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鐘予歡帶著黎今遠二人上了車,開出了鐘家彆墅,徐玉姍才敢打開窗戶,往樓下恨恨地瞧上一眼。
鐘予歡和另外倆小少年,對學校都適應得很快。
鐘予歡是覺得課程很簡單,所以學起來格外的輕鬆。而黎今遠和霍承鳴,則是因為在福利院度過了太艱難的幾年歲月,讀書學習已經成為了他們本能的渴求,所以哪怕再枯燥,他們一樣也能學得進去。
很快,十二點的下課鈴響了。
鐘予歡匆匆就往外走,幾個少男少女還黏在她後頭喊:“鐘予歡,走慢點兒,中午一起吃飯唄!”
“去鯉躍居啊!”
“鐘予歡等等我……”
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裡的,談不上誰瞧不起誰。
過去那點兒不痛快一說開之後,大家現在就隻剩下想和鐘予歡親近、討教的念頭了,於是一個兩個都跟在了鐘予歡後頭,恨不得今天也學一招,回去就從老爸那兒掏個一兩百萬作零花。
鐘予歡則徑直去了黎今遠兩人的班級外。
卻發現人沒在教室裡。
“他們這節戶外體育吧?”有人說。
“去體育場看看不就知道了。”
於是大家又跟屁蟲似的,呼啦啦地跟著鐘予歡,一塊兒往體育場上挪。
墨菲貴族學校的體育場修得特彆大,有完全獨立的籃球場、足球場、乒乓球場等等……
最後大家一路找到了籃球場。
小學時,大家都愛玩兒乒乓和羽毛球。但這個年紀的男孩兒已經開始一頭紮進籃球場了。
等走到了籃球場,鐘予歡終於見到了黎今遠和霍承鳴的身影。
兩個小少年,身體一時間還沒補回來,所以身高放在同齡人中間,隻能算是中等。
但這會兒他們脫下了墨菲的製服外套,裡麵的襯衣也因為過於束縛,而解開了三兩顆扣子,露出了尚顯單薄但卻少年氣十足的胸膛。
汗水打濕了他們的鬢角,頭發絲垂落黏貼在臉頰上,青澀之中,已經隱約可以窺見一點荷爾蒙的味道。
黎今遠和霍承鳴以前在福利院的時候,應該很少接觸到這樣的集體活動,所以頭一回接觸,就上.癮了。
他們緊緊盯著籃板,他們班上其他男孩兒竟然很難從他們手裡把球搶走。
還有鐘予歡身後有人等不住了,衝那頭的方向大喊了一聲:“下課了!放學了!彆玩兒了……”
霍承鳴扔掉了手裡的球,抿著唇站在原地,腦子裡還是因為激烈運動而帶來的嗡嗡響。
他和黎今遠幾乎一塊兒抬頭朝籃球場的入口看了過去。
然後就立馬撿起了場外的製服外套,幾乎同手同腳地走到了鐘予歡的麵前。
不愧是將來的男主角和大反派,現在就已經開始展露魅力了。
鐘予歡抬眼衝他們燦然一笑:“好厲害啊!”
“沒、沒有好厲害。”黎今遠結巴了一下。
霍承鳴更是連話都不知道怎麼講了,他的目光在鐘予歡的麵龐上遊離不定,一會兒忍不住瞧她臉上的笑,但一會兒又忍不住挪開。
“快走吧,我已經定好鯉躍居的位置了!”有人急吼吼地拉了拉鐘予歡。
鐘予歡拍開了對方的手:“你走前頭帶路。”
然後她又扭頭看向了黎今遠二人:“走吧,去吃午飯,吃了睡個午覺,下午接著上課。”
光是在鐘予歡這樣簡單的描述裡,都讓人感覺到一陣說不出的舒適和愜意,好像生活就這樣穩步前進著。他們終於做著和天底下同齡人差不多的事了。
這是以前想也不敢想的。
霍承鳴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快點兒。”鐘予歡說著快步走在了前麵。
兩個小少年這才笨拙地跟了上去,一邊走還一邊倉促地掏出紙擦汗。
他們玩兒太久了,身上流了很多汗。
等體驗完這項從未有過的活動後,兩人才感覺到了一絲緊張。
他們一身的汗,會不會臭到她?
他們走著走著就不自覺地落後了兩步。
還是鐘予歡覺得他們掉隊了,忍不住回頭又喊了一聲:“快點呀。”
黎今遠和霍承鳴這才不約而同地加快了步子,朝她的身邊走過去。
這家餐廳離學校不遠,走路也就幾分鐘。一幫小少爺小姐很快到了鯉躍居。
鯉躍居的經理親自迎了出來。
這附近念書的可都是非富即貴的,經理當然有眼力見兒,不會因為他們年紀輕,就忽視了他們。
等把人引進了包廂,經理就帶著服務員進來給他們點菜了。
其他人先你一道我一道地點完了,然後趕緊又把菜單塞給了鐘予歡:“鐘予歡,你吃什麼啊?”
鐘予歡朝經理伸出手:“再給一份兒。”
經理趕緊又遞上了一份兒。
鐘予歡把菜單推給了黎今遠和霍承鳴:“你們肯定餓壞啦,想吃什麼?自己看。”
菜單外頭都裹著一層絲綢,看上去高檔極了。
彆說是這麼高檔的餐廳了,就是能有自己點菜的機會,那也是他們以前不可能經曆的事兒。
“快點。”鐘予歡趴在了桌上,低聲催促道:“我餓了。”
她的聲音柔軟,就和她披在肩上的發絲一樣的柔軟。
像是在撒嬌。
倆人很多菜也沒吃過,就想著鐘予歡餓了,就胡亂先點了幾道菜,然後把菜單還給了鐘予歡。
鐘予歡沒拿,衝經理點了點下巴說:“那就這些了,拿走吧。”
經理應聲,這才把菜單取走了。
沒一會兒,還親自又送了點心茶水來。
這時候大家都在等上菜,也就笑嘻嘻地開始聊天。
有人開口說:“鐘予歡,你未婚夫回來啦,說是要辦個宴會呢,貼子都發到我家啦。”
黎今遠和霍承鳴幾乎是立刻就豎起了耳朵,悄悄地聽著席間的對話。
鐘予歡抬手就要拎壺給自己倒茶。
霍承鳴突然飛快地伸出了手,接過了茶壺,默不作聲地往鐘予歡的杯子裡添水。
有人看見這一幕,忍不住笑著說:“有哥哥真好呀。”
旁邊有個女孩兒翻了翻白眼:“好什麼好?我哥哥對我才不好呢。”
鐘予歡又趴了下去,她歪過頭,盯著霍承鳴,笑著說:“哥哥會對我好一輩子的對吧?”
霍承鳴騰地從脖子根紅到了耳根。
他抓緊了茶壺的把手,低聲道:“……嗯。”
他忍不住盯住了她的麵容。
但這會兒鐘予歡已經又一扭頭,懶洋洋地去看黎今遠,笑著問:“你呢弟弟?”
黎今遠露出了一點青澀的笑:“嗯,對你好一輩子。”
鐘予歡滿足了。
美滋滋地看向了其他小富二代們。
“唉,你說我去福利院領養一個哥哥我媽能同意嗎?”對麵的女孩兒歎氣。
鐘予歡笑眯眯地說:“你都有親哥了,那你媽得把你打死。”
這頭霍承鳴和黎今遠短暫地目光相接了一下。
兩個人都不是善於表達的人,然後就一致地沉默了,沒有再開口。
她約了自己過去的同事,還有往日的閨蜜,甚至還有一些男性朋友,到鐘家彆墅來開party。她早就聽彆墅裡的傭人說過了,彆墅的三層是常年閒置、很少使用的,裡頭有個很大的室內泳池,很適合開party。
徐玉姍打電話約好了時間,然後就轉頭指揮起了傭人:“把三樓布置一下,我下午要開個party。”
鐘馳接連兩天都要飛國外參加會議,沒功夫回彆墅。而徐芸惠也緊跟著飛了國外,說是去照顧鐘馳了。
要不是這樣,徐玉姍也不敢在家裡開party。
但傭人懵了一秒,結結巴巴地開口:“三樓,三樓昨天收拾出來了,小姐帶著兩個小少爺住進去了。”
徐玉姍臉色微變:“什麼小姐?以後該叫她二小姐!又哪裡來的小少爺?這鐘家不就隻有一個少爺嗎?就是我弟弟。”
傭人垂著頭不敢說話了。
這十幾年的習慣了,哪能說改就立馬改了口呢?
徐玉姍見了她的模樣更覺得來氣。
到底還是差了點,就離鐘予歡差了那麼一點!所以這彆墅裡的傭人都敢不將她放在眼裡!
“鐘予歡呢?她起床了嗎?”徐玉姍強忍著憎惡的心情,出聲問。
昨天鐘予歡說的那些話,都還深深刻在她的腦子裡呢,她將那些話在腦子裡翻來覆去地念,越念越覺得嫉妒憎惡。
鐘予歡擁有的東西太多了!
憑什麼還這麼霸道,繼續霸占一切呢?現在這裡的女主人,是她媽!
“小姐……”傭人話說到一半,才改了口:“二小姐還沒起床。”
徐玉姍立刻拔腿往樓上走:“我去找她,哪有這樣的道理。彆墅是鐘家的,她卻一個人就要霸占一整層……”說完,徐玉姍怕惹閒話,又忙補了一句:“如果爸爸知道了,爸爸會生氣的。”
傭人趕緊跟了上去,低聲勸道:“二小姐有起床氣的,如果待會兒撞上了,那不好的。”
徐玉姍心說,有起床氣才好呢。
最好對我發發火,我再拿著彆墅裡的監控錄像,去跟爸爸哭一哭,好把鐘予歡從三樓趕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