出口了。
歡歡,歡歡。
多叫幾遍之後,甚至好像上.癮了。
他感覺到了喉嚨發癢。
鐘予歡聽見霍承鳴的聲音,將球杆轉手給了黎今遠,然後抬頭朝霍承鳴看過來:“哥哥這麼厲害的嗎?”
霍承鳴低聲說:“你要看看嗎?”
“好呀。”鐘予歡想也不想就走到了他的身邊。
黎今遠則低下頭,一聲不吭開始嘗試撞球。
其他人一臉茫然地看了看霍承鳴這邊,又茫然地看了看黎今遠那邊。
好像……
哪裡怪怪的。
鐘予歡倒是很高興的。
學會打桌球,等到男主角和大反派長大了以後。
西裝上身,寬肩窄腰大長腿,微微一卷袖子,抓住球杆就開打……
應該會很好看吧?
鐘予歡咂嘴,終於感覺自己從中體會到了一絲養成的快.感。
為了愛情犧牲真他媽難!
南小少爺心想。
他果斷放棄了之前的打算,收拾起東西,偷偷又跑出了學校。
他知道鐘予歡在哪兒上學,差不多整個海市上流圈子的都在那兒。他打了車去了墨菲貴族中學,往校門口一站,不少人都認出了他是誰。
南小少爺順便就抓住了一個人問:“鐘予歡下課了嗎?”
現在鐘予歡在學校裡,也是個相當出名的人物。
先是鐘家的那一檔子事,大家都知道了。再是後來鐘予歡重新回到學校,一幫本來和她關係淡薄的同學,現在都跟著她跑前跑後了,自然而然的,她在學校裡也就更出名了。
大家聽他一問鐘予歡,立馬就說:“去旁邊的攬月廣場了。”
“在三樓吧好像。”
“是三樓一家叫東風社的店。”
他們七嘴八舌,倒是把這個地址給拚湊出來了。
東風社?
南小少爺心想,倒是個挺奇怪的名字。
他轉身又上了車,讓司機送他去攬月廣場。
廣場離這兒不遠,南小少爺很快就到了。他打開車門走下去,快步上了樓。三樓……他順著一家一家找過去,終於找到了這家“東風社”。
南小少爺站在門口,沒由來地覺得背後有點發涼。
因為東風社外麵的宣傳架上,貼著一張大海報,海報上寫:開學酬賓,店內有拳擊、散打、跆拳道等項目課程……
但他還是拔腿走了進去。
裡麵的人很少,一路走過去,幾個房間都沒有人。
前台跟上了他,一邊低聲跟他說:“您好,要了解一下我們的課程嗎?”
南小少爺沒好氣地推開了她,最後在一間大教室的門口停住了。
大教室的門是敞開著的,裡麵或站或坐有不少人。
南小少爺一眼望過去,這不是上回南家宴會上,圍著鐘予歡轉的那幫小孩兒嗎?
這時候教室一側的門被打開,梳起馬尾,穿著白色練功服的少女緩緩走了出來。
她微微抬著下巴,麵上帶著燦爛笑容,看起來又漂亮又氣勢逼人。豪門千金,就應該是她這樣的。南小少爺不自覺地心想。
鐘予歡很快走到了比武台上。
南小少爺這才看見,比武台的另一邊站著個子又拔高了不少的少年,腦袋上綁著一條額帶,身形挺拔。
等到他轉過臉來,就能看見他滿頭的汗水,襯得他的五官看上去更加精致出挑,但目光也顯得更加凶戾了。
是霍承鳴那個小兔崽子!
南小少爺一咬牙。
而這時候一邊的教練說:“好,可以開始了。”
鐘予歡立刻朝霍承鳴進攻了。
南小少爺這才弄明白,原來這是在過招……
鐘予歡跟霍承鳴一塊兒,在這家東風社混跡了一段日子,慢慢學了點功夫,也就老惦記著試一試。
她本來是挑了另一個小富二代跟她比試的,但不知道為什麼被霍承鳴給攔下了。
鐘予歡想想反正也沒分彆,就和霍承鳴一塊兒打了。
她壓根就沒注意到,現場還多了個南小少爺。
她將全副心神都鎖定在了霍承鳴的身上,揮拳出擊,這是左貫擊,緊跟著是右貫擊,上步圈捶,截腿掃踢……
霍承鳴可沒白練習。
鐘予歡每一下都沒能揍到他,鐘予歡自己反倒累得氣喘籲籲。
“不玩兒了,不好玩兒。”鐘予歡站定在原地不動了,一邊的小富二代立馬小跑著過去給她遞水。
霍承鳴說:“等等。”
“嗯?”鐘予歡放棄了接水,先轉頭看向了他。
霍承鳴一步走到了她的跟前,微微低下頭,默不作聲地給她重新係了下腰帶。剛才使抬腿去掃的時候,她腰間係著的帶子就鬆垮開了,隱約露出了一點裡麵穿著的白色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