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談版權談慈善嗎?
駱常慶懶得再跟胡敬友多周旋,說了兩句場麵話,就把話題轉到紅裙子訂單上。
“一萬太少啦,你們肯定不夠賣是不是?”胡敬友一個勁的看成大發,成大發抿嘴不語,照這個勢頭下去,一萬的確不夠賣。
成大發看向駱常慶:“駱老板!”
他的意思是最少定個三萬件,而後看情況再斟酌。
駱常慶笑道:“胡主任,這樣吧,我跟成老板先盤賬,我們也再商量商量訂單數量的事,明天我們去趟廠裡咱們再細談怎麼樣?”
“額,那晚上……”駱常慶的不爽快讓胡敬友再次確定這鄉巴佬抖愣起來,有脾氣了。
但他還是想帶駱常慶去快活快活,男人嘛,吃完喝完享受完,再吹捧兩句,骨頭都能酥,口也跟著鬆了。
“你看,我這趟過來貨還沒看呢,再晚點大家都要收檔了。”駱常慶歉意地笑笑,“我去掃批貨,再去彆的市場上轉轉,晚上跟大發盤賬結算,看看賬麵上的錢再決定。”
見駱常慶堅持,胡敬友隻好歇了那個念頭,但仍舊不死心,走之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彆守著老思想,男人掙錢辛苦,有時候也要犒勞犒勞自己啦。”
胡敬友離開後,成大發語重心長地勸他:“駱老板,我老表不地道,但咱也彆跟錢過不去喔。”
“當然。”駱常慶笑道,“有錢我肯定願意多拿貨啦,你先忙著,我去轉轉……”
這回跟成大發的賬牽扯的少,裙子交了貨,給廠子裡付完剩下的貨款,利潤分成隻有四萬出頭。
駱常慶索性把這筆利潤折成貨款,跟成大發分了手裡現有的那批貨。
紅裙子加單數量駱常慶也沒再死卡,多加了一萬,種好的果子總不能讓彆人摘了。
胡敬友還是一個勁的勸他再加單,駱常慶表示,賬上沒那麼多錢。
“隻付定金駱老板還拿不出來喔?要說我,直接先簽個五萬,駱老板今年又能大發財。”
駱常慶收起合同,突然有些詫異,以往加單都是自己說多少他們認多少,而且催他加單催的也沒有那麼頻繁。
聯想這段時間廠裡過於殷勤的主動,離開廠子後駱常慶問成大發:“你老表廠裡轉不開了嗎?怎麼總催我們加單?”
成大發搖搖頭,老表看他們去年加單加的那麼猛,以為今年也會如同去年那般,索性多預備了一批布料,畢竟量大才能談到更低的價格,提高他們的利潤,賺的也更多。
七萬件估計勉強能把他們的庫存清出來。
廠裡的事成大發做不了主,他也是後來才知道廠裡私下的決定,而且不太讚同。
紅裙子銷量必定能爆,但不會出現幸子衫那種熱潮。
幸子衫男女款都有,款式好看且還多樣化,受眾群體多,所以銷量節節攀升,甚至在今年都還能算上熱款。
紅裙子漂亮,但有局限性。
加上也不是所有女同誌都能接受、或者她們家裡人都能接受看起來稍微有一點點暴露的款式。
所以不可能重現去年那股熱潮。
運動服同樣,男款女款,去年又是奪冠大熱門,帶來的影響能一樣嗎?
駱常慶下單猛是因為有把握能爆,能掙到錢才會下的猛,人家又不是沒有自己的判斷,憑啥蒙著頭加大單?
缺錢也是真的,倒是沒到轉不開的地步,但廠裡想換掉一批老機器,加購一批新設備。水洗車間也要擴大,這些都要錢。
駱常慶不加單,廠裡也不能按頭。
他又找上回的人辦了張通行證,等待的時間去周邊市區逛了逛,跟周邊市區的服裝廠接觸了下,之後拿到通行證又往特區那邊跑了一趟。
電子表價格再次下跌,目前的行情是二十七八一塊,不光商店裡能正大光明的上,還能分給村裡供銷社和那幾個小賣部。
他一塊手表加十五塊錢的利潤往外批發,拿到貨的人還能有七八塊錢的賺頭。
彆說他黑心,不黑心咋賺錢,不賺錢誰願意頂著腳臭味、汗臭味還得冒著被人劃一刀的危險擠火車啊。
到了特區還得跟漁民們周旋。
他要不是擔心目標太大被當出頭鳥打了,倒彩電冰箱洗衣機是不是比這個掙?
膽子再大點,倒摩托車汽車,哪個不比電子表掙的多?
不過自己倒是可以考慮弄輛汽車了。
除了電子表和絲襪,還收了一批水產品、海帶鹹魚小蝦米,商店那邊這些東西出貨速度很快。
從特區離開,又沿著之前的路線跑,著重在海城、首都停留了幾天。
他打算在海城和首都開兩個‘獵人’服裝專賣店。
服裝樣品出來後,投入生產速度很快,絕對比他找店麵裝修的速度快,所以他還得抓抓緊。
店鋪定下來還有員工培訓。
嘗過打廣告的甜頭後不得不說,營銷的錢該掏就得掏。
找明星代言穿自家品牌的衣服帶貨也可以。
他們可以,人家未必認。
再說也找不到門路去認識這些明星。
至於找電視台拍廣告,暫時沒那個必要。
畢竟目前隻有幾個鋪麵,沒有廠子,連個電話都沒有。
彆搞來搞去最後給夢羽做了嫁衣。
一切才剛起步,不著急。
到首都先跑了趟同仁堂,把他前段時間收的藥材給他們送過去,又要了一批虎骨酒和中成藥。
之後找韋剛打聽鋪麵的事。
穗城這邊,胡敬友又來找成大發,想讓他跟駱常慶商量商量,不下裙子訂單,下點牛仔服和運動服的單子也可以啊。
而且再次勸說:“其實,裙子賣的這麼火,避免不了要加量,還不如提前下單,再加個三萬多件,廠裡生產上不斷線,專注做你們的貨就好啦。”
“一號車間的機子太老舊,修完這台修那台,不淘汰不行啦,廠裡缺錢的喔。”
“你也知道,咱們本來能接一批外貿單子,人家來考察時不滿意咱們廠裡的設備,沒爭過莞城的‘海鷗’,你知道那外貿單子多大的量嗎?”
他伸手比了‘六’,道:“六萬!”
成大發唰唰點錢:“去年駱常慶前前後後下在廠裡多少量的單子?”
“那不一樣啦。”胡敬友摸出一包外國煙扔過去,自己也點上一根,“外貿,能創外彙的喔。”
成大發把點好的錢捆好扔進包裡,道:“但是廠子指著駱常慶掙了多少?”
“你個…咳咳…”胡敬友想罵一罵老表這個榆木疙瘩,一口煙嗆住了,咳的驚天動地,等緩過來後擺擺手道,“算啦,我不跟你講。那裙子是掙錢吧?你們下單搞得好像隻有廠裡掙一樣,你們不掙錢的喔?”
“掙錢,所以下了個兩萬單啊。”成大發道,“我跟你講過啊,這裙子下不了那麼大的單子,賣不到那個量的!”
“也不能說得太絕對啦,去年廠裡兩班倒給你們趕工都趕不出來,天知道駱常慶發了多大的財。如果沒掙錢,他不會盯上這批裙子,還是單獨找廠裡下單這樣的合作。沒掙錢的話他跟那些小商販一樣,幾十件上百件的批發就好啦。”
“去年他能吃下那麼多貨,他肯定有自己的路子能把貨全發出去。你不也是說,運動服他出去轉了一圈,就拋掉了幾萬件嘛,他有銷路啦……”