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2 / 2)

賈玩道:“不相乾的人都下去吧,若大嫂和蓉哥兒有興趣,可以留下聽聽。”

幾個丫頭看向賈珍,賈珍揮手,令她們出去,有些不耐煩道:“現在可以說了罷?”

賈玩這會子,也懶得再守那些虛頭巴腦的禮節,走近了些,支著兩條長腿,側身坐在太師椅的扶手上,他模樣生的好,條兒也正,這樣無禮的舉動在他做來竟相當好看,對賈珍微微一笑,道:“大哥,父親生前一心修道,我覺得,我們之間也該有個人子承父業才好。”

賈珍皺眉,道:“什麼?你要去做道士?胡鬨。”

倒也沒多少反對的意思。

反正他對這個弟弟,一無感情,二無好感,留在府裡礙手礙腳礙眼,走了倒清淨。

賈玩道:“大哥理會錯了,我的意思是……想請大哥你,出家去做道士。”

他一字一句,吐詞清楚,聽得三個人呆若木雞,好半日才反應過來。

賈珍勃然變色:“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瘋了?”

尤氏也怒道:“你這是什麼話?哪有當弟弟的開口讓自己哥哥出家做道士的道理?”

賈蓉看著賈玩,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他對自己這個小叔叔的印象,就是年紀小,長得好,脾氣好,耳根子軟好拿捏……做夢都沒想過,他這個好拿捏的小叔叔,有一天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讓他父親出家去做道士?

他是瘋了吧?

他父親是寧國府之主,世襲的三品將軍,而且最是貪花好色……讓他去當道士?怎麼可能?

道理什麼的,賈玩已經懶得再講,便是要講,也不必講給賈珍這等人聽,他笑笑,從袖子裡,抽出一塊白色絲帕。

絲帕一角,繡著幾隻素淡的蘭草,絲帕上有血跡斑斑的字跡。

賈珍一見,便變了顏色,他怎麼會不認得,這是秦可卿慣用的?那幾隻蘭草,正是秦可卿親手所繡。

那麼上麵的字跡……

賈玩將絲帕隨手扔在案上,道:“或者說,大哥更願意看見,秦鐘小相公,拿著這個東西,去順天府擊鼓鳴冤?”

賈珍一把奪過絲帕,手都在抖,且越看手越抖:“這是……這是……”

雙手一合就要將它撕碎,不想賈玩伸手在他腕脈上一掐,便不由自主的鬆了手。

賈玩接過飄落的帕子,不緊不慢的將它重新塞回袖子。

賈珍伸手來搶,被他一推便摔回椅子上,賈珍伸手指著他,神色猙獰道:“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快給我!”

賈玩道:“我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或許是路上撿的,或許是有人送我的,又或許是有鬼送我的……誰知道呢?啊,或許是父親顯靈也不一定?父親不是很喜歡,半夜三更丟東西玩兒嗎?”

想起那一夜驚魂,賈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再想起秦可卿的死,想起這段日子的心驚肉跳,剮了他的心都有了。

顫顫的指著他:“原來是你!原來都是你在搞鬼!我……我……殺了你個小畜生!”

又對賈蓉怒喝一聲:“你是死人嗎?”

賈蓉這才如夢初醒,正要撲過來抱住賈玩,便聽見“哢嚓”一聲,隻見檀木太師椅的椅背,竟被賈玩輕輕鬆鬆的掰了一小塊下來,單手捏著一揉,就被搓成碎屑絲絲縷縷的掉了下來……頓時嚇出一聲冷汗,哪裡還敢動?

賈玩腿一撐,站直身子,語氣平靜道:“明兒一早,或者大哥你上書朝廷,說你已經看破紅塵,決意追隨父親出家為道,一心修行,不問世事,將這寧國府的爵位,交由我來繼承,或者……”

他笑笑,道:“或者小秦相公帶著這封秦氏的臨終血書,去順天府擊鼓鳴冤,狀告當朝三品爵威烈將軍,在喪父重孝期間,□□兒媳,至其投水而亡!

“有物證在此,我院子裡,還有兩個活生生的人證,鐵證如山……是去吃牢飯,還是做道士,大哥,你自己慢慢斟酌,明兒一早我再來聽音。”

賈玩說完,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想起一事,回身道:“還有,不要想著對小秦相公動手,那邊我早安排好了,隻等人自投羅網,不信大哥儘管去試,看會不會罪加一等。”

“畜生!畜生!”賈珍跌足大罵,遙遙指著他的手顫抖的如同風中落葉:“我自認待你不薄,你在這寧國府,吃穿用度,哪一樣少了你的!你竟然這樣處心積慮的害我!

“綾羅綢緞、玉粒金蓴,竟養出個白眼狼來!我告訴你,休想!你休想!我便是死了,也絕不會讓寧國府的爵位落在你的手上!”

賈玩一擊掌,笑道:“這個主意倒好,比做道士還要來的爽利!那麼大哥你快去死吧!

“若明兒一早你便死了,我便將這帕子燒的乾乾淨淨,爵位也絕不染指半分,就讓蓉哥兒安安心心的承爵……你意下如何?”

賈珍氣的急雨昏厥:“你……你……你……狼子野心,不得好死!”

賈玩淡淡道:“或者去死,讓蓉哥兒承爵,或者去做道士,這三品將軍,由我來做,或者告上公堂,你被奪爵發配,我們變賣了這寧國府,安安心心做個庶民……大哥,你隻有一夜的功夫,好好選。”

賈珍怒罵道:“為什麼?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賈玩淡淡道:“我記得我告訴過你,姐姐的親事,我不同意。”

“你說,長兄如父,我們的親事,由不得我們自己做主……這句話,我也不同意。” ,,,.,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