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66(1 / 2)

駱聽雨作為一個合格的傳話筒,當然得第一時間向老父親彙報老媽的戰績啦。

駱常慶一聽,也是緊張的不行,忙去問媳婦有沒有受傷,楊芳有沒有來鬨。

文霞道:“我沒事,街坊還都挺幫著我的,這兩天幾個嫂子大娘湊堆拉呱都換到咱家院門前頭了,楊芳前天還回來了一趟,光回了趟她自己家,聽人說是她叔叔家的堂弟和弟媳來了,好像還吵了兩句,出來沒往這邊走,直接回去了。”

駱常慶隱去眼底的寒意,點點頭,道:“嗬,接下來她還有的忙。”

也沒細說,洗漱一番換了換衣裳,跟老婆孩子說了會兒話,去給胡同裡的鄰居挨家送了份水果蔬菜。

丈夫回來,晚上文霞做了一桌子菜,魚肉都有,一家人熱熱鬨鬨的吃飯。

駱常慶也沒忘了閨女,考問了她幾個問題,聽媳婦說閨女還挺自覺,每天自己翻著字典嘟嘟囔囔的念上一陣子,把那幾本兒童讀物翻來覆去的看。

老父親很欣慰,拿過字典隨手翻開指了幾個字,都能認得,有複雜點的也能借拚音讀出來。

還給她出了幾道算數題,都能算對。

“咦?你心算算這麼快?”

駱聽雨也不知道慌啥,心虛地給自己辯解:“我是記住了的,這道題你之前問過我呀。”

駱常慶好笑地點點頭:“行,記性不錯。要不學著背字典吧……”

“好呀!”駱聽雨乖巧地點點頭,此壯舉她已經在偷偷進行了。

這個年齡段的腦瓜是真好使,記東西特彆快,還不容易忘。

當然,過個幾年會不會忘她也說不好……

駱常慶就認真的告訴她怎麼背,要記住每頁的字,每個字在第幾個。

說多了也怕她厭學,不自覺又給閨女減了學習量,斟酌著道:“一天背一張紙就行,正反麵,再讀兩首古詩詞,古詩詞如果覺得複雜不好背,就多讀幾遍,自然而然的記下來。這兩天我抽空給你多寫幾道算術題,每天學著算三四道,讓媽媽給你檢查,知道嗎?”

駱聽雨點點頭,還問他:“爸爸,你要去南方了嗎?南方有啥啊?”

她想看看能不能喚起老父親的一些記憶,跟老父親聊聊南方的事。

誰知老父親沒多接茬,隻道:“過幾天才走呢,走之前還有點事要辦完,而且也得回去把你姥娘姥爺接過來,跟你和媽媽作伴。”

駱常慶也不是乍然想起來的,他打算去南方的時候就跟老丈人他們提過,老兩口都沒意見。

接下來的幾日,駱常慶還是每天出去賣鞋,不過都是早上走下午回,進了胡同還會停下來跟鄰居們閒聊上兩句。

這天回來的時候就聽鄰居說楊建業單位上來人了,跟他們打聽楊芳家院子的事。

好像有人舉報了。

單位上的人一走,楊芳還回來一趟,跟往常的嘚瑟不同,這回來說話有點陪著小心,想打聽鄰居們是怎麼跟她家老楊單位上的人說的。

還暗搓搓的問單位上的人有沒有去駱家。

得知沒去,還鬆了口氣,一個勁的跟鄰居嘟囔,並著重看了董慧一眼,意有所指地道:“也不知道誰舉報的,都一個胡同住著,咱這些人肯定不乾那缺德事……”

她也懷疑董慧,董慧跟她家一直不對付,難保不趁著這個機會落井下石。

董慧就冷哼一聲,拿話酸她:“嗨喲,就你那張破嘴,得罪的也不光是咱胡同裡的人,你多往外琢磨琢磨吧。”

可這回楊芳沒敢說啥,虛笑著聊了兩句彆的,轉身走了。

駱常慶回家問文霞,國棉廠的人確實沒來,許是聽胡同裡的人說了他們是才搬來的,定然不了解情況。

文霞有些好奇常慶是咋運作的,兩口子晚上躺在床上聊閒天的時候駱常慶就簡單說了兩句。

“其實吧…也是楊芳太配合,她跟胡同裡的人說是叔叔老家房子塌了沒法住,想跟著兒子卻被兒子和兒媳攆出來,她氣不過,又為了報恩這那的。”

“咱不去猜她這麼說是想渲染啥效果,可她這樣抹黑她娘家的堂弟,人家根本不知道,關鍵是人家根本不是這樣的人,讓人家背這種不孝的罪名人家能讓?”

“我也沒做彆的,就是去驗證了下她堂弟有沒有乾這樣的缺德事。”

文霞有些擔心:“他們都舉報了肯定氣得不輕,會不會說漏嘴把你說出來的啊?”

駱常慶笑道:“說我啥啊?我沒去楊芳娘家那個村,我去的是她堂弟媳婦娘家那邊……”

也沒直愣愣的問,他是背著個筐過去賣雞蛋的時候瞎聊天提起來的。話也不是他編的,是實打實從楊芳嘴裡說出來的,這條胡同裡的人都知道。

那邊村裡的人一聽都有些愣怔,都不覺得嚴紅軍他閨女能做出這種事,還納悶呢:“那閨女不能啊!”

駱常慶就道:“謔,那這不是給人家造謠嗎?送院子的事要是假的,那人家就是在幫他家爭取單位分房啊,這怎麼不知感恩,反而禍禍人家名聲呢?這樣的人就值得天打雷劈上一回。”

天打雷劈是懸,老天爺也不聽咱調遣,可嚴紅軍家聽說就不讓了,老兩口趕緊去閨女家問是啥情況。

那邊村裡人聚起來聊這個事,自然也是說啥的都有,少不了就有人提一句:“真要是這樣的話就不能輕饒了他。我要是老嚴,就讓他閨女扣下那套院子,不能白背這個黑鍋。”

駱常慶也附和:“是,哪怕要過來不願意在那邊住,轉手賣了呢,聽說那邊一套院子得小千把塊錢……”

他摸摸臉上養起來的胡渣,跟這邊的村民聊夠了天,正正腦袋上的鬥笠,挑著沒賣完的雞蛋走了。

楊芳她叔叔嬸子是老實,人家家裡兒子兒媳對幫她沒意見,可這樣空口往人家身上潑臟水就有點過分了。

人家生氣也不憋著,這不就來吵了。

光吵不見得解恨,誰知道還會乾出啥事呢?

楊建業單位領導這不就來了!

有些東西他們本來或許沒打算惦記,可架不住嚴家人因為生氣給閨女和女婿出些彆的主意啊。

當然,這件事跟駱常慶的關係也瞞不了一輩子,可他也不在乎那個。

既然有張惹禍的嘴,就要有兜住自己犯錯的能耐。

第二天董慧就跑來找文霞說話,言語暢快地道:“趙建業單位上又來人了,前兩天來問了一回,這次說是再確認一下,確認那房子不是楊建業的,他兩口子也跟著回來了。”

“那兩口子,這會兒是說啥都不敢承認。要是承認,那就是弄虛作假,楊建業這工作都不一定能保住。當著領導的麵隻能斬釘截鐵的說房子給楊芳她叔叔家就是給他們了,唉喲嗨,你說為著個單位分房…真是淨叫人瞧熱鬨了。”

楊建業讓人舉報說為了分單位房故意轉移自己住宅、製造沒房子住的假象一事胡同裡人都知道,心裡也清楚是假的,這會兒可不都當笑話看嘛。

這飯後談資還不知道得講咕多少年呢。

董慧問文霞:“你去看看不?也不知道這個事最後咋弄。”

董慧其實也猜過會不會是文霞她男人舉報的,畢竟最近兩家鬨的不大好,她也沒彆的想法,還覺得舉報的好,解氣。

主要是怕楊芳要是看見文霞兩人再撕吧,說完就道:“算了,也沒啥好看的,咱不過去看了,他家愛咋著咋著跟咱沒關係。”

文霞笑道:“我是不稀罕看楊芳那張臉,對她家的事也不感興趣。”

“就是,誰樂意看見她啊……”董慧說著拍手去逗駱言,“小言言,小、言、言,逗逗飛,逗逗逗逗飛——”

駱言就咯咯笑。

“小九九呢?”董慧沒看見駱聽雨,還問。

“在屋裡翻字典學著認字呢……”

董慧知道駱常慶已經開始教閨女認字算數了,聽著又忍不住歎一句:“唉喲,你們家常慶真是…孩子還小呢,著啥急啊?”

兩人聊了沒多會兒,齊愛雲來了,看見董慧在就道:“我猜著你就在文霞這裡。”又問,“你們沒去看啊?”

指的是楊芳家。

董慧道:“沒再去,還不如在這裡拉拉呱呢。”但也好奇她家咋樣了,就問,“楊建業單位上的人都走了?”

“都走了,驗了證件,還看了介紹信,再三問楊芳她叔叔嬸嬸,要保證事情的真實性,房子給他們就不能要回去了,還說不行就去楊芳她娘家那個村調查情況,給楊芳嚇的啊,瞧著臉一下就變色了……”齊愛雲撇撇嘴道,“我咋瞧著楊芳兩口子要玩砸了呢?”

董慧都怔了下,嘴裡‘唉喲’一句,道:“查的這麼嚴啊?他們不是過戶了嗎?白紙黑字寫的,單位上的人還非得追到楊芳娘家那邊查啊?”

齊愛雲道:“我猜著可能是嚇唬,想詐一詐。”

又哈哈地笑:“你們是沒看見楊建業那一腦袋汗啊。”

胡同裡的人最好奇的還是到底誰舉報的。

有猜駱常慶跟文霞的,也有猜董慧兩口子的,甚至也有人道:“也有可能是她叔家那兒子,上回人家找了來,好不讓楊芳了,她那個弟媳婦還來跟咱胡同裡打聽呢……”

反正講咕啥的都有。

楊芳也在跟自家男人惡狠狠地說著:“肯定是那對外來戶,看我下回不撕了她。”

趙建業最近煩躁的很,他都有點後悔這麼弄了,整日裡提心吊膽,廠裡領導還找他談話,魂都要嚇沒了。

關鍵是他就沒住過這麼擠的棚子,這就不叫人住的地方,聽了沒好氣地嗬斥道她:“行了,沒你那張破嘴能有這些爛事嗎?”

他也懷疑,可不單懷疑駱常慶,他還懷疑楊芳她叔家的兒子。

這也是讓楊芳那張嘴惹的禍,當時他就覺得這麼說不合適,讓她彆這麼說,誰知道還是出去傳的滿胡同都知道了。

至於跟文霞打架這件事——那天楊芳鼻青臉腫的哭著回來,非得叫他去打那對外來戶,楊建業正為院子的事鬨的心裡不平靜,睡覺都睡不安穩,不想節外生枝,就沒聽她的,還說了楊芳一頓。

畢竟他也知道楊芳在後頭傳的那些話,當時就擔心人家不讓他,結果一直沒動靜,還以為他們覺得自己是外來戶不敢來找他們呢。

沒想到過了沒幾天,兩家的娘們還是撕吧到一起了。

這也沒幾天,他就讓人家舉報了。

可他能咋著?

如果真是駱常慶舉報的,他要是去找,人家繼續鬨他的工作呢?

楊建業有點慌。

駱常慶這邊,照舊騎著三輪出去,不過這回出去當天沒回來。

大概三四天之後回來了。

把文喜糧和邢愛燕帶了過來。

還帶過來一張跟閨女那張床長相差不多的新床,跟文霞解釋道:“沒想到黃師傅家有張現成的……”

這話駱聽雨沒聽見,不然又得拿小眼神瞥他。

文霞知道常慶回去接她爹娘,也早就把外間收拾出來了,加這張床正好,爹娘各一張,要不然九九的床小,老兩口睡著擠。

等常慶去了南方,自己帶倆孩子在裡屋,爹娘在外頭住。

邢愛燕參觀小女兒的新家,四下裡看了一圈,道:“唉喲,這院子真板正,地也旺相,你看看這菜長的多出息…這咋還一半出息一半不出息呢。”

駱聽雨倒是不知道老父親搞的小動作,她煞有介事地跟姥娘說話:“姥娘,可能是種子品種不一樣,回頭問問爸爸咋買的。”

“好,等問問你爸爸這是咋買的種子啊,咋還長的不一樣呢?”邢愛燕就是順著小外孫女的話逗著她玩兒。

看了看後頭這塊院子,牽著九九軟乎乎的小手又去前頭了。

文霞抱著駱言跟著,道:“娘,坐這一路車可不輕快,你要不跟我爹先躺會兒歇歇?起來吃後晌飯。”

“嗨,就幾個小時,不累。”

文喜糧則在前院跟小閨女女婿看那兩間南屋,他道:“這兩間這不空著嗎?咱倆抬過來一張床,我晚上在這兒睡就行,那屋裡安上兩張床看著一下窄了不少。”

駱常慶哪能同意,趕緊攔著:“爹,這屋裡住著可不舒坦,那屋也沒窄多少,你就在大屋裡睡就行啊。”

文喜糧就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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