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2 / 2)

“且賈玩更有一事不明:以二位的姿色,想要求富貴哪裡不可得,為何非要禍害到自己姐姐家?天下男人多的是,卻非要和自己的姐夫、侄兒滾在一處,以致她在府裡頭都抬不起來,連個下人都瞧不起。”

賈璉苦笑道:“玩兄弟,彆說了,我們出去喝酒罷,哥哥請你。”

賈玩說尤三姐一肚子怨氣,他自己何嘗不是?

若賈珍、賈蓉單純隻是好色,房裡人多些,外麵桃花債多些,傳出去不過是“風流”二字,大家一笑置之,真正讓寧國府名聲掃地的,卻是聚麀、亂1倫之舉,這才害的惜春有家不能回。

雖此事根子在賈珍、賈蓉身上,沒有二姐三姐,也會有五姐六姐,但讓他對尤二姐等人,如何喜歡的起來?

隻是他這些話,卻不是為了羞辱尤氏姐妹,他也沒這麼無聊,而是說給柳湘蓮聽的——柳湘蓮任俠好義,最容易被某些東西打動,此刻見了尤三姐“剛烈”,腦子一熱說不定又認了這門親。

且不說這亂七八糟的關係,能膈應死人,隻這種“剛烈”,賈玩一個現代人,就欣賞不來。

就好像交男女朋友,男人知道女人原來做過外圍女,接受不能,提出分手。

女人大怒:其實我隻和他們喝酒聊天跳舞親親小嘴,根本沒上過床,是他們自己犯賤非要給我買車買房買包……你既然不相信我是清白的,好,我死給你看!

於是死了。

這叫剛烈?這叫坑人吧!

人和人,在這上麵的接受能力是不同的。

有的男人:你哪怕現在都還在賣,也沒關係,反正我會一直喜歡你,你做什麼我都能原諒。

有的男人:你以前怎麼樣我不管,隻要以後一心一意對我就好。

有的男人:對不起,我不在乎你以前有過男朋友,但做過這一行,我接受不能。

有的男人:我隻要處1女。

……

其實不管是哪種,都談不上對錯,隻能說,三觀不同,不合適。

不合適,另找一個就是了,死什麼?

若在現代,死便死了,男人多半傷心一陣重新開始,可換了這個時代,換了柳湘蓮這樣的人,說不定一輩子都走不出來。

這不是坑人是什麼?拿命坑人一樣是坑人。

如果柳湘蓮和尤三姐,是一對愛的你死我活的癡男怨女,柳湘蓮負心薄幸,提出退親,尤三姐一怒之下,拔劍自裁,賈玩能理解,很同情,百分百站在她那邊。

但問題是,柳湘蓮之前連認都不認識她好吧!

這才是最坑的一點。

看見尤三姐橫劍自刎的時候,賈玩簡直覺得不可思議:這女人有病吧!

如果她是那種自幼被女戒洗腦長大,連一段手腕都不敢露給男人看的,三貞九烈的女人,因被陌生人退親而自儘也說的過去,問題是,你是嗎?

或許這就是現代人和古代人的區彆,反正對她的行為,賈玩是理解不能。

見賈璉變相趕人,賈玩笑道:“喝酒就不必了,璉二哥好生安撫佳人吧,弟弟今兒做了惡客,等出了孝,給哥哥設宴請罪。”

和柳湘蓮一起告辭出來。

待出了門,柳湘蓮歎了一聲,道:“倒算是個絕色,性子也烈……”

賈玩瞥了他一眼,道:“既舍不得,這會兒回去還來得及。”

柳湘蓮看了賈玩一眼,忽然悲憤莫名。

他為什麼非要找個絕色?還不是因為某個人生的太好,讓他對著秦淮河最美的淸倌兒也提不及興致?那尤三姐美則美矣,離他的要求,卻還差的太遠。

他覺得,他可能要打一輩子光棍。

賈玩道:“你如今住哪兒?”

柳湘蓮神色懨懨,道:“便在前街的雲來客棧暫住,這幾日正在尋宅子。這些年東顛西跑的也累了,準備置個家,好歹有個落腳的地方。”

賈玩從懷裡掏出個小匣子扔給他,道:“既如此,也省得我去托彆人,就著這些銀子,甭管宅子店鋪,幫我買幾間。你若買宅子銀錢不就手,也隻管從裡麵取,不收你利錢。”

柳湘蓮打開看了眼,又迅速合上,低聲駭然道:“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賈玩道:“你忘了我師傅是做什麼的了?”

柳湘蓮恍然:“是林大人所贈?”

賈玩搖頭:“錯了,這是我自個兒的。”

又道:“鹽務這一塊兒,你多少也知道一點,那就是座金山,誰想在上麵分一杯羹,就得從上到下一層層的上供,把所有人都打點清楚了。我師傅總理天下鹽務,誰都繞不過他去……”

他指指頭頂,道:“那位是頭一份兒,我師傅便是第二,這些錢甚至都不是貪腐,就跟京官的冰敬炭敬一樣,光明正大的份子錢,皇上那兒都掛了號的……連我師傅家的門房都有一份兒,你說能少了我的?”

所謂的份子錢,不是為求人辦事,隻為求人不壞事,拿了是白拿,若不拿……說不得還要添個仇人。

又道:“眼下寧國府還沒分家,買的產業就先放在你名下。”

柳湘蓮咕噥道:“你也不怕我拿了銀子跑了。”

賈玩懶得理他,翻身上馬,道:“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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